我點點頭,沒再說話。
蘇慕安的臉一直都繃得緊緊的,他突然開口說:“你們什麽時候湊?”
趁他話還沒有說完,我一下撲過去,捂著他的嘴,訕笑道:“白芍不是在我公司一直很辛苦嘛,所以這一次我們到她村裏來義診,順便給她放了個探親假。”
蘇慕安何等聰明,隻要我一說,他就能明白過來,不再提了。他嘴角卻扯起一絲笑意。
在顛簸的山間公路上行走,蘇慕安一直都要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開車,否則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在某個拐彎處翻到山崖下去。我在一旁幫他照看起路況來,一麵說說話,幫他打起精神,免得他精神恍惚。
蘇慕安說:“白如斯,你有沒有覺得自己特別聒噪?”
我一愣:“有嗎?”
他用不容置喙的語氣說:“有,趴下睡覺,不許開口。”
我正要還嘴,他又說:“你吵得我沒有辦法集中注意力。”
於是我乖乖閉了嘴,坐在一旁。此時剛好走過我們來時的那個路口,我們就是在車裏被村民們攔住的,想到那件事我就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你歎什麽?”
我白了他一眼:“是你先跟我說的啊。”
他笑:“好吧,就算是我先跟你說的話。”
我說:“我歎新買的車就這麽報廢了,我心疼。”
蘇慕安笑著說:“你怎麽就不慶幸自己撿回一條命?”
“因為這裏的山體不一定會滑坡啊,就算滑坡我也不一定會死啊。”
蘇慕安說:“既然這樣,那我現在就送你回去吧。”
我忙求饒:“蘇總蘇總,我就開個玩笑。”
蘇慕安蹦了一路的臉上的冰總算是化了一點。
到淩晨六點的時候,我們已經遠離了那個山村,周圍的視野一點點開闊了起來,手機的信號也有了。沒多久我就接到了嶽疏的電話,他說他們現在已經到了縣裏,縣裏正在想辦法安置這一批村民。
我們朝縣城去,準備和嶽疏他們集合。
因為突然事件,我們的直播是沒有辦法做了,藥品現在也隻能放在村裏,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再回去。
想著想著我就打了個嗬欠。
一夜沒睡,我早就沒有了精神,像被霜打過的茄子,懨懨的坐在座椅上。眼睛的餘光掃到蘇慕安,他專心致誌開車,眼睛裏一點疲憊的意思都沒有。
這個世界,精英就是精英,連瞌睡都不會眷顧他。
沒多大一會兒,我就忘了是在什麽地方,意識開始變得很模糊,再慢慢的,就徹底沒有意識。
再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車子停在不知道什麽地方,由於在車上睡覺不怎麽舒服,我覺得身上的每一塊骨頭都又酸又痛,伸一伸就受不了。
蘇慕安坐在一旁,說道:“你醒了?”
我問他:“現在幾點了?”
他說:“十點。”
“十點!”我一下子跳了起來:“我們已經進城了嗎?”
蘇慕安這才啟動車,說:“看你睡得很熟就沒有叫你,我們馬上就去和他們會和。你先忍一忍,到地方了再下車活動活動筋骨。”
我嗯了一聲,有一股熱流從腦袋灌進去,沿著血管慢慢的,慢慢的,遊遍了我的全身,讓人覺得暖暖的。
一直以為會和的地方會很遠,結果從我醒來到看到嶽疏那一張滿臉興奮的臉,也不過過了十多分鍾。
看到我的刹那,嶽疏跳了起來:“白小姐,好消息。”
我從車上跳了下去,問他:“什麽好消息?”
嶽疏說:“剛才陳秘書來電話了,她說經曆了昨天的事情之後,已經有很多醫院和藥店向我們下訂單了。”
聽到這個消息,無疑為我這一夜的奔波注入了興奮劑,我大笑:“真的嗎?”
公司裏的每一個都向我祝賀,這是真的,我第一次憑借自己的力量為江祁做了一點點事情。那種興奮感充斥著我的全身,我對嶽疏說:“既然這樣,我們趁熱打鐵……”
本來想說再來幾場活動的時候,忽然想起了蘇慕安,他昨天跟我說的,要考慮,要慎重,要有目的性和紀律性。
我把剩下的話吞進肚子,對他說:“做得好,一定要繼續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