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抿嘴笑道:“女人要是對你生氣對你凶神惡煞那才是真的喜歡你,要是她隻對你笑,那可不是什麽喜歡。”
蘇慕安說:“哦?還有這樣的道理?”
護士很誠懇地點了點頭。
蘇慕安別有深意地朝我一瞥,我微微揚了揚拳頭,示意他可千萬別胡思亂想。
沒想到他竟然抿著嘴也笑了起來,對護士說:“我覺得你說的,可能有一定的道理。”
……
護士換完藥之後直接就走了,臨走之前對我說:“白小姐,蘇先生最近幾天可能都隻能吃白粥,你注意一點,千萬不能沾到有油鹽的東西。”
我點了點頭:“好的,你放心吧,我知道了。”
護士小姐笑眯眯地走了。
蘇慕安在病床上擺出了一個很舒服的躺姿,對我說:“太太,來吧,給我喂飯。”
我恨恨地把保溫桶往床頭一扔:“我說怎麽車禍沒有把你這張嘴給撞壞呢。”
他歪嘴笑笑:“因為老天爺還要留著我這張嘴跟你說甜言蜜語呢。”
我切了一聲,伸手遞勺湊到他嘴邊:“喝粥都堵不住你的話多。”
他笑眯眯的,半眯著眼睛喝完了一碗粥。
他剛吃完飯,外麵忽然走進來一個人,我以為是護士拿藥過來了,忙說:“你先等一等,我給他收拾一下再吃藥。”
病床上的蘇慕安笑了起來:“你來了?”
我的身後響起了一個軟軟糯糯的女人的聲音:“慕安哥哥,你怎麽把自己搞成這一副樣子了?”
我立馬掉頭,腦子裏暈了暈,身後的赫然是昨天在走廊上碰到的那個洋娃娃,讓蘇慕安覺得很頭疼的洋娃娃。
為什麽一晚上過後,他們倆竟然這麽親熱了?
我腦瓜子裏一片混亂,努力擠出了一抹笑給洋娃娃,昨天我在她身上可沒少挨白眼。
沒想到今天她的態度倒來了個三百六十度轉彎,她熱絡地笑了起來,眼睛彎彎的就像是月牙一樣:“咦,原來是你啊。”
我尷尬地訕笑,心裏想著,咱們昨天不是才見過嗎,你還一副很高冷的樣子。
頓了頓,她又想了想,說道:“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你?”
昨天,醫院走廊上。一兩個月前,高架上。
又頓了頓,她說:“對對對,當時在高架上,我見過你。”
我一頭霧水,這一汪水一樣的洋娃娃究竟在想什麽?
下意識看向病床上的蘇慕安,沒想到他也正好整以暇地看著我。
洋娃娃熱情地對我說:“對了,後來那些有沒有再找你的麻煩了?”
我尷尬地笑了笑:“沒有了,那一次多謝你了。”
她卻笑得格外歡樂:“沒事,舉手之勞而已,再說了,我這輩子最恨欺負女人的人了。都是我應該做了,你現在不是也幫我救了慕安哥哥了嗎?”
蘇慕安蘇慕安,我求救般的眼神向他掃了過去,我實在接不下去洋娃娃的茬了。昨天冷淡得要死,今天熱情得要死,她究竟想要幹什麽?
蘇慕安笑著開了口:“安意,你別把人家給嚇到了。”
洋娃娃撇了撇嘴:“我怎麽了嘛。”
蘇慕安笑道:“昨天她剛見了安然。”
洋娃娃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原來這樣啊,我就說她的表情怎麽跟看到怪物了一樣。”
說著她拖了一張凳子坐到我的旁邊對我說:“你昨天看到我們家的那座冰山了?”
我腦子亂了一亂,隨即理清了過來。原來洋娃娃不止一個洋娃娃,而是有兩個洋娃娃,那天我在高架上看到的那個和現在的這個是一個,昨天的那個又是另外一個。
世界上居然有如此想象的兩個人!像得除了性格之外,身上所有的東西就如出一轍。
我驚訝地合不攏嘴:“原來你們是兩個人?”
“對啊。”洋娃娃笑著說:“你昨天看到的那個叫安然,她是我一卵同胞的姐姐,我叫安意。她隻比我早出生三分鍾,在家裏就連我們的家人都分不清我們誰是誰。”
我指了指蘇慕安:“那他……”
她又說:“他分得清啊,是因為我叫他哥哥,而安然從來都不叫哥哥。”
他們的關係讓我有一點懵。
蘇慕安又說:“你別一次性跟她說這麽多,她的腦容量有限,反應不過來。”
我恨蘇慕安恨得格外用力。
安意咳了一聲,說道:“那我來說說你吧,你怎麽把自己給搞成這麽一副樣子了,還住在這種地方。這種地方是養病的嗎?就跟一個牢房一樣。”
蘇慕安一臉的黑線。
我垂著頭沒有說話,要知道這是我特意給蘇慕安要得最好的病房,沒想到被安意形容成了……牢房。
我的自尊心小小的受了受挫。
蘇慕安滿不在乎地說:“沒有啊,我覺得這個地方挺好的。”
安逸忙說:“那怎麽行,你趕緊辦出院,搬回山莊裏麵去,不然的話我等會兒就告訴爺爺,說你出車禍了,看你到時候怎麽辦。”
蘇慕安急忙說:“姑奶奶,您別添亂了行不,我覺得自己現在挺好的。這裏雖然窄了一點,但是很方便啊。”
安意不滿地撇了撇嘴:“你還有半個小時的時間考慮。”
蘇慕安又說:“安意,我跟你說啊,人啊,不能貪圖物質條件,我就覺得這個地方吧,很不錯。”
安意理都沒有理他:“二十九分鍾。”
看到蘇慕安吃癟的樣子,我莫名地就覺得好笑。嘴角抽出了一絲絲的笑意,原來這世上還是有人能治得了蘇慕安的啊。
原來他也不是在所有的地方都能當混世魔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