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9章 境域：無極（上）
噬魂之主身體微微顫動，有那麽一刻，他差點爆發，與眼前的這十位黑袍翻臉。
噬魂族好歹也是古文明，何曾受到過這樣的待遇，哪怕你是古之文明，也不能這麽囂張。
但這都是以前的想法，那是彼岸之主還在，法家依然維持著諸天萬界秩序的時候。
直到現在，他才發現自己在古之文明麵前，也隻是螻蟻，而以前的尊嚴，不過是依托於混沌法則。
此刻，噬魂之主有些後悔，但他後悔的不是自己的選擇，即便自己不這麽選，他依然是螻蟻。
他後悔的是，自己沒有勇氣去反抗，後悔的是自己竟然保持了中立，選擇了背棄了混沌法則。
直到自己成為了弱者，他才知道，這法則到底有多麽重要。
但這一切，都已經無法改變，他看了一眼這十名黑袍，沮喪的低下頭，轉身離開了。
他最終也沒有選擇去抗爭，因為他知道，現在的抗爭，意味著一條絕路擺在了麵前。
一旦死亡瘟疫爆發，噬魂族恐怕連最後的船票都得不到，自然也就不會落下種子。
巫族看似選對了，其實也隻是現在選對了而已，他心底這樣安慰著自己，便返回了主城。
這一段小插曲，並不影響黑袍們的情緒，噬魂之主的離去，在他們看來，那是理所當然的，因為他沒得選。
到是葉天澤，看到噬魂之主轉身時，有些感慨：“我很不明白，你們的文明，都曾是法則的構建者，為何最後要選擇背叛？”
聞言，十名黑袍都愣住了，顯然沒想到，堂堂死亡之主會問這樣的問題，他們也沒有準備好回答。
“別介意，這個問題我是替別人問的。”葉天澤說道，他是替秦都嘟問的。
而他並不在乎十大古之文明，為什麽要這麽選，他想要的隻是自己的那個答案而已。
沉默了片刻，一名黑袍說道：“我們在尋找彼岸！”
“彼岸！”葉天澤不是第一次聽到這兩個字，就連這諸天萬界，最強者都被稱之為彼岸之主。
“不錯。”
其中一名黑袍說道，“在諸天萬界的生靈看來，彼岸之舟就是真正的彼岸，但是……彼岸之舟不是彼岸！”
“若彼岸之舟不是彼岸，那什麽才是彼岸？”葉天澤追問道。
十名黑袍很有耐心，因為他們在構建一個以他們十位強者為中心的巨大法則世界。
這法則世界將不會有絲毫的縫隙，一旦構建成功，那葉天澤插翅難逃。
當然，其實他們現在也可以抹去葉天澤，把握幾乎在九成九，但他們依然不願意出現哪怕一絲的紕漏。
“彼岸之舟，是通往彼岸的船，自混沌法構建以來，第一代彼岸之主便一直在尋找著真正的彼岸，眾生都以為彼岸之主隕落，其實，彼岸之主不過是去了真正的彼岸。”
一名黑袍解釋道。
“你這話不是自相矛盾嗎？”葉天澤笑著道，“你說彼岸之舟才能去往真正的彼岸，可是彼岸之舟還在諸天之上吧？”
“彼岸之主是以另外一種方式，進入了真正的彼岸。”其中一名黑袍說道，“但是眾生不一樣，我們沒有彼岸之主的方式，隻能乘坐彼岸之舟，但是彼岸之舟的位置是有限的，通往彼岸的路，卻無比遙遠。”
“可是，毀滅了混沌法則，若是彼岸之舟把你們全部拋棄呢？”葉天澤問道，“最後豈不是落的一場空。”
“你錯了，彼岸之舟本就是眾生最後的依托，混沌法則不滅，彼岸之舟便不會起航！”
其中一名黑袍說道，“所以，隻有毀滅了法則，彼岸之舟才會起航，我們才有登船的機會！”
“難怪你們一個個都遮遮掩掩的，原來隻是一群自私膽小鬼而已。”葉天澤搖著頭，臉上極盡鄙視。
“您這樣說就錯了，吾等隻是為了自己的信仰，為了自己的道，彼岸之主本就說過，眾生都可有選擇，我們選擇並沒有錯。”
一名黑袍說道。
“既然選擇沒有錯，為何要遮遮掩掩的？”葉天澤笑著道，“何不大大方方的，來抹去了我，如此我到還佩服你們幾分。”
“有時候為了自己的道，達成最終的目的，還是需要一些手段的。”一名黑袍說道。
“我見過無恥的，還真沒見過像你們這麽無恥的，雖然說眾生都有選擇，但是……有些選擇，真的讓我很鄙視。”
葉天澤說道。
黑袍們沒有發話，他們似乎並不生氣，全都保持著平靜的心態，畢竟眼前這個可是死亡之主，一個奮盡了兩代彼岸之主的力量，都沒能夠徹底滅掉的東西。
“您說這話，不覺得可笑嗎？”其中一名黑袍有些忍不住了，“您可是死亡法則的化身，宿命便是終結這諸天萬界，按照你的說法，你更應該效忠混沌之母，一心一意才對！”
“不，我並非死亡法則！”葉天澤說道，“我有我自己的意誌。”
黑袍們再次沉默，他們似乎也知道葉天澤有著另外一層身份，他們的眼中除了畏懼之外，還有幾分敬意。
聊到這裏，他們知道沒有聊下去的必要了，就連葉天澤也沉默了，他感覺到周圍法則壓迫越來越強烈。
葉天澤幾乎完全被困在了其中，仿佛深陷於水中，有一種窒息之感，他已經完全感覺不到外界的元氣，但他並沒有恐懼，他在等待，等待那個一擊必殺的機會出現。
沉默了有半個時辰，十大黑袍的法則世界終於構成，葉天澤發現自己完全被封鎖了。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十大黑袍同一時間開口，道：“吾以混沌法則之名，恭迎死亡之主降臨！”
他們口中的混沌法則，不是諸天萬界的法則，而是來自諸天萬界之外的法則之力。
但重要的不是他們說了什麽話，而是他們話裏蘊含的殺機，葉天澤立即感覺到，法則的力量束縛著了他的全身，毀滅的力量如同潮水一般朝他湧來。
這是十位天道級強者，同一時間的言出法隨，毀滅，毀滅，毀滅！
隻有毀滅！在他們的世界裏，他們就是主宰一切的神明。
葉天澤的肉身，兩百億星紋，沒有了依托，他的體內世界也沒有了依托，像是無根的浮萍。
但也就在這時，葉天澤念頭一動，展開了自己的無極境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