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0章 朝聞道，夕死可矣

  這一刻，他終於知道，為何他無法尋到這空間內陣紋的規則，這根本不是一個空間，也不是他想象中的世界。


  世界是有邊際的，至少在他的前世，他所了解的世界，是有邊界存在的，但眼前的空間內，卻是無邊無際。


  這種感覺，就像他當初置身於那無垠的星空當中，感覺無數的黑暗侵襲入體，隻不過這一次，他的是以意識置身於此。


  在這無垠的空間裏，他連一粒灰塵都算不上，不知道飄蕩了多久，突然驚醒了過來。


  他總算明白，眼前看到的是什麽了，這是一個宇宙，一個真正無邊無際，永遠也無法尋到盡頭的宇宙。


  就像前世他每次仰望星空，都會產生無限的遐想，而後沉靜下來，卻又變得無比的迷茫。


  “這到底……是個什麽東西！”葉天澤心底想道。


  “這不是個東西，這是個神器，上古的神器，隻不過是用我們世界的話說，而你們世界裏，這是無法理解的。”古神燈燈靈說道，“趁你還未迷失在此處，趕緊出去吧，我送你出去。”


  葉天澤突然停了下來，他望向了這茫茫的空間，意識開始發散，道：“原來我尋找的東西，一直都在我身邊啊。”


  “你什麽意思？”古神燈的聲音突然有些恐慌。


  而之前幾次的恐慌，在葉天澤看來，是毫無情緒的恐慌，那是他裝出來的，可現在的恐慌有些不一樣。


  “意思就是，你就是那個總樞紐，這一切的變化，都是隨著你而變化，所以……”葉天澤笑著道。


  “所以，你要煉化我？”古神燈燈靈的聲音突然冰冷，“土著，你越界了，越過了你本不應該進入的界限。”


  “如果你告訴我，你們到底是什麽東西，我或許會考慮不煉化你！”葉天澤說道。


  “我們是你無法理解的存在，就像螻蟻永遠都無法理解星空，而你們就是我們眼中的螻蟻。”古神燈燈靈說道。


  “既然無法理解，那麽……你為何能夠落到我這螻蟻手中？”葉天澤問道。


  “毀滅了，我們的世界毀滅了，我們在等待一個新紀元的重生，這本不應該是你可以知道的事情。”古神燈燈靈說道，“所有能活下來的，或者死去了，又再重生的，都在逃亡，而這裏是一個……”


  “避難所？”葉天澤問道。


  “或許……是吧，如果新紀元無法到來，這一切的一切，都會被抹去，再也沒有所謂的文明，再也沒有所謂的宇宙。”古神燈燈靈說道。


  “好吧，我承認你的話，我無法理解。”葉天澤說道。


  “你若是能夠理解，你就會絕望，好在，你沒有理解，你應該慶幸，未曾經曆過絕望，哪裏能夠感知那種無力……”古神燈燈靈說道。


  “我還是決定煉化你。”葉天澤說道。


  “哈哈哈，夏蟲不可語冰，以你的能力，也想煉化我，做夢去吧，哪怕我現在的能力，不到曾經的萬分之一，不……是萬萬分之一，也不是你所能夠對抗的！”古神燈燈靈譏笑道。


  那是一種高等生靈看向低等生靈的不屑，甚至有幾分的冷漠。


  “你不是曾經的你，或許……你隻是一個在這茫茫黑暗中，重生的生靈，即便如此，還是被封印壓製住的生靈！”葉天澤說道。


  “自以為是的爬蟲，你以為你是誰，根本沒有人可以封印我的力量，我是自己封印了自己，我謹小慎微的活到了現在，不敢在黑暗中散發出一絲的光芒，那是因為我不想在體會那種絕望，你懂嗎？哈哈哈，你不懂，你個爬蟲，你要是逼急了我，我們玉石俱焚！”古神燈燈靈笑起來像哭，“你別逼我！”


  “不敢在黑暗中散發出一絲的光芒？”葉天澤在這句話中，感覺到燈靈深深的恐懼。


  “對，謹小慎微的活著吧，散發出光芒的生靈，都已經隨著混沌消亡了……”古神燈燈靈歎息道。


  “我不懂，因為隻有親身經曆了你所謂的絕望，我才會懂！”葉天澤說道。


  “你個諷刺，臭蟲，你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螻蟻……”古神燈燈靈大罵道，“你為何要害我，為何要害我……”


  對他的話，葉天澤難辨真假，但他還是做出了自己的決定。


  在這宇宙中，恍然間亮起了光芒，他是無法煉化燈靈，但他可以將燈靈逼出來。


  當然，以他的力量，自然是不行的，但他利用的並非是他自身的力量，而是這冥冥中，沒有規則的陣紋。


  不斷的變化，便是沒有掌控，沒有掌控便是沒有秩序，沒有秩序……葉天澤便成為了那個重新掌握這片空間秩序的人。


  哪怕隻是掌握一小部分就夠了，他的眼前，突然亮起了光，這光照的他的意識，都一片透白。


  他從未見過如此的光亮，就像整個世界，都打開了燈，已經沒有任何事物，能夠在這光芒下，綻放出自己的色彩，沒有……


  這一刹那，葉天澤突然有些恐懼，這種恐懼就像是置身於一個完全沒有一絲光亮的房間。


  “原來……光明的世界……也是如此……可怕……”葉天澤感覺自己的意識，仿佛要消散於這光明之中。


  就像是一片飄搖在大海上的孤舟，隨時可能被一個浪頭打下，便傾覆於汪洋之中。


  直到他意識消失的那一刻，太一也沒有出現，當他感覺到死亡的來臨，他才發現，在光明中死去，也是如此的冰冷。


  但是，就在意識即將消失的那一刹那，他就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在這光明中，抓到了一縷顏色。


  這一縷顏色，是燃燒於陣紋當中的火焰，他抓住了火焰，而後投入了其中，眼前的光明忽然間消失不見。


  他再次恢複意識，出現在一片冰冷的空間內，這空間內蜷縮著一個人，或者說，他不是人。


  因為他並沒有五官，隻是像人一樣立在那裏，更像是幾根木柴組合起來，瑟瑟發抖。


  “完了……完了……徹底完了……我的光……引起了注意，你個瘋子，你毀滅的不僅僅是自己，而是你所信仰的一切。”燈靈的聲音傳來，“你要什麽，我都可以給你，你個螻蟻，可你為什麽要這麽做，我們沒有深仇大恨，沒有！！！”


  “我要的，你不給，所以，我隻能自己取。”葉天澤說道。


  “你根本不懂，得到了又有什麽用？”燈靈說道，“登臨你所謂的絕巔？你終究也隻是螻蟻罷了。”


  “朝聞道，夕死可矣！”葉天澤堅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