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4章 扛不住也要扛
周天城，人皇殿。
“朱雀城戰事如何？”武神空詢問道。
“稟告殿主，戰事尚且不明，不過，應該還沒有被攻破。”一名副殿主說道。
“應該？”武神空麵色一冷，“那麽多增援過去，你就給我這樣一個答案？”
“這怨不得我們。”
副殿主苦澀道，“如果一開始就全力應戰，或許局麵不會如此，而現在……即便調動各地人皇殿，乃至一些勢力的強者組成援軍前去，也相當於是在添油！”
“你是在怪陛下沒有趁早下旨了？”一個聲音傳來，正是坐在一旁的人皇使者趙明利。
“不敢！”副殿主低著頭。
“殿主，此時最好的辦法，應該是跟妖族談判，南境人族沒有獨立與妖族一戰的能力。”
趙明利笑著道，“別說援軍根本無法進入朱雀城，就是他們能夠安然進入又如何？這些人雖然實力不錯，可卻沒有經曆過戰場，內鬥還有些本事，拉上戰場不過是送死！”
“所以，我們要答應妖族的條件，割讓朱雀城和天南，讓妖族居高臨下，擁有戰場的主動權？”武神空問道。
“這是唯一的辦法。”
趙明利說道，“至少保住了南境，朱雀城是可以再建的，至於天南？那塊不毛之地，對南境其實也沒有太大的作用吧。”
武神空冷笑了起來：“比起你這滔滔大略本座到是很想知道，使者大人是怎麽從重重包圍的朱雀城裏，安然返回南境的！”
“這……”
趙明利語塞，“這似乎不是殿主應該關心的事情，殿主隻需要做個決定，我敢保證，妖族隻要得了天南，立馬就會退兵，從此之後，絕不會……”
“你可閉嘴吧！”
武神空冷厲道，“妖族退兵退到哪裏去？朱雀城之外，還是占據天南，轉守為攻？到時使者大人拍拍屁股走人，可這南境，怕是都將要置身於妖族屠刀之下！”
看到他目光中透著殺氣，趙明利識趣的沒有勸說，起身拍了拍屁股，道：“辦法我已經給你了，用不用，還得你自己決定。”
見他離去，武神空捏緊了拳頭：“該死的趙家人！”
“大人，各大勢力如今已經不願意再派遣強者往朱雀城，邊境的壓力很大！”副殿主說道。
“聚寶齋有什麽動靜？”武神空突然問道，“天南玉虛宗如何了？那裏可是天神丹的產地！”
“聚寶齋沒有動靜，前段時間，好像藍公子一直在調查伏天氏那一老一小的下落，但是，軍需運不進朱雀城是真的，至於天南……遍地狼騎，我們的斥候凶多吉少，如果朱雀城守不住，大人還得……”
副殿主低著頭，“早做打算！”
“嗬嗬，好好一個南境，竟然被攪成這個樣子，我愧對曆代先皇！”武神空一臉悲愴，“若是朱雀城丟了，妖族占據天南，威脅南境，我武神空當屬千古罪人！”
“殿主，這怪不得你，這……”
“不怪我怪誰，朱雀那丫頭之後，我就是南境最高統帥，是我心太軟了，讓那些宵小得了勢！”武神空苦笑道，“千古罪人啊！”
副殿主不知如何安慰他，南境攪成這個樣子，非戰之罪，實乃人禍，而這人禍，總需要有人去承擔。
“大人，高涔芸請戰，她想去天南。”副殿主說道。
“現在去送死嗎？”
武神空說道，“阻止她！此事一了，我便去禦龍城請罪，到時……我希望爾等全力扶持高涔芸，我希望她可接任南境下一任人皇殿主！”
“她扛得住嗎？”副殿主擔憂道。
“扛不住也要扛！”武神空苦笑道，“誰讓她生在了這樣一個時代。”
萬冠樓，頂層。
“天南有消息了嗎？”藍毓恒問道。
“我們的人已經進去了，不過，現在還在等待答複。”一名中年人站在他身旁，正是藍玉。
“連一個玉虛宗都保不住。”藍毓恒說道，“我……真是個廢物！”
“至少少主提前擦亮了眼睛，看清楚了那些人虛偽。”藍玉說道，“這也是老爺想讓你看到的。”
“老頭子難道忘了大哥也在朱雀城嗎？”藍毓恒說道。
“那是大少爺自己選的，老爺不會阻止。”藍玉說道。
“我也想有自己的選擇啊，為什麽老頭子就不放過我呢！”藍毓恒捏緊了拳頭。
這一刻，藍毓恒突然回憶起了在天南那段逍遙的日子，雖然沒有現在的權柄，甚至有時候生命都會受到威脅，可那段時間，真是他最瀟灑的日子了，他不是藍家少主，他不需要繼承這龐大的家業。
更不需要對那些他憎恨和厭惡的虛偽麵孔，笑臉相迎！
天南，妖族大營。
妖族九大部落主帥，齊聚大帳，牛頭馬麵，各個相貌猙獰，而在大帳的主座上，卻坐著一名俊秀的人族青年。
青年目光妖媚，麵如冠玉，身上還有幾分書卷氣，如果不是在群妖之中，還真會誤以為，這是一個人族。
“太子殿下，現在天南已經盡在吾等掌握之下，人族的援軍，大部分都被阻隔在了朱雀城之外，隻要拿下這玉虛宗，我們就可大獲全勝，為何遲遲不攻？”
“玉虛宗裏到底有什麽，竟然讓太子殿下這般忌憚，我牛魔部請戰，一個時辰之內，便能踏平這人族宗門！”
來自妖族九大部的將領，開始不滿，他們都已經來到了天南，快一個月了，整個天南，都被掃平，就差這一個宗門。
每日看到城頭上那些人族修士，小妖們直流口水，恨不得衝上去，把他們生吃了。
主座上的妖族太子，放下了手中的人族玉簡，掃了群妖一眼，道：“知道為什麽人族能夠從一介螻蟻之軀，成長為混沌大陸第五大族群嗎？”
群妖麵麵相覷，一頭霧水。
“因為他們善於學習，肉身不行，便打造出可以防護肉身的戰甲，武學不行，就學習各族武學，融入自身，好的壞的，全都學。”
妖族太子說道，“四大族群，包括我妖族，都覺得人族比起剛崛起的人族弱了，可其實絲毫不弱。”
“太子殿下，怎可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人族若是強大，就不會被我妖族輕易圍困朱雀城，就不會讓吾等殺到天南，威脅整個南境！”牛魔族主帥說道。
“所以，人族把好的壞的都學了去，尤其是這壞的。”妖族太子說道，“想當年，人族太一，於不周山戰五族而敗，是何等氣魄？”
“不周山人族不還是敗了，當年的人族已經不再，況且，人族後來還簽訂了不周山之約，朝貢十萬年，這才過去了五萬年呢。”
“最可笑的是，人族竟然把太一，定為了曆史罪人，這是何等的諷刺！”
營帳內一片譏笑之聲。
然而，妖族太子卻麵色緊繃，道：“以四族全力，戰人族一族，尚且隻是慘勝，四族就好過了嗎？“若非太一身隕，或許……盡管曆史不容假設，盡管……嗯，凡是不能光以結果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