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觀完了大橘服飾公司,趙昊謝絕了宋璟等人的挽留,在織女的開車護送來回到了小城。
趙昊請織女上家裏坐坐喝杯茶,卻被織女笑著婉拒了,說是回廠子裏和嫘祖一起研究新服裝。
真是一名勤奮的員工啊。
我隻是想請你上樓喝杯茶,你卻連一杯茶的時間都沒有。
趙昊感到慚愧不已。
打開門,回到家,這離開一個多月時間,家中還是原樣,唯一多了的隻是些灰塵。
看著這熟悉的家,趙昊想起在此生活了將近三十年的場景,仿佛曆曆在目。
牆上掛著父母的合照,那時候的父母年輕,身體好。不過,現在也不差,吃了趙昊給的糖豆之後,兩位老人家的身體是越來越好。
若不是他怕父母一夜間返老還童嚇著別人,他都想兌換些返老還童的仙果了。
至於長生不老的仙果,嘿嘿,暫時還兌換不起。
趙昊簡單收拾了一下屋子,準備今晚就在這住下。躺在自己原來那張木床上,他怎麽感覺比現在睡的幾萬塊錢的床墊還舒服呢。
這人啊,就是賤。
沒錢的時候,想有錢,有錢的時候呢,想情懷。
他給大哥趙玉幾人打了電話,約了晚上他們下班後找個地方聚聚。
嗯,就是那家挺黑的燒烤店,他還挺想念那個與老板有“仇”的服務員呢。
他打開自己的電腦,看著裏麵的空間,突然翻到了他結婚時拍的婚紗照。
看著早已物事人非的照片,看著那個明明離得很近卻再也無法在一起的那個女人,趙昊腦中不知想著什麽。
想著,想著,他就睡著了。
睡的很香,就像以前一樣,聽著街外麵轟隆隆的過往汽車聲進入了夢鄉。
不知睡了多長時間,電話鈴聲響起,他才醒了過來。
“喂。”趙昊迷迷糊糊的接著電話。
大哥趙玉的聲音傳來:“老三,你怎麽還沒來呢,我們都到了就等你了。”
“啊,好的,我馬上就到。”
趙昊才想起來晚上有個聚會,他起身來到洗手間打開水龍頭。
咦?
木有水?
他想了想,拍拍頭,把水閥打開,忘了走的時候已經把閥門關上了。
洗漱完,他從牆壁上摘下他的摩托車鑰匙,也不知道現在那輛破車還能不能騎了。
到了車棚一開門。
謔,全是灰塵。
得,剛才白洗了,撣吧。
哐嘰哐嘰打掃完畢,他推著摩托來出來。
上車,打火,開動。
“突突,突突,我有一台小摩托,天天把它騎,騎來騎去騎得它,氣得直放屁。突突,突突……”
趙昊騎著摩托唱著歌,心裏想著警察說,現在酒駕查得緊,晚上絕對不能喝。
“來,老三,多日不見,喝”
“咚咚.……”
說好的不喝呢,沒辦法,兄弟聚會不喝不行啊。
那就喝吧,反正不是和外人,要是外人趙昊打死都不會喝的。
不要說他現在的身份,就是原來他普通人的身份,也沒有人敢灌他酒喝。
真急眼啊。
哥幾個正喝著,門被推開,服務員拿著一瓶張扌幹紅賤了吧唧對著趙昊說:“來了,哥,這是我請你喝的酒。”
沒看出來,這服務員還記得自己,雖說酒不怎麽值錢吧,但人家心意在這呢。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人家給麵子,自己也不能不給。
趙昊接過了酒,隨手扔出一個大紅包說:“來,賞你的。”
服務員的眼睛都笑成一條縫了,他笑的更賤了,接過紅包謝了一聲:“謝謝哥,哥幾個吃好喝好啊。”
服務員退去,他走了好遠,跑到廁所裏掏出紅包看著。
果然如同他所想,又是好幾千塊錢。
“這個虎逼,還是那樣虎啊。”
趙昊和兄弟幾人在一起,自然是高興,就聊起來他們的工作來。
趙玉和潘軍共同舉杯說:“老三,三哥,這杯我們得敬你,要不是你這投資,我們這主任的位子也拿不到。”
趙昊臉色一板說:“哪是靠我投資,明顯是你們有這個能力嘛。”
說完,三人相視哈哈一笑,誰都知道誰什麽樣,要真是靠自己能力,猴年馬月這級別也提不上來。
二哥楊利也準備敬酒,趙昊忙攔住說:“二哥,咱們兄弟不見外,這些客套話別說了,你們知道我酒量,大家隨意。”
說是隨意,但趙昊明顯能感覺到,兄弟們的中心漸漸已自己為首,自己說什麽就是什麽。
趙昊很不喜歡這種感覺,卻無力改變。
這不是他能改變就能改變的,當一個人的地位與財富發生變化時,眾人的心態也會隨著變化起來。
趙昊想到,可能他再也回不到以前那樣,和兄弟們共同罵天罵地罵自己的時候了。
他的心情略有些沮喪,隨後,又振奮起來。
總體來說,大家的情感沒怎麽變,那些因素隻能說是人之常情,卻不會對兄弟友情產生矛盾。
就這夠了,想那麽多做什麽。
喝,放開了喝。
趙昊首先放下扭捏,再也不是剛才那樣不想喝的樣子,他主動和兄弟們挑起酒戰來。
首先挑釁的人大多沒有好下場,包括趙昊。
當酒局結束後,大家又都喝多了,趙昊則是喝的最多的那個。
趙昊沒讓趙玉他們送,還是選擇自己回家。
不過,這回他沒騎摩托車,而是讓那個服務員送自己。
服務員開始還挺不樂意,俺們是光榮的服務員,不是你的專屬司機。
結果,趙昊在他耳邊說了一句。
“別以為你罵我虎逼我不知道。”
服務員慫了,乖乖的當起了司機,騎著摩托車載著趙昊向家裏走。
六娃早就把服務員罵他的事告訴了趙昊,趙昊也沒在意,隻不過隨手拿回了自己給的紅包而已。
罵我還想得紅包,真當我是虎逼了?
趙昊暈乎乎的坐在摩托車上,聽著耳邊傳來的風聲,心道:“這服務員騎的挺猛啊。”
這家夥還算遵守交規,在前麵有紅燈的時候停下了車。
趙昊在他的後背左右看著,忽然看到他的左手麵有兩個人在走路逛街。
趙昊的心突然顫抖了一下,緊接著他的身體也莫名的抖動著。
服務員在前麵坐著,感覺到趙昊的抖動,他問道:“哥,你冷啊。”
“沒,沒事。”
趙昊回了一聲,然後把自己的身子向服務員這邊靠了靠,準備把自己的身體藏在他的身後。
“哥,你吐啦,我後背咋濕了,你可別吐,我新買的T恤。”
“閉嘴。”
服務員在趙昊的怒喝下閉上了嘴,然後看到紅燈變了綠燈,一加油門就向前開去。
摩托車向前行駛,那個身影向後倒退,趙昊像個鵪鶉一樣藏在服務員的背後不敢抬頭。
於此同時,那兩個散步的人,其中一位上了年紀的婦女問道:“小榮,你怎麽了,看什麽呢。”
叫小榮的女子穿著一身名牌服裝,她聽到媽媽的話楞著神,忽然清醒道:“媽,沒事,剛才迷了眼睛。”
“走吧,天晚了,回家吧。”
“嗯。”
小榮挎著LV包跟著媽媽身邊走著,她不時的回頭看著。看了幾次,她隻覺得眼睛好像進了什麽東西,眼淚終究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同樣,開著摩托車的服務員還在磨嘰著:“哥,堅持一會,別吐啦,我後背濕透啦。”
趙昊沒有說話,他看著那向後退的街景,就如同看著自己以前的生活。
生活一直是向前行進的,既然選擇了前行,就不可能再回頭了。
佛說: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換來今生與你擦肩而過,既然你若安好,那就祝你永遠是晴天。
再見,那人,那事,那小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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