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這丫頭的算盤倒是精
從後視鏡打量到季冽的表情,陸康北立刻跳起來下車去摘。
“別急別急!我馬上取下來!”
他摘下來,在手裏掃了一眼:“這家中醫師傅不是個祖傳老招牌嗎?”
“那個……”陸康北坐回來,猶豫著揚了揚手裏的宣傳單,“我說……你要不要去試一下?沒準真的一紮就有效呢?”
陸康北還想繼續說下去,被季冽一記冷眼打住。
……
第二天,季冽驅車前往。他自己對那方麵沒有需求,想著畢竟是身體出了毛病,就當是看病的想法來看看。
到了地方,他撚著手裏這張舊舊的宣傳單,像是疑惑。
傳聞中如此有口碑的老鋪子,竟然坐落在這麽偏僻的居民區?
他按著上麵的地址走進一個弄堂,找到一個老住宅。斑駁的門虛虛掩著,他正要敲門,卻驀地從裏麵傳出了爭吵聲。
修長的手一頓。
“這是我父親留下的鋪子!他這麽精心嗬護他的招牌,你憑什麽染指?”
“哈?憑什麽?就憑我是你監護人行不行?”帶著痞氣的猙獰男聲從裏麵傳出來,“當初你爸媽早死的時候這鋪子就是由我管的,我看你會做生意才讓你經營幾年,可現在呢?誰知道你是個這麽沒良心的小崽子!賺了錢也不接濟我一點!我留著你幹什麽?今天我不光要回這個鋪子,我還要把你趕出去!”
“危義昌,你不要太過分了!”女孩提高音調,“你會毀了我爸的招牌的!”
“毀了他的招牌?”男人冷笑兩聲,“以後就沒這個招牌了!我要把這房子賣了,低價出手怎麽都能到手個幾萬!”
“什麽?你不能把房子賣了!”女孩的音調陡然提高,“你不能賣房子!不行!不行!”
“嘶……!小兔崽子你居然還咬我!你給我滾!”男人一把甩出,就聽到哐當一聲女孩撞在什麽東西上的聲音,“房子的處置權是我的!我想賣就賣!至於你,你就睡大街去吧!”
彭的一聲!
女孩被丟了出來,大門猛地被甩上!
“危義昌,你等著!我一定會攢夠錢把房子買回來!”
女孩站起來朝裏麵吼了一句。
鐵門緊緊閉合,沒有任何回音,一切像是塵埃落定。
路邊的一片葉子掉了下來,在半空中打了幾個飄忽的圈圈。
危晚氣鼓鼓吼完,這才發現門邊還站了一個路人,沒好氣地甩了一句:“看什麽看?”
說著,她一抹自己的臉,轉頭就走。
季冽這才發現女孩的眼眶早已紅腫了,隻是一直裝作強勢,不肯妥協而已。
“你……”
他猶豫著出聲。
但在出聲之後卻是被自己嚇住了。
他何時管過閑事?
為什麽這一刻竟然……動了惻隱之心?
女孩轉過臉,眼睛裏依然是朦朧的水霧。許是因為窘迫,她沒有直接和他對視,可語氣卻出奇差:“什麽事?”
季冽微頓,收斂了所有心思。
開口的時候,他已經再度變成了無波無瀾的語氣。
“打聽一下,這位中醫師在附近麽?”
他把皺巴巴一團的宣傳單舉起。危晚掃了一眼,就用狐疑的眼神看他:“你怎麽有我的宣傳單?”
“你的,宣傳單?”
男人微微一頓,接著打量起了這個女孩。
這是一個神奇的時刻。因為女孩也開始認真打量起了他。
空氣足足靜默了三分鍾,兩個人都一動不動,像是演著一部默片。
而有什麽東西,開始在記憶裏一點點破土而出,成為兩人共同醒悟起來的認知……
“你是……”危晚不可置信。
“你就是……”季冽微微蹙眉,也像是浮起了什麽不好的記憶。
半秒過後。
“不舉男?”
“瘋女人?”
兩人幾乎是異口同聲。
季冽微微蹙眉,眼睛眯了一眯,顯然是不喜歡這個稱呼。
而危晚的反應更是炸毛:“你才瘋呢!有病吧你!”
季冽拽住她的手臂,力道沉穩得讓她幾乎無法掙紮,眼神微眯:“你倒是有膽子灌醉我,就這麽欠男人睡?”
“灌醉你的可不是我!是你那幫狐朋狗友!他們還拿你下二十萬的賭注呢,你倒是去找他們問罪啊!”危晚一邊掙紮一邊威懾,“我警告你你先放開我啊!就算是我差點強上了你,這不也沒成功嘛?誰知道你居然是個gay啊!”
“gay?”季冽的眼神眯起,眸底更暗。
“再說了,就算我真做了什麽對不起你的事情,你也不用拿著我的宣傳單上門找我爸啊!你這麽小肚雞腸耿耿於懷是找不到對象的啊!”
“……你爸?”
季冽的眼神更是暗。
電線杆上的麻雀被驚飛了兩隻,掉下一地簌簌的落葉。
半小時後,危晚被男人捉進了附近咖啡館。陸康北看熱鬧不嫌事大,也蹭蹭蹭跑過來湊個分子。
“所以……她就是前天晚上把你綁了一夜還溜之大吉的女人?”陸康北驚歎!
“我可不是溜之大吉,我是正大光明從酒店前門走的。”危晚掃了他一眼,“不過,就算你真氣不過,直接找我啊,找家長告狀是什麽情況?”
陸康北噎了一口水:“你的意思是,危醫生……是你爸?”
“是。”
“那……你家就是開針灸鋪子的?專治……隱疾的那種?”
“是。”
陸康北用八卦的眼神看了一眼季冽。
一直未開口的季冽總算出聲了:“他人呢?”
“你說我爸?”危晚的眼神黯淡了下去,“他已經去世了。”
對麵的兩個男人無聲沉默了。
“不好意思啊姑娘,”陸康北抓了抓自己的腦後腦,難得正經了一會兒,“這……人已經走了,你節哀順變。”
頓了一會兒,他又忍不住八卦:“不過既然危醫生已經不在了,你到處打這個宣傳廣告是什麽情況?不是我說啊,這屬於虛假宣傳!”
危晚掃他一眼:“我爸的針灸技術繼承給了我,我也會醫。”
陸康北“撲哧”一下噴出咖啡:“你的意思是……你繼承了衣缽,現在有事兒就找你?”
“對。”危晚打量著未開口的季冽,又看了一眼陸康北,顯然誤會了他們是一對了,商機一來,腦筋轉得很靈,“帥哥,你們這種攻攻受受的gay,肯定有很多不為人知的隱疾,怎麽樣,要不……我給你們打折?”
陸康北被嗆著了,拿手遮額頭,不敢去看此刻季冽的眼神……
可季冽倒是不怒反笑。
他傾近上身,眼神微眯:“有筆生意,你做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