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唯一的依靠
這些如同流水般的日子裏,她的一切情緒都被衝刷平淡,每日重複著前一天做過的一切,讓她覺得單調卻安穩。
雖說這是她曾渴望的,但時間一久還是會覺得有些寂寞。
這樣一來,跟寶寶對話就成了她每天唯一的消遣。
通常情況下,這通常都是她一個人自說自話的獨角戲,可今天,她的台詞突然就有了回應!
顧安夏呆滯了兩秒鍾,直到那小腹又輕輕地被撞擊了兩下後,她才敢確定,寶寶踢了她的肚子!
“寶寶!你在跟媽媽說話嗎?”
顧安夏激動地從沙發上挺起身,低著頭專注地看著自己的肚皮。
她無比真實地感受到,那裏正孕育著一個跟她血脈相通的小生命。
那一瞬,顧安夏的情緒就像是一捧終於被盡情揮灑的清水,那些感動的,脆弱的,悲傷的情緒一並湧上心頭,百味雜陳。
連她自己都難以說明,到底是為什麽,她會一個人抱著肚子,泣不成聲!
這五個月,她的人生像是過山車一般上下波折起伏,顛沛流離。
裝瘋賣傻,忍受孤獨,然後倉皇逃命。
其中各種心酸苦楚她都沒對任何人講,隻能打碎了牙齒咽進肚子裏。那些委屈又無奈的日子,她沒有一天落下過眼淚。
然而這一刻,一切苦都不重要了,就像是一張肮髒又泥濘的抹布又被人從新刷洗幹淨,晾曬在陽光下。
她可以為寶寶的安然存在,而寬恕一切。
顧安夏的肩膀微微抽搐著,這些天來的壓抑令她甚至下意識地無法放聲大哭!
這眼淚中包含著太多,喜悅自是不必多說,可她也清楚的知道,這其中更多的還是抑製不住的難過。
“歐陽宇……”如果你在,該有多好?
無法說出後半句,她隻能默默地,低聲地念著他的名字,那個自她心底升騰起的最渴望的呼喚!
這些天,她總是拚命逃避著自己的心,下意識地回避著自己的想念。顧安夏也很奇怪,為什麽自己會魂不守舍,為什麽總是望著窗外失神發呆。
一切的根源都是那三個字,歐陽宇。
可是他呢?他現在是不是和那個財閥千金在一起了?他們是不是就快訂婚了?
一想到自己隻是歐陽宇的不能見光的情人,顧安夏就覺得自己的心被一雙手不停地揉搓,使它始終褶皺不得舒展。
可是為什麽自己的腦子裏時不時地竄出他的頭影,想念他的微笑他的寵溺。
可她無法說出口,那是被她親自斬斷的孽緣,她狠心擺脫的牢籠,就像是被打碎的鏡子,怎麽能再重圓?
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別再想他了,你早就沒有資格再回到他身邊了!
顧安夏擦拭著眼淚,那雙清泉般透亮的雙眼微微紅腫,白皙臉頰也染上憋悶的紅,小小的人縮在寬大沙發上,顯得寂寥無助。
孤獨吧,寂寞吧,這就是她懲罰自己的,贖罪的方法。
那人不會再原諒她了吧,為了自己的自由,將平靜的生活生生送葬。
“寶寶,你會原諒媽媽嗎?”
感受到肚子上兩下有力的撞擊,顧安夏的嘴角不自覺地一翹,伴著雙頰上還未幹的淚痕,笑的猶如帶雨梨花般淡雅。
今後,寶寶就是她唯一的依靠了。
……
歐陽宇的書房。
管家筆直的站立在房中,對著歐陽宇恭敬的回複道:“少爺,夫人還是沒有下落,不過所有的人手都已經派出去尋找夫人了,相信一定可以找到她的。”盡管管家信誓旦旦,但是額頭覆著的薄汗出賣了他心底的緊張。
歐陽宇安靜的坐在桌位上,食指輕扣卓沿,一張薄唇此刻卻緊抿著。似是沉思了一會,他不疾不徐道:“幾個星期了?你們辦事就是這樣的效率麽?”
明明是平穩的嗓音,卻有著一股逼人的威嚴與氣勢。
“少爺……”
“按照規則,每人仗責50。”不容置疑的語氣。
“是……”
“退下,沒有她的消息就別回來見我!”歐陽宇抓起座位上的西裝一陣風似的踱步離開。
盡管看起來並沒有大發雷霆但皺成川字型的眉頭已經預兆著歐陽宇的憤怒。
他對她百般照顧萬般體貼,她就這樣不顧一切的迫不及待的想逃離他嗎?他隻是離開了一會,她就忍不住逃了。過去的那段日子裏的低眉婉轉安靜乖巧的模樣居然都是裝給他看的。
包廂裏的燈光晦暗一如歐陽宇此刻的心情,房間裏散落著些許橫七豎八的FAMOUSGROUSE的空瓶。
茶幾上的手機不停地唱著鈴聲,來電顯示“母親”。可是歐陽宇仿佛聽不見似得自顧自倒酒。抬起的酒瓶卻是半天淌不出一滴酒來。無奈呼叫服務員卻遲遲沒有人過來。
“誒?這不是歐陽家的少爺嗎?您怎麽一個人在這裏喝悶酒啊?”剛上完洗手間的陪酒女經過包廂時,一撇眼就看見了房間裏獨自一人的歐陽宇。
見對方沒有搭理自己,陪酒女卻愣是湊上去欺身上前:“讓我陪您一起吧,歐陽少爺~”
“滾!”不慘任何溫度的話語從歐陽的嘴裏飄出來。
陪酒女心下訕訕:“您今天怎麽了?心情不好嗎?”說完手指撫上歐陽的臉頰。
“給本少爺滾開聽見沒有?”歐陽皺著眉頭對著身邊的女人一臉的不屑。
將外套甩在肩上,踱步向吧台走去。
夜總會裏的人全部集中在前廳,幾個穿著警服的男人在人群中盤查,似乎這裏發生了什麽事。
突然,歐陽宇看見了一個熟悉的人影。
“好巧啊蕭警官,你怎麽在這?”嘴角輕輕一勾,歐陽宇揶揄道。
蕭柏銘卻儼然看不見他似的主動忽略了對方嘲諷的語氣。
“蕭警官來這裏找樂子嗎?剛好我挺熟悉這裏的,要給你找幾位陪酒嗎?我今天心情好你的賬全部記在我名下。反正就那幾個錢,本少爺不缺。”犀利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對方。
蕭柏銘卻一副聽不到的樣子,直接朝著自己同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