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又遭杖刑
夏迎春見王謹嫻膽敢與自已對恃,越發惱怒,厲聲喝道“本宮為後宮之主,在執行宮規,妹妹難道想護短不成?”
王謹嫻一臉沉靜,“姐姐執行宮規,妹妹當然無權幹涉,隻是太子及當朝儲君,縱有過錯,亦當由大王懲罰。姐姐這般不分清紅皂白,就私自做主,將太子亂棍打死,是否另有私心呢?”
夏迎春被王謹嫻戳破心思,不由惱羞成怒,“本宮及是太子母後,母親管教兒子,難道還要經過大王允許?”
田寧大聲說道“你不是我的母後,是你害死我的母後,我親眼看見,是你下令將母後打昏死過去。”
鍾離春看著兒子激動的神色,心中發酸,知道在坤寧宮發生的一幕,已經深深刻在兒子心中。
王貴妃驚訝的看了太子一眼,見他雙手緊握,雙目憤火,死死的盯著夏迎春,那眼神恨不得將她生吃活吞。
王謹嫻吞了吞口水,有什樣的事情能令一個隻有六歲的稚童如此怨恨夏迎春,難道前王後當真是被夏迎春陷害至死。
王謹嫻心腸百轉,深深的看了太子一眼。對著夏迎春說道“妹妹如果沒有記錯,太子乃前王後所生,和姐姐並無關係,又何來母親管教兒子一說。”
夏迎春被王謹嫻懟的目瞪口呆,胸口起伏,一時氣的說不出話。半晌才道,“凡是大王子嗣,都是本宮兒女,有何不對?”
“是嗎?王謹嫻冷笑一聲,“試問天下有那個母親為了管教,會將六歲稚童活活打死?姐姐這話說出來,就不怕別人笑掉大牙。”
“你今天為了一個失勢太子,非要與本宮作對?”夏迎春指著王謹嫻,氣的臉色鐵青。
王謹嫻微微一笑,“妹妹隻是就事論事,何來作對之說。還請姐姐慎言。”
鍾離春在旁看著兩人唇槍舌戰,不由側目,想不到平時溫順,端莊的王謹嫻打起口水仗來,絲毫不比夏迎春遜色。
夏迎春見王謹嫻一意護著鍾離春和太子,心知今天無法將兩人一起處死。
於是恨恨的盯著鍾離春說道“趙美人以下犯上,對本宮不敬,又加上違犯宮規,私進太子宮殿,兩罪並罰,著杖責六十。”
“慢著。”王謹嫻一聽,杖責六十,那還有命在,急忙出聲阻攔。
夏迎春眉毛倒直,“妹妹今天想怎樣,一意要於本宮作對到底。”
王謹嫻不慌不忙,“姐姐此言差矣,妹妹隻是覺得責罰太重,不得不出言提醒。”
“何來的責罰太重,她蔑視宮規,以下犯上,就足以杖斃。”
“她那裏蔑視宮規?大王並未將太子禁足,也末曾下令不準任何人與太子接觸。趙美人不過是閑著無事,陪著太子聊天罷了,又那來的蔑視宮規一說。”
夏迎春語塞,狠狠的盯了鍾離春和王謹嫻一眼,“那她對本宮不敬,以下犯下,總是事實吧!”
王謹嫻看了鍾離春一眼,“以下犯上,也隻是責杖二十,姐姐六十廷杖下去,趙美人那裏還有命在。”
夏迎春見王貴妃處處作對,無奈揮手,來人拖下去,杖責三十,以敬效尤。”
“這……!”王謹嫻張了張嘴,看了鍾離春一眼,一臉歉意。鍾離春搖了搖頭,表示無妨,宮女將太子田寧拉開,拖著鍾離春下去。
王謹嫻向貼身宮女小香使了個眼色,小香悄悄的溜了出去,來到外院,見宮女太監將鍾離春按在凳子上,準備行刑。
小香急步上前,從懷中取出二張銀票遞給指揮太監,笑道“請公公看在貴妃薄麵,手下留情。”
在宮中當差,那一個不是練就火眼金睛,看今天的架勢就明白,新寵對上舊愛,誰輸誰贏,又怎講的清楚,既然人家送銀子上門,就賣個順水人情唄,說不定以後還得靠人家呢!
太監頭頭,接過銀票一看一張一百兩,隨及收入袖中,恭敬的說道“貴妃有令,奴才自當遵從,那就按輕的打,傷皮不傷骨。”
小香點頭,“如此多謝公公。”
太監頭頭連稱不敢,對著執杖的太監做了個手勢。執杖太監頓時會意,廷杖高舉輕落,饒是如此,三十廷杖下去,背部也是血肉橫飛,鮮血淋漓。鍾離春咬緊嘴唇,一聲不吭。
看的小香目瞪口呆,張著小嘴,怔怔的看著她說不出話來。她可清楚記得自己主子挨打時的模樣,哭得那個淒慘,叫的像鬼哭狼嚎。慘不忍睹!看著宮女太監將鍾離春架回內院,丟在地上。
田寧看著鍾離春血肉模糊,猛的撲上去,哭道“姐姐,都是寧兒不好,連累姐姐受苦。”
鍾離春蒼白的小臉勉強一笑,輕聲說道,“姐姐不怪你,是我大意了。姐姐沒事,過幾天就好了。寧兒自己好好練習,等我好了,再去看你。”
田寧拚命點頭,眼眶中滿含淚水,牽著鍾離春的手不願放開。
夏迎春看著鍾離春血淋淋的樣子,冷啍一聲,轉身走出太子寢宮。今天便宜了你們兩個人,以後再收拾。
王謹嫻連忙上前將鍾離春扶了起來,滿臉歉意,“妹妹,都是姐姐沒用,護不了妹妹周全。”
鍾離春搖頭,“多謝姐姐救命之恩,妹妹銘記於心。今天若非姐姐一力維護,妹妹恐怕魂歸黃泉了。”王貴妃黯然搖頭。
鍾離春站直身子,看著夏迎春遠去的身影,銀牙緊咬,夏迎春,我還是太好心了,隻想著慢慢折磨你,你既然那麽著急找死,我就成全你。
聽到消息趕來的陳玉瑾看著鍾離春背後,衣襯破碎,血肉模糊,嚇的臉色慘白,六神無主,扶著鍾離春愣在那裏,不知所措。
王貴妃扶著鍾離春趴在步輦上,吩咐宮人將她抬回香疑居。並命人請來太醫為鍾離春診治上藥。一番忙碌,已是急的香汗淋漓。
鍾離春忙道“妹妹以然無礙,姐姐也累壞了,快請回宮沭浴歇息罷。”
王謹嫻也覺的難受,於是起身告辭。回到寢宮。
君莫問滿心歡喜,悄悄來到香凝居,尚未推門,就聞到一股濃重的藥味從房間裏飄了出來。心中一驚,急忙推開一看,見鍾離春臉色蒼白,身著白色中衣,趴在床上,對他進來亳無知覺。
君莫問頓覺不妙,一個箭步衝到床前,一把抓起她的左手,輕輕一探,還好,沒有內傷。
鍾離春迷糊中感覺床邊有人,嚅動嘴唇,輕聲喚道“君莫問,是你嗎?”
君莫問掀起中衣,見她後背纏滿紗布,滲出絲絲血跡,不由心中大痛,顫聲問道“你這是怎麽了,怎麽會成這個樣子呢?說完坐在床上,將她輕輕挪到自己腿上,慢慢的解開她身上的紗布。見她後背血肉模糊,顫抖著從懷中掏出金創藥輕輕的撤在背後,又重新給她纏好。期間不少心碰到傷口。
鍾離春眉頭微擰,輕啍一聲,君莫問連忙放緩速度,柔聲道“碰到傷口了,很疼吧!”
鍾離春搖了搖頭,君莫問輕輕的將她抱在懷裏,輕聲說道“你看你,非要留在這裏,弄的自己渾身是傷,你這是何苦來著,我都說了,我替你報仇,你跟我走,我娶你為妻。你為何不願呢?”
鍾離春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靠在他身上說道“我有我必須留下來的苦衷,你不懂。”
“我不懂,你懂,你懂為什麽把自己弄的這麽狼狽。”君莫問有些生氣,語氣也加重許多。
鍾離春翻了一下白眼,有氣無力,“君莫問,你今晚故意來氣我的。”
君莫問語塞,看著懷中女子軟軟縮在一起,蒼白的小臉上滲出絲絲汗水,掏出錦帕替她擦去汗水,又氣又心疼。埋怨道,“是不是那個夏迎春打的。”
鍾離春點頭,“是我大意了,沒想到李嬤嬤居然是多嘴之人,才導致遭受皮肉之苦。”
君莫問心疼的說道“等你傷勢好了,我帶你出宮好嗎?我保證不會讓你再受半點傷害。”
鍾離春閉上眼睛,搖頭不語。君莫問知她不舍得孩子。無奈說道,“這裏到底有什麽值的你留戀的地方,你非要留在這裏跟他們一起耗到底。
鍾離春張了張嘴巴,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長長歎息,“君莫問,你就像你的名字一樣好嗎?不要再問了,時間到了,若有那麽一天,我會毫無保留的告訴你一切前因後果。如果你還願意娶我,我一定至死不渝的跟著你到天荒地老。”
君莫問見她一臉決絕,知道不管自己怎麽問,目前她是不會對自己吐露一切。心中歎息。好倔強的女子,明知自己有能力替她擺平一切,可就是不願借助自己的力量。真不知道她心裏怎麽想的。
君莫問無奈的搖了搖頭。鍾離春見他不再追問,放寬心來,感到異常疲憊,閉上眼睛,靠在他身上不知不覺得沉沉睡去。
君莫問聽著懷中女子輕緩的呼吸聲,知她已經睡著,抱著她一動也不敢動,閉著眼睛,靠在床頭,閉目養神。
陡然間隻見懷中女子一動,厲聲喝道“田域疆,我為你賣命十年,到頭來你就這樣對我。”君莫問一驚,低頭看著女子憤憤的神色,想將喚醒,想想又心中不忍。低歎一聲。又聽到女子大聲悲呼,“師兄,你為報知遇之恩,將我薦入宮門,才有今日之禍,若你在天有靈,不知可否後悔。”
君莫問心中大震,事情已經明了,趙若嫣就是鍾離春無疑,隻是在何種機緣巧合之下,居然能令鍾離春冤魂重生。
君莫問看著懷中女子一臉悲傷,又聽鍾離春悲歎,“飛鳥盡,良弓藏,田域疆,你想除去我,一杯毒酒直接送我上路不好麽。嗬嗬!你也知道本宮功勳顯著,一杯毒酒難堵天下悠悠眾口,就往本宮身上潑汙水。”
君莫問終於知道鍾離春死亡的原因後果。心中一陣陣揪痛,探了探鍾離春的額頭,發現她有點發燒,才會將藏在心底的話說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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