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含羞受辱
鍾離春寬慰的一笑,轉身爬行幾步,跪在階前。
齊宣王冷冷看階下跪著的妻子,麵無表情,眼露狠毒,厲聲喝道“鍾離春,你可認罪?”
鍾離春抬頭看著高高在上的帝王,向右邊武將掃了一眼,見各個武將人人激動,麵露憤憤不平之色,隻要自己一聲冤枉,不知有多少忠臣良將血濺當堂。當下她閉上眼睛,定了定神。緩緩說道“臣妾認罪,但求速死。”
此話一出,不但群臣嘩然。連齊宣王亦大感意外,轉念一想明了她的心意。冷笑道“王後失節,與侍衛私通,罪犯當誅,著千刀萬剮之刑!”
此話一出,噓聲一片,早有武將按捺不住,想跳出來求情。卻被鍾離春淩厲的眼神鎮住,不敢輕舉妄動。鍾離春微微理了額前長發,側臉向武將橫掃一眼,眾將皆將她額前血字看的一清二楚,紛紛站定,低頭不敢再看。
卻不料禦史台大夫田文直站出行班,跪在地上說道“大王,王後雖然失德,罪當處死,然訂下六國盟約,功不可沒,縱然不能免其死罪,也不當處以極刑,否則難堵天下悠悠眾口。請大王賜她毒酒一杯,或白綾一條,以保全屍,不使太子以後無法麵對世人。”其它幾個正直文臣也輕聲附和。
文宣王看到田文直竟然出麵,不由心中不快,奈何田文直乃皇室宗親中威望最高,輩分最長。又不好削他麵子,況他所說,皆是實情。若自己一意孤行,處她以極刑,恐怕天下百姓不服。想到這裏,他沉吟半晌說道“既然皇叔代為求情,就免去刀剮之刑,以亂棍杖斃,當堂行刑。”說完大袖一揮,早有侍衛將她按在地上。
鍾離春冷笑一聲,伏在地上,任棍棒橫飛,血肉飛濺,咬緊牙關一聲不吭。
武將田勇,李猛兩人對視一下,站了出來,說道“王後大義,一心為國,若說王後失節,臣等不信,是否另有隱情,請大王明察,勿使王後蒙冤,功臣寒心。話音剛落,鍾離春來不及阻止,隻見兩人背後侍衛手起刀落,兩人當場斃命。一雙虎目圓睜,至死不明。
趙信張義兩人一看義兄無辜枉死,不由勃然大怒,霍然怒起,“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大王枉殺忠臣,將王後屈打成招。不念半點夫妻情義,保爾何用。”話音未落,早有幾把鋼刀落下,血濺滿地。
鍾離春見此情景,長歎一聲,顫聲說道“你們又何苦為我自尋死路,枉負我一番苦心。”說完顫抖抬起手指著額頭,一咬牙,連噴數口鮮血,氣絕身亡,香消玉殞。一縷冤魂不散,直衝上天。刹時隻見皇宮上飄蕩著一塊黑雲,久久不散。
侍衛上前稟告“啟稟大王,王後咬牙自盡。”
許文諾緊緊抓住前後兩人的手,勿使他們上前半步。
齊宣王見其它武將雖滿臉憤恨,卻再也沒人上前說話,不由大失所望,原想著鍾離春拒不認罪,就會有武將紛紛跳出為其鳴冤,到時就以與王後有私一律處死。卻不料,鍾離春今日卻一口承認。眾將皆隱忍不發,隻除四個三品和四品的中等莽將。不由歎氣,卻也無可奈何。不覺興致索然,站起身道“將屍休丟棄於北城外亂葬崗。
田文直滿臉怒容,疾言厲色道“一死萬罪消,她身為太子之母,求大王賞她一口棺材,讓她入土為安,勿使人戳脊梁骨。”
齊宣王不奈煩道“就賞她一口棺材,埋於亂葬崗。”說罷拂袖而去。
眾文武看著被侍衛抬走的女人屍體,紛紛搖頭歎息。
許文諾看著女人屍身移動,鬆開兩人的手,快步下殿,飛身上馬。回到府中,招來隨從密語一番。快速閃進書房,關上房門,從袖口取出白紗,隻見斑斑血跡,字字含悲,將前因後果稍加點明,最後將稚子托他多加照應。已是臨終托孤。未後連書三個忍字和拜托。
許文諾將血書用水火不侵的特製錦盒裝好,放在暗格機關中。恭恭敬敬的跪下叩了三個頭,“臣謹尊娘娘遺命,必不辱使命,定護太子周全,有朝一日為您沉冤昭雪,讓真相大白於天下。”說罷堂堂七尺男兒,虎目之中,大顆淚水滾滾落下,沾滿衣襟。誰說男兒流血不流淚,隻緣未到傷心處。
入夜,城外亂葬崗,出現幾條身影在尋找一處剛掩埋的一座孤墳,下人指著一個小土堆。
許文諾問道“確定這裏。”下人點頭肯定說道“小人親眼所見,不會有差。”
許文諾一揮手,幾個身影連忙動手挖開浮士,打開棺材。就著些許月光,和微暗的火把,仔細看了一下,伸手小心翼翼將女屍手上玉鐲退下,並將她鳳頭鞋脫下,將她抱起。閃身上了路邊一輛馬車。另有隨從扛下一個麻袋,將早己準備好的女屍套上玉鐲和鳳頭鞋。放在棺材裏,蓋好。速迅的將浮土回填後,急急離開。
就在他們離去不久,又有幾條身影來到剛埋好的墳頭,將剛填回的浮土又扒了出來,打開棺材,見女屍手帶玉鐲,腳穿鳳鞋混身血肉模糊,點了點頭,隱在暗處見有幾隻孤狼將屍體分食幹淨,方轉身離去。
第二天早上,有幾個武將帶著祭品前來祭祀,見棺材扒開,屍體被孤狼啃的幾條殘骨,和一隻手鐲,和一雙破爛的鳳頭鞋。不由大哭失聲,將殘骸和手鐲鳳鞋放回棺材裏,又重新將新土填回踩實,並在四周搬來幾十塊石頭將泥土壓住。擺開祭品,祭祀一番,垂淚將欲離開。
見一輛馬車停下,一個幼少身影在侍衛帶領下來到墳前。眾將紛紛跪下參拜太子。田寧也不搭理,徑直趴在墳頭哭的昏天暗地昏死過去。侍衛一陣忙亂,將他背上馬車,打馬回宮。向文宣王複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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