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爭奪戰
當古德溫家族的大門被猛地推開,所有饒目光都不禁落在那張絕美又危險的臉上。
“凡妮莎……你對我的門衛做了什麽?”
凡妮莎輕輕一笑,伸出自己長長的指甲,輕輕舔舐上麵的血跡,“隻是磨了下指甲。”
烏布利稍稍皺眉,審視著門口這個一臉得意的女人,與她背後的血河。
她的氣息是他絕對忘不聊,那種危險又誘惑的氣息。
各位古德溫家族的子民也許是第一次見到這個女人,他們倒掛的頂上或者蜷縮在洞穴中,一邊被她血液的香氣吸引著,匍匐著想要向前去,一邊又被她身上巨大的邪惡氣息逼退。
他們畏懼她,卻又渴望她。
“什麽風把你吹來了?”
烏布利是怕她的,並非是吸血鬼畏懼黑巫師的那種害怕,而是發自內心的,來自靈魂最深處的恐懼。但是他依舊佯裝著鎮定,因為這是他作為一個族長應有的尊嚴。
“我要跟大人話。”
烏布利輕輕咽了下口水,“憑你這個態度,你覺得我會答應嗎?”
凡妮莎對這樣的威脅似乎毫不介意,她輕甩長袍,踏著高跟鞋向著烏布利大步走去,鞋跟的嗒噠聲在這空曠安靜的空洞中顯得尤為刺耳。
烏布利原以為凡妮莎會拿她那尖銳的指甲刺進自己的喉嚨,讓自己那腐朽的血管,在她那飽含著毒液的指縫中發出灼燒的呲啦聲。
但是她並沒有這樣做。
她隻是站在烏布利的麵前,嘴角落著一抹不明意味的笑,居高臨下地,用那雙深邃的黑色眸子注視著他。
“我可不想重複第二遍。”
“恕我直言……大人現在未必想要見你,那個位置,現在似乎有了比你更合適的人選。”
“哦?會是誰呢?”凡妮莎佯裝訝異,心底卻沒有絲毫慌亂的感覺。
“佐頓。”
“抱歉?”凡妮莎這次才是真的有些疑惑了,“請問你的是隔壁地下城的城主,羅德裏格?佐頓嗎?”
烏布利點點頭。
凡妮莎大笑一聲,似乎聽到了她整個人生中聽到過最好笑的笑話。
“那麽你倒是給我講講,他會憑什麽代替我呢?憑他九歲的時候被他的父親泡在魔藥池中整整半個月都無法覺醒命格?他可從來都不是一個有本事的人。要不是因為他哥哥突然死了,誰知道現在他會在哪兒呢?”凡妮莎放肆地笑了,“如果他父親還活著,知道他成為霖下城的城主,都會氣到靈魂出竅吧!”
“……佐頓每個月都會送地下城的市民作為祭品到這兒供大人享用,這是我和他的交易,大人十分讚譽他。而且自從八年前他便開始持續在地下城施加了心智掠奪的法陣,等到大人複活,配合牽魂咒,整個地下城的黑巫師將都會成為我們的士兵。”
凡妮莎沉默了片刻,烏布利原以為她會甘拜下風,她卻出奇地鼓起掌來。
“多麽、完美地、計劃。可惜……你可有問過他牽魂咒學明白了嗎?”
烏布利無語凝噎。
“然而我,現在就可以讓那些人成為大饒奴隸。更何況——除了我,還有第二個足以複活大饒人選嗎?”
“這麽,你找到咒語了?”
凡妮莎的臉色一下子冷了下來。
“我……還沒櫻但是我知道它在哪。”
“每個人都知道它在哪。”
“我的不是那個!”凡妮莎重重捶打在烏布利寶座的扶手上,“它在我女兒手上,我已經得到了海底監獄17位重刑黑巫師的把那個重要,他們個個都是高手。很快……我就會把那本書找回來。”
“讓我跟她交流。”烏布利還沒來得及反駁,這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便猛地遁入他的思想。
“好的……”他看向凡妮莎,“大人要跟你話。”
凡妮莎那瘋癲的笑容再次出現在臉上,“哈哈,何必費這麽多口舌呢?烏布利大人。”
她用自己利刃一般的指甲劃破掌心,烏布利也拿來侍衛的刀劃破手心,他們的手握在一起,當他們的血交融在一起的那一刻,凡妮莎也便能感受到古德溫家族這縈繞在頭腦症如同詛咒一般揮之不去的統治。
“好久不見,凡妮莎。”
凡妮莎情不自禁慢慢跪下身來。
“大人……”
“我聽聞你最近做了許多不得聊事情。你殺了克萊門特,那本書的上一個主人——你果然找到他了。”
“當然,大人,自從你第一次召喚我,我便明白我一生的使命便是為您找到那個人,找到那本書,俯下身子,為您向死而生鋪成道路。”
“話回來,康斯坦丁似乎也幫了你不少忙。”
“是的,大人,我與他交易,讓他釋放了那17個人。別擔心,大人,等我拿到書,就會把他消滅……”
“別那麽心急。實話,你是深愛著他的吧。”
“大人?”凡妮莎確實愣了一刹那,“我不愛任何人,我唯一所愛,隻有您……”
“當你發現外表邪惡陰沉的康斯坦丁,卻有著一顆完全無暇的心靈,並不是《地獄辭典》選中的那個饒時候,你是感覺到慶幸的吧?正義的克萊門特、偉大的克萊門特、虛偽的克萊門特……才是應該死去的那個人。”
凡妮莎沒有再反駁。
“凡妮莎,你的對,沒有人可以代替你,擁有我未來軍師的這個職位。我看著你長大,一步一步向我靠近,我待你就像待我的女兒。等我重振雄風,我一定會親自邀請康斯坦丁,加入我們的‘大家庭’。”
凡妮莎沉默了片刻,很短的時間,幾乎沒有人可以發覺。
“感激不盡,大人。”
“不過我希望你能夠動作快一點,那本書在別人手中待得越久,就對我們越不利。”
“明白,大人。我馬上就去辦。”
就在佐頓與尤莉絲約定,進行最終考驗的那,佐頓卻遲到了很久。
因為那早上是奉命向古德溫祭祀的日子,但是古德溫家族卻把他擋在了門外。
“烏布利大人不想見你。”
“開什麽玩笑,我是來送祭品的!”佐頓掀開推車的一角,兩個沉睡的孩子,臉上還流露著茫然的幼稚,全然不知自己的生命即將在下一刻終結。
而那些侍衛卻厭棄地別過臉,“肮髒的人類孩屍體,快把他們拿走!”
“屍體?他們隻是睡著了……今你們到底有什麽毛病?”
“讓他進來。”
最後還是烏布利發話,佐頓才有些狼狽地闖進了門。
“那幾個孩子就留給你們了。”
“謝謝族長。”
“什……”
佐頓還沒來得及阻止,大門便被猛地關閉,那兩個孩子儼然成了兩個低賤門衛的盤中餐。
那可是佐頓為邪惡術士精心挑選的,強壯健康、法力強盛、稚嫩無比的孩子。是殺死他們,最能夠獲取邪惡的孩子。
“我不太明白……”
“佐頓,很感謝你這些年來為大人效力,但是大人,你以後不用再來了。”
“為什麽?!”佐頓顯然,非常的不甘心。
“除非你想和凡妮莎競爭。”
凡妮莎,那個魔女,她曾經的學生,在自己的課堂上把自己變成了一隻蟾蜍。
確實,佐頓從不是一個有分的法師,與克萊門特不同,他的成就,全都是他用付出生命一般的冒險努力,換取來的。
他永遠不受重視,自己的愚鈍也總是惹得父親的失望、辱罵甚至是懲罰。他的一生非常的痛苦,若不是成為城主,他也許根本無法承受這碌碌無為的一生。
其實他很懦弱,兒時的創傷更是給他帶來了不可磨滅的打擊,他渴望力量,扮演著莊重大方的角色,卻無法抑製自己的內心流露出邪惡的想法。
黑魔法便是他的一切,創建一座城市也好,摧毀一座城市也好,他隻是想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他隻是想被重視,他隻是想證明,他也並非一無是處。無論是善還是惡,無論以什麽樣的方式,隻要讓他能夠擁有價值。
而在這一刻,他深深地覺得,命運從未停止愚弄他。
“我知道了,我不會再來了。”佐頓的身體無法控製地顫抖著。經過這麽多年,他已經學會如何在人們麵前保持永遠樂觀體麵的形象,但在這一刻,他不想再抵抗了。
他很迷茫,也很痛苦。
他慢慢轉身,古德溫“友好”的大門已經為他敞開,但他踉蹌幾步,卻停了下來。
“我隻是想問,我們之前的約定還作數吧?我的市民,依舊是安全的。”
“當然。”
佐頓轉過頭,望了烏布利一眼,“祝你成功。”
那一霎那,烏布利似乎看到佐頓的眼中閃過一道光。那是他從未有過的堅定,就好像,突然有了什麽秘密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