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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秘境番外

  也是轉個角的功夫。


  變身的時效到了。


  躲在牆角的徐來已經從一個俏麗的女子變回了原本的樣子。


  他瞧了瞧四周,隔著花園,見不著人影。


  忽的喉嚨一陣翻湧。


  一口鮮血吐了一地,濺了一手。


  “他娘的!變個身還能搞吐血!我靠,又來了”


  又是一陣翻湧。


  鮮血將半隻手染成了血紅色。


  瞧著那鮮紅的血。


  徐來沒有一絲驚恐,倒是有一絲回味。


  好久沒有看見過這麽鮮紅的血了。


  他下意識伸出舌尖將嘴角的血漬舔舐幹淨。


  活著的味道真好!!!

  這時,一雙黑色靴子走到了自己眼前。


  緊跟著一張手帕遞了過來。


  淡黃色,繡著一個“青”字,材質一般。


  接過手帕,抬頭看著來人。


  是一個形貌清冷的女子,年紀約摸也就二十四五歲。


  她目光中不帶波瀾的盯著徐來和他吐了滿地的血。


  “又犯病了?”


  徐來從身體原主人的記憶當中,找到了些許該女子的記憶。


  她名叫顧青。


  原徐來在校外實習單位的同事。


  聽其餘同事說她本是一個前途無量的刑警,以前是城南市南區分局重案組的主力之一。


  後來因為對一個犯人濫用私刑,被下發到底層派出所反省。


  或許某一天,她還會翻身。


  但那一天,那個徐來希望能夠晚一點。


  因為她很漂亮。


  和漂亮的人一起工作是一種享受。


  同時這也是徐來去她們單位實習的主要原因之一。


  “為了一個女人,臭小子你也沒什麽出息嗎?”


  古往今來為了女人,多少英雄壞了大事!

  結果壞了事情之後,最終又把結果敗壞在女人身上。


  此番人皆是無恥。


  尤以吳三桂為首。


  想到這裏,徐來心中就忍不住叫罵當時把陳圓圓讓給老子,你又豈會背上那千古罵名!


  將嘴裏殘餘的血混著唾液一口全吐到了地上。


  徐來站起身,鬆緩了幾口氣。


  顧青見他無恙,似乎並不奇怪徐來此番吐血的樣子。


  隻時隨口問道“你又惹禍了?”


  解釋說自己去寢室樓下等徐來,便撞到了之前那女子叫罵徐來的場麵。


  徐來懶得去替那個徐來辯駁,不過為自己要點臉麵還是應該的。


  “不是我!是另一個和我同名同姓的徐來!”


  “那是一個討人厭的家夥,不僅騙了人家的“分手費”,還沒當過對方一天男友。你說這也太不要臉了吧!”


  聽了徐來這話,顧青隻回複了一句“的確!”


  也不清楚她到底有沒有相信。


  轉過身,領著徐來往自己附近車邊走去。


  徐來跟上,開口問道“今天的任務是啥?”


  原徐來為了泡上這個叫顧青的女警,專門打聽了對方的工作單位。


  江南街派出所。


  也正好,該出正在招聘一個臨時記錄員。


  借著文學係高材生,外加文筆不錯的優勢。


  原徐來倒是順利了混了進去,隻是一直都沒有機會轉正。


  而且這個招聘有一個奇怪的要求,就是七次之後,不合格就會被解雇。


  如今正是第一次。


  徐來也沒有想到會是顧青這個冷妹子親自過來接自己。


  如此分析,對方應該也是極為看重徐來。


  想來這之前那個原來也並非隻有渣這一個本事。


  坐上車之後,徐來和顧青沒什麽話可以閑聊。


  徐來便沉下心,繼續摸索一下這個身體原本主人的記憶。


  作為一個沒有人類常規認知的官府背景以及財閥背景的普通青年徐來。


  能和官府簽訂一份聘用合同,並非隻是運氣和自己的簡曆。


  那是在第一次記錄工作的時候,徐來就已經注意到了。


  犯人是一個入室搶劫犯,險些傷人性命,至少那些官差口中是這麽說的。


  對於他這個完全零基礎的新人臨時工,是不應該有機會去給犯人做筆錄的,更何況是一個搶劫犯,險些傷了人性命的那種。


  做筆錄的期間並沒有其餘的異常,犯人也異常的配合。


  但從審訊室出來之後,徐來能清晰的感覺到四周官差對他的異樣眼光,好似剛完成了什麽大不了的事情異樣。


  這樣的事情,持續了三個月,先後六次筆錄經曆。


  很快,顧青和徐來到了江南街派出所門口。


  臨下車時,不知是出於好心,還是上頭的安排。


  在徐來印象中不擅交際,更不喜歡多關心別人的顧青竟然好心提醒徐來


  “這一次很重要,不要像之前那樣吊兒郎當了!”


  徐來走進了所裏的審訊室。


  這一次,做筆錄的隻有徐來一個人,負責審訊的官差遲到了,或者說壓根就沒有安排。


  徐來望了望監控,紅外線的燈亮著,不曉得鏡頭那邊是否有人正在盯著自己。


  這是否是什麽測試嗎?


  又或者還有別的什麽意圖?

  總之,一切都沒有那麽簡單。


  徐來之所以會願意繼續配合緣故。


  自然是因為這份工作好歹跟官府掛著關係,有一份公職工作當掩護,自己的身份也多了幾分遮掩。


  不管接下來麵對考驗是什麽?什麽樣的犯人?

  隻管按照平常工作流程,哪怕隻是自己一個人

  畢竟已經六次了。


  徐來根據這些記憶,自然能表現的一副熟練的樣子。


  在犯人沒有到來之前,徐來依舊在查看著原主人的記憶。


  在這些記憶裏麵,他好像注意到每一次筆錄似乎都有一個共同點。


  那就是溫度。


  原徐來每次做筆錄的時候,都會被凍得瑟瑟發抖。


  可惜這些隻是畫麵,不能親自去感受一下。


  不然,如今的徐來應該已經能提前察覺到問題在哪了。


  有模有樣的學著做筆錄前的準備工作。


  筆,紙,貌似沒什麽可以再準備了。


  不!

  為什麽今天的會是鋼筆?


  和前六次筆錄另一處不同就是書寫筆更換了。


  帶著疑惑,徐來將鋼筆在紙上劃了兩下,沒有出水,仔細檢查,是新的,尚未注入墨水。


  本能的打開墨水盒準備給鋼筆來點墨水的時候,就是在打開墨水盒的瞬間,徐來嗅到了墨水盒中一絲並不是那麽明顯的異樣。


  “墨水有問題?”


  墨臭味中夾雜著血腥味?


  仔細一看,墨水的表層竟然還漂著半片羽毛?


  莫非是加了什麽飛禽的血?


  墨水已經將羽毛染得分辨不出原來的樣子。


  那麽它所存在的意義,暫時不得而知。


  “這果然不是一次簡單的筆錄”


  而在這時

  徐來嗓子又是一陣發疼。


  禁不住,又是一口血吐了出來。


  濺了一桌。


  “該死,這血吐得沒完了”


  徐來急忙將桌子上剛吐出來的鮮血給抹了去,再度看了看監視器的鏡頭,仿佛看到了監視器那端也正在瞧著自己的那雙眼睛,不,甚至不止一雙。


  伴隨著門外的腳步聲傳來,審訊室半敞著的門被推開,一個犯人被兩個警察近乎是以抬的方式抬到了徐來對麵的椅子上,然後銬了起來。


  犯人名叫馮登,一個猥瑣慣犯。


  從已有的資料上所知,他已經不是第一次進局子。


  並且這一次犯案,距離他出局子的時間僅有十一天而已。


  習慣性犯罪到這種程度,這種人就不應該再放出來。


  但這隻是徐來的想法,畢竟法也有他顧及不到的地方,但也有他不得已的地方。


  就如同,原徐來記憶當中,有這麽一段。


  昔日他去一位大學同學家做客。


  閑聊到遊戲以外的新聞時,無意中提到了這幾件逐漸增多的“”案件。


  都一致覺得此類案件,官府判刑判得著實有些輕了,應該嚴懲,甚至是死刑。


  就在這時,同學他那位連初中都沒有畢業的母親端了一盤水果到我們這裏。


  放到我們跟前,準備離開時,隨口歎息了一句


  “那是在給人留一條活路”


  “留什麽活路?”


  同學嫌棄的說道“那種人就應該殺之而後快。”


  起初徐來也是這樣想的,但後來,他似乎明白了那位母親背後的意思——


  並非是給犯人留活路,而是給受害人留活路。


  倘若明知是死罪,那麽犯人豈還隻是那麽簡單???


  不得不感歎那位母親對人間世事認知,遠超過這一堆年輕人。


  更加感歎,這世上有很多事情都很難兩全的

  接下來是原徐來感歎了又感歎的畫麵。


  惹得現在徐來早就煩了。


  “無病呻吟!留活路,留你妹的活路!”


  “不過那位母親見識非凡,不像是個簡單的人物,抽空可以去拜訪一下!”


  他目光瞧向眼前的這位犯人。


  “你知不知道蹲過號子的人是會被瞧不起的?”


  徐來原本隻需要認真的按照流程走就是了,可不知為何,有些話,他想當著這位猥褻慣犯的麵,質問出來


  “那你知不知道即便是在號裏麵,也是分等級的?猥褻兒童及婦女,那都是要睡在馬桶邊的”


  徐來盡量的控製自己的情緒,至少表麵上看起來他是依舊的平靜。


  但對麵那位也依舊平靜

  他平靜的盯著徐來,兩雙眼睛直勾勾的看過來,就像是能用眼光直接穿透了,注視到靈魂一般。


  那枯瘦蒼黃的麵孔,不知道是多少年營養不良積累下來方才造成的。瘦弱得如同餓鬼一般的麵孔。


  那雙眼睛依靠著那平靜的眼神仿佛在告訴徐來“年輕人,你很緊張對嗎?”


  咦~?


  是真的有聲音在說話!

  但不是眼前的這個人渣!

  那是誰?

  “又或者說你在恐懼什麽?”


  那聲音又一次響起,徐來四下去尋找聲音的來源,它在審訊室裏麵飄蕩著。


  “言語的力量越重,往往代表著內心的恐懼就越深。”


  隨著再次響起,徐來確定源頭就是馮登的方向。


  但並非是從他的口中,而是從他的身體裏麵。


  他的眼神從一開始的平靜變得猙獰起來,血絲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爬滿他的眼球。


  “這屋子裏麵有股讓人興奮的味道,是血嗎?還很新鮮!”


  他目光死死的鎖定在徐來的身上,未開口,但是那聲音卻再度響起


  “你的眼神告訴我你能聽見,那麽你能看見嗎?”


  奸笑聲從馮登的身體裏麵冒出來,聲音漸漸占據了整個審訊室。


  每個人身上都有恐懼,很多人終其一生都再試圖克服這些恐懼。


  徐來注視著眼前那個仿佛已經斷定氣勢已經壓過自己一頭的馮登以及他身後正逐漸濃鬱,並且顯現出來的黑影。


  屋內沒有光,但黑影卻漸漸清晰起來。


  仿佛是從馮登身體裏麵鑽出來,正試圖脫離他的,降臨這個世上。


  “如你所說,他已經是一個慣犯數次犯案,官府不會再輕饒他了。”


  “我也是時候該尋一個新的肉身了,我看你就很不錯”


  “喲!心跳加速了?更恐懼了嗎?放心我下手很快,無痛的那種”


  黑影帶著他絕對的自信朝著徐來的方向撲了過來。


  咫尺之隔的距離,本該不會再有什麽變故。


  但世事變化無常


  這四個字即便是放在不同次元的兩個生靈身上也是存在的。


  “呲啦”一聲。


  像是燒紅的鐵板上突然潑上了一盆冷水。


  滋滋滋的聲音極其的清脆。


  徐來手中不知何時多了那個有問題的墨水盒。


  裏麵的墨水所剩無多。


  原本已經撲到空中的黑影被黑墨水潑了之後,瞬間僵住,重重摔到了桌子上。


  像是出了問題的顯示屏一般。


  那黑影不斷閃爍著,一會兒是一個沒穿衣服的猥瑣男形象,一會兒是一個通體黑色的影子以高頻率轉換著。


  痛苦隨著墨水滲透到了他的身體當中,使得他再沒有反抗的能力。


  徐來起身,那亂跳的心跳聲還在加速,他的身體還在緊張

  他緩緩低下頭,在靠近黑影耳朵的位置停下,輕聲的告訴他

  “我能聽見也能看見!”


  他頓了頓,又說了一句


  “心跳得快,並不代表我在怕你畢竟不會隨時都聽從靈魂的命令。”


  他繼續觀察著黑影痛苦不堪的樣子,隻見黑影試圖鑽回到了馮登的身體當中,卻不知為何,被馮登身上沾惹的墨汁給阻擋,一旦觸碰,又是一陣刺痛。


  “這到底是什麽東西?”


  “墨汁!嗯”


  徐來又補了一句“應該還摻了一些公雞血,你懂得,那東西專門對付你們這些雜碎的!”


  “另外”


  徐來似乎又想到了什麽?

  起了身,將兩人之間的桌子推到了門邊,將審訊室的門從裏給堵上。


  然後走到椅子旁邊,將椅子搬起

  “你難道隻嗅到屋子裏有鮮血的味道,就沒注意到老子坐的這把椅子是桃木做的嗎?”


  話音剛落,椅子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碎成了幾半,徐來抽起一根順手的,朝著半截身子從馮登裏探出來的黑影一步步逼近過去

  “本座生平所恨,排在第一便是你這種猥褻幼童,欺辱婦孺的敗類”


  擼起袖子,口中言道


  “遇到我便該著你倒黴”


  手中椅子腿,高高舉起,驟然落下。


  審訊室裏傳來激烈,並且碾壓式的打鬥聲。


  一名不明情況的實習警員正打算開門進去阻止。


  卻是給監控室裏走出來的顧青出聲製止


  “再過五分鍾!”


  輔警一愣“啊?”


  顧青隻得又解釋“門鎖壞了,修鎖的要五分鍾後才能到。”


  市西景苑自然是聽出了顧青話的另一半意思。


  雖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便自覺退下。


  在這五分鍾期間,審訊室裏慘叫不斷。


  江南街派出所裏上下十幾名警員紛紛被吸引聚集在了審訊室門口的走道裏。


  他們在研究,在探討,也在思考。


  平日裏見到的徐來一本正經,頗有些文質彬彬的書生氣,算不上軟弱,卻也沒有這般強橫,能使出粗暴手段。


  而今日


  “嘖有點奇怪啊!”


  首先言語的是此處的負責人周衛國

  “這家夥的性情怎麽變了好多?”


  “是啊!原本很注重形象的,別說動手打人了,連髒話都不願說半句。”


  “該不會以前是裝的吧?現在才是他本來樣子?”


  “別忘了那個馮登是個什麽貨色,莫說他,我們這些當差的哪一個不想揍他一頓。”


  “的確,若非職責所限,老子也巴不得把他給整殘了!替他霍霍的那些孩子,姐妹報仇!”


  “佩服這小子,竟敢做我們這些當差的不敢做的事情!”


  “”


  幾乎每個人都輪了一句。


  所以說最後一句話的,必須要跟前麵的接上。


  “會不會是已經知道自己要”


  說這話的姑娘叫崔久久。


  她實在想不出該用什麽程度的台詞才能跟上前麵幾位大哥大姐的節奏。


  便說了一句她認為的可能客觀存在的事實。


  眾人沉默了。


  有的人隻是沒話再說。


  有的人隻是想等等看有沒有什麽熱鬧。


  有的人則是心理有些複雜


  算起來他們大多數人和徐來並不怎麽熟絡。


  若非今日這一出,他們極少會聚集在一起談論這樣一個臨時工。


  他來過六次,不算是大張旗鼓的來,卻也讓人印象頗深。


  畢竟此人,長相俊俏,雖然身子不高,而且一臉的病嬌,但嘴角永遠是笑嗬嗬的。


  沒人會拒絕一個對你微笑的少年。


  可就是這個少年,老天爺前不久剛給他開了一個特別大的玩笑。


  “這事兒,誰跟他說了?”


  周衛國看了一眼眾人。


  眾人齊刷刷搖頭,盡數退去。


  顧青看了看手機,一直沉默不語的她,道了一句“剛好五分鍾!”


  審訊室的門還是反鎖的,裏麵慘叫還在繼續。


  她抬起腳,猛地一下。


  這一次,門鎖是真的壞了,需要打電話找人來修理了。


  裏麵的馮登已經被揍得鼻青臉腫,徐來舉起拳頭,一副尚未解氣的樣子。


  “差不多了!”


  顧青指了指審訊室裏的監視器


  “收拾一下,監視器馬上就要打開了!”


  徐來衝著她點了點頭。


  他蹲下身子,看著馮登,看著它身後蜷縮著拿馮登當擋箭牌的黑影。


  “給你兩個選擇。”


  “第一,繼續挨揍!”


  “第二,把手伸出來!”


  黑影選擇第二個。


  他不願意再挨揍,即使他不明白這樣做是為了什麽!

  隻是當他伸出去的手,被徐來抓住了之後。


  對方忽然一用力。


  身體裏麵某樣特殊的東西正在繼續的被其強行抽走。


  他的掌心就像是一個高功率的抽水泵一樣,眨眼的功夫,便將他這口小枯井裏僅有的雨水,抽去了一大半。


  “感謝我尚且有一絲仁慈,不然,我會直接把你抽幹的!”


  徐來冷冷威脅道


  “這件事,你要是敢說出去後果,你自己好好想想哦!”


  麵對著徐來威脅。


  感受著自身僅剩一點的修為。


  他震驚,恐懼,詫異,疑惑著“你到底是什麽人?”


  “人?人能做到這些嗎?”


  徐來笑了,笑得很燦爛,也很邪惡。


  留給對方的便隻剩下恐懼。


  “當差的,出來收尾啦!”


  衝著監視器大喊了兩聲。


  不久後,一個和徐來差不多年紀的小警察就走進來了。


  根據原主人的記憶,這家夥叫劉洋。


  警校畢業,貌似挺被看好的。


  算是所裏麵重點培養的對象。


  徐來起身,將做好的筆錄交給劉洋。


  打歸打,罵歸罵,威脅歸威脅。


  本職工作還是要做的認真仔細一些的。


  畢竟,徐來也挺想保住這個公職工作的飯碗,來當作自己身份的掩護。


  劉洋接過筆錄,與以往不同,第一時間他看向的不是筆錄內容。


  而是問了一句


  “你知道了?”


  這話很奇怪,徐來有點懵“知道啥?”


  劉洋道“你的病啊”


  徐來更加的懵了“我有病?”


  這時,劉洋才意識到自己被坑了。


  在進來之前,周衛國安排劉洋詢問一下徐來病情。


  結果現在,對方壓根還不知道自己已經


  該死的老周,竟然坑我。


  讓我來做這個惡人。


  劉洋急忙改口“算了,當我沒問!”


  顯然話題既然已經打開,哪裏還有放過的道理。


  原主人記憶力,徐來和劉洋的關係不錯。


  所以徐來直接伸出胳膊纏住了劉洋的脖子


  “你給我站住啊!老實交代,我他娘的有啥病?”


  劉洋解釋道“老周不讓說!”


  既然老周坑自己,那自己就坑回去。


  徐來當即威脅道“說!信不信老子抽你!”


  這家夥可不僅僅隻是說說,舉起巴掌就要扇下去!

  力道很強,光是掌風都帶著要命的威脅。


  嚇得劉洋急忙大喊

  “癌症!你的轉正不是需要做體檢嗎?查不出來你有癌症,還是晚期,最多活不過兩三個月了”


  “癌症?”


  如同當頭一棒,徐來愣在那裏,不由得鬆開了胳膊。


  這邊還沒有反應過來。


  劉洋繼續說道“雖然隻剩下兩三個月,但當隻要過得開心,這一天就是一年嘛!”


  “啥?過得開心?老子都快死了???咋他娘的開心!!!”


  徐來推開了試圖拍著他肩膀安慰的劉洋,帶著滿臉的憤怒,詫異,和不爽,離開了審訊室。


  正巧又從被兩個警察押解的馮登身邊經過。


  伸出兩腳踹了過去。


  當作撒氣。


  但此刻心頭的氣哪裏是這兩腳能撒完的!

  “他娘的,真是倒了黴了!”


  在一陣罵罵咧咧當中,徐來也不再管自己是否還能轉正,保住這個飯碗,徑直的離開了江南街派出所。


  這他媽剛借屍還魂!


  老子就他娘的要死了!

  該死的徐來,你怎麽能得癌症呢!

  你曉不曉得,老子為了奪舍你的肉身,耗損了多少功力。


  如今還沒來及享受,就要一命嗚呼。


  想要再行奪舍下一具肉身。


  須得多年恢複,方才再有機會。


  此間還得保證自己不被地府的鬼差陰帥判官給發現。


  不然

  “媽的,肯定是有人在惡意整我!!!”


  所裏人都知道,徐來能來所裏當臨時工,是衝著顧青來的。


  出發點沒那麽正當。


  甚至讓人不太喜歡。


  但如今徐來知道了自己患有癌症,將不久於人世的消息,給了眾人一擊。


  俗話說,人死為大。


  隻要並非大奸大惡之徒,太多人的小錯小惡都會隨著他的死亡而被慢慢原諒。


  所有人一致的生出同情。


  畢竟才二十三歲,正值大好年華,這事兒換誰也接受不了。


  隨即目光齊刷刷投向了顧青。


  那眼神仿佛在一致的說


  “姑娘,你就可憐可憐對方,去安慰安慰唄!”


  顧青的表情也是很明顯——不想。


  她甚至都不願意呆在這個小派出所裏。


  她隻想趕緊戴罪立功,早日回歸到總隊重案組。


  隻有那裏才是發揮她才能的地方。


  所以,她在這裏不曾有過一絲向人情世故委曲求全的姿態。


  縱使是周衛國親自出麵,也被顧青斷然給拒絕了。


  “難道我安慰了他一下,他的病就能好嗎?”


  話是冷冰冰的,人幾乎也是冷冰冰的。


  聖誕節的前後,這裏一般都會下雪。


  雪不如北方的猖獗,會淹沒街道、房屋、甚至整個城市。


  但偶爾也會有一兩次的意外,比如今年

  “預計在二十四小時內,本市將麵臨二十年難得一見的大暴雪”


  電線杆上那懸掛的收音機裏的聲音還沒結束。


  離開了派出所之後,徐來鬱悶的走在正在被大雪逐漸覆蓋的江南街上。


  回想自己前世。


  生前為惡,曾七惡不赦。


  死後做鬼,又罪大惡極。


  但凡能在十八層地獄裏混的,這鬼的級別自然是鬼王中王,壞事做盡。


  千裏之內,鬼神聞其名,都得避讓。


  可如今,沒了功力等同於沒了震懾力。


  昔日所有的仇敵若是知道自己淪落到這種地步,必然會一股腦衝過來報複。


  新仇舊恨再加上輩子舊恨。


  單靠著這副即將油盡燈枯的凡人之軀是完全擋不住的。


  若非是在炸毀十八層地獄時,因為受了誤傷,折了大半修為;逃亡途中,遭遇埋伏;又損了大半道行,進行奪舍,消耗了最後一點功力。


  又豈會因為一個癌症在此皺眉惆悵?

  如今的徐來哪裏還是昔日的大魔頭,縱使剛才抽了控製馮登那色鬼大部分修為,但這點能源,連杯水車薪的地步都算不上。


  在街上走了個把小時,也愣是沒有想起來如今有誰能幫自己一把。


  “唉,早知道應該多混一些好人緣的!”


  想到這裏,徐來竟忽然對當初自己搶了妲己初夜一事,有些懊悔。


  聽說小紂王封了天喜星之後,專司襄辦民間嫁娶的大喜事。


  混得也是風生水起。


  若是沒有那檔子事兒,自己去投靠他,念在昔日酒池肉林的交情,他也斷然不會拒絕自己。


  可眼下


  “歡迎繼續收聽《臨時電台》,本節目由涵林苑民宿友情讚助。想感受山水人間的絕妙風景!想回憶童年黃昏的美好時光!請來涵林苑民宿,詳情請谘詢。”


  “在一段緊急天氣預報之後,接下來讓我們聊一聊當代惡臭年輕人的四大宗罪持續性不想上班,間歇性想談戀愛,送命式熬夜通宵,做夢式想要報複”


  “隨著近三年內人口老齡化問題的加重,新生兒數量正在不斷減少專家呼籲當代惡臭年輕人請為了人類持續性發展,請降低自己的擇偶標準,抓緊時間結婚生娃”


  正一籌莫展之時,徐來瞅著那電線杆上掛著收音機。


  原主人記憶裏說這玩意已經過時多年。


  若非江南街保持著古風古色的韻味,會保留一些老物件,想必這東西也早已拆除,屆時城南市再也沒有這樣的收音機存在。


  可就是這麽一下,徐來忽的想到了什麽!

  “等等!那台收音機!”


  眼中放著久違的亮光,閃爍著激動。


  徐來當即搭了一輛車,迅速的回到了寢室。


  途徑一樓宿管室時,宿管阿姨攔住徐來“你是不是留女生過夜了?你知不知道規定?”


  “我哪有?”徐來急忙辯解。


  “整個樓道的人都瞧見了,一個漂亮姑娘穿著你衣服從你寢室裏麵走出來。”


  “那是他們熱血衝昏了頭,看花了眼,不信你去我房間瞧!”


  見著徐來打死不承認,宿管阿姨又沒有證據


  “算你小子走運,別讓我逮到。”


  顯然她老人家已經查過了。


  應付完這事兒,徐來趕緊回到了寢室。


  寢室裏依舊隻有徐來一人。


  原主人徐來家中父母早亡,尚有一遠房叔叔,外加幾個遠房表親。長年居住在徐來家舊宅內,雖有賴著不走的嫌疑,但好在家中和睦,倒是沒有什麽大矛盾。偶爾小吵小鬧,倒也未曾傷及無辜。


  即便如此,徐來依舊是沒太喜歡往家走動。


  即使那還算是個家,但喜歡獨處的他,更習慣這個隻住了他一個人的四人寢室。


  其餘三位室友,早已在校外定所。


  畢竟都不是單身,想要在寢室裏行一些男歡女愛之事,自是不便。


  倒是留給了徐來一個清靜之地。


  現在的徐來自然更是喜歡清靜。


  他一進屋就注意到桌子上黑衣人留下的那台收音機。


  按照原主人記憶,徐來找到收音機開關並打開。


  隻聽見裏麵傳來隻有呲呲啦啦電流音。


  不曉得如何操作的徐來,隻管對著那收音機喊道


  “我快死了!你得救我!”


  “我快死了!你得救我!”


  “我快死了!你得救我!”


  他喊了許久,也不見有人回複。


  最後回想了一下昨日那黑衣人的言語,再度說道

  “你要是不救我,我明天就自殺,讓你那朋友死不瞑目!”


  “什麽快死了!你把話說清楚。”


  收音機裏傳來一陣怒聲。


  嘿嘿。


  徐來一臉壞笑,果然拿那個什麽朋友的囑托當要挾,是那黑衣人的軟肋。


  “我得了絕症。”


  “得病了,你去找你們藍星的醫生啊!”


  “但凡像發燒小感冒之類、醫生能治好的病,我會找你幫忙?”


  “那是什麽?”


  “癌症!”


  “癌症?”


  收音機裏又是片刻的沉默。


  不久後,突然傳來一聲怒吼“小兔崽子,你他媽得了癌症怎麽不早說!趕緊,把收音機還給我,拯救藍星的重任,怎麽能落在一個快死的人手上。”


  “想拿走,先治好我的病再說!”


  “你有什麽資格跟我講條件。”


  “有啊!你要是沒有信心在我一眨眼的功夫就到我跟前,我就能保證在這一眨眼的功夫裏把這收音機砸個稀巴爛。看你怎麽跟你的故友交代!”


  “你威脅我?”


  “這不是威脅!這叫友好協商!更何況,治好一個癌症,對你來說很難嗎?”


  “不難,就是沒時間!”


  “沒時間也沒關係,你給我續命的藥方,我自己去抓藥也行。”


  “嗬嗬!你可真是”


  收音機對麵聲音忽然沉默了。


  至於為什麽?

  徐來不知道。


  他隻得再度督促


  “成不成,給句話啊!老子現在的時間也很精貴的哦!”


  下一刻,收音機那邊聲音回道


  “我這裏倒是有一份藥方,不僅能續命,還能保你實力大增就看你有沒有膽量試一試”


  宇宙很大,生活更大,也許以後還會有緣再見。


  每到一個喜歡的文明領域,黑衣人總喜歡跟他新結識的朋友講述一個叫做藍星的文明。


  那裏曾名地球。


  他愛死那個幼稚卻又充滿無限可能的文明了。


  他總說在地球之前文明被消滅前,他們曾有過一段璀璨的時代。


  好友便問“有多璀璨,可是創造了星係帝國?”


  黑衣人搖頭“那星球上居住的一種叫做人類的生物,創造了許多意義遠大於星係帝國的存在比如電影,音樂,還有,尤其是一本叫做《三體》的。我是那個作者的粉絲,至今還保留著他的一本親筆簽名的絕版書籍”


  黑衣人向眼前這些新認識的好友講述著他在那個星球的經曆。


  同時也在回味著不久前,他剛收到了一封跨越星係的信息。


  信息來自於故友生前遺物,是他發明的,可以跨越時間空間,第一時間聯係到自己。


  借助的是在他看來非常低級的量子糾纏理論,想法是由《三體》中提及三體文明的科技而來。


  這東西原本是要替故友完成心願,交給一個能拯救他文明的救世主手裏麵。


  但這樣救世主,他沒有遇到,又因事務繁忙,便隨手送給了一個不知姓名,瞧上去比其他人不錯的年輕人。


  沒多久,這年輕人聯係了自己,更巧的是這年輕人竟然有些無賴,而這一點恰好正是故友所希望的。


  “冥冥中,有所注定嗎?”


  他沉思片刻,隨即將那年輕人索要的藥方,發送了過去。


  收音機前,徐來順利接收到了黑衣人發來的能幫助他續命的藥方。


  仔細再查閱了一遍,有些犯愁

  “以我現在的修為,嘖明顯有些難度啊!”


  不過好在黑衣人竟然意外的給了些操作上的提示。


  收容所?


  超自然案件?

  外星人?

  就在徐來還在琢磨著這些事情背後的延續時,手機鈴聲響起,打來電話的是周衛國。


  開始先寒暄了幾句,再然後

  支支吾吾了許久


  “那個小徐啊”


  “你喊我啥?”


  被徐來這麽一反問,周衛國愣住了。


  之前不都是這樣一直喊的嗎?


  多半是知道自己病情之後,性情大變,理解一下吧。


  畢竟是將不久於人世的人了

  “那個徐先生啊!這人有旦夕禍福啊!這誰得什麽病有時候”


  “別他媽廢話,有事兒說事兒,爺們兒還要去蹦迪呢!”


  從原主人記憶中,徐來得知蹦迪是當代人類一種業餘消遣方式。


  而徐來一句話堵得周衛國原本準備的兩千字安慰他的草稿瞬間都白費了。


  “是這樣的今天的案子你也見識了。你要是想繼續呆在我們這邊呢,以後就會經常遇到這樣的案子所以得做好心理準備。”


  “啥心理準備?”


  “就是碰見那東西”


  “鬼啊?他娘的有話不能直接說嗎?不就他娘的鬼嗎?老子再過兩個月也他媽成鬼了,被你這麽墨跡了幾分鍾,現在連兩個月的時間都不夠了。”


  電話那頭,徐來左一句“他娘的”,右一句“他媽的”。


  周衛國則是更加確定徐來在知曉了自己病情之後性情大變。


  既然他願意繼續留在所裏做這種案件的筆錄,那便繼續留下來。


  說實話,把一個癌症晚期的年輕人辭退,周衛國也是於心不忍。


  隻要他沒什麽大毛病,不耽誤工作,就先用著吧!


  臨了,徐來不耐煩的問一句


  “你還有啥事兒不?沒事,我撂電話了”


  “有!有!有!”


  周衛國急忙安排徐來“明天下午,上頭又派下來一個案子。”


  徐來問道“還是跟鬼有關?”


  周衛國道“那個徐兄弟啊!鬼這個詞還是少說,上頭要求我們稱呼那種東西為靈體。另外,咱們所處理這種事情實際上隻是走個過場,做給外麵平頭老百姓看的,等咱們這邊走完過場之後,收容所會派專人過來接管,他們是專業處理這個超自然案件的”


  徐來聽後,按照自己的理解翻譯了一遍


  “就是案子先在京兆尹府走一個過程,留檔存根之後,再轉交由主掌刑罰的刑部或者大理寺去處理,對吧?”


  這都是啥跟啥啊?

  但為了顯得自己不像那麽沒文化的人。


  周衛國硬著頭皮裝自己聽懂的樣子,然後回答道“對對對!明天下午兩點,到時候還是顧青去接你,畢竟你現在身體不適喂?喂?臭小子,真沒禮貌,竟然撂我電話!”


  而掛斷了周衛國電話之後,徐來表情有些複雜。


  “這黑衣人到底什麽來頭?”


  “剛跟我說完負責超自然案件的收容所部門能幫我續命,這邊就有人通知我明天可能要和收容所交接?”


  “神算呢?莫非是某位隱世的大能?”


  “也不應該啊!上三千年,下三千年,但凡有名有姓的隱世高人哪個不曉得我徐來的惡名。別說幫我,都他娘的恨不得將我挫骨揚灰”


  算了!


  此事,以後若能再遇到此人再行定奪。


  徐來關掉了收音機,為防止黑衣人將收音機偷偷帶走。


  徐來打開自己多年未曾使用過的藏府。


  那是他多年修煉所得的儲存空間。


  並未隨著修為散盡而消失,不過受到如今修為所限,也僅剩下一間寢室大小。


  臨時儲存一些重要物件,還是可以的。


  因為此處是徐來所創造,作為這小世界創世神一般的存在。


  徐來擁有著絕對控製權。


  但凡能進來此處的家夥,往往都是有來無回。


  更別想盜取裏麵寶物了。


  就算那黑衣人再強,隻要敢進自己的藏府偷東西,那便讓他嚐嚐徐大魔王的手段。


  就在這時,手機又響了。


  是一個叫葉一凡的家夥打來的。


  “葉一凡?”


  好像是原主人為數不多的知心好友。


  接通了電話。


  “喂”


  沒等徐來打完招呼,電話那頭一陣劇烈的嘈雜聲,震得耳朵生疼

  “老徐,幹嘛呢?來蹦迪啊!有妹子”


  “蹦你妹啊!老子要睡覺!”


  正好將自己新學罵人詞匯展示一下,果斷撂了電話的徐來鑽回了被窩。


  打算在夢裏思考一下,明天如何應付收容所的策略。


  次日。


  大雪下了一夜。


  整個城南市已經被銀裝裹住。


  雪白一片。


  一眼望去,天地間茫茫一片白色。


  徐來披著軍大衣,爬上了天台。


  他喜歡雪

  尤其是喜歡雪中寒氣。


  對魂體滋養特別好。


  隻是這病嬌的肉身卻扛不了太久。


  正欲下樓時,卻隻瞧見一輛紅色的轎車停在寢室門口,以厚厚白雪為背景,如同是雪中一點紅一般的畫麵。


  由不得你第一眼瞧不見她!

  他望著那紅色轎車上走出來的身影,大雪剛停,那人裹著一件厚厚的黑色軍大衣,幾乎是在下車的瞬間,她的手指就衝著他所站的位置指了過來。


  那意思顯而易見。


  “眼神挺好啊!”


  對於這顧青,徐來也是觀察了一兩眼。


  體內氣息精純,應該還是個雛。


  而且天資聰慧,若是混修道圈,用不了多年,十有能小有所成。


  “就是長得一般。不然小爺倒是考慮考慮收你做個婢女,傳你一些上古秘術可惜,我是個顏值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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