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天堂島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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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人不能那麽懶。
可有些人懶起來就是懶起來了，再也改不了了。
畢竟都勞累了幾千年，難道享受幾天也是錯嗎？
所以懶成為了追求。
能把這種追求發揮極致的人很少。
徐來自認自己也不是那位極致的存在。
因為他的懶有不少的局限。
比如，他懶得換個地方打車。
懶得去尋找一個更舒適一點交通工具。
懶得再去認識更多的人，即使他預感到會有越來越多的人認識他。
依舊是39路公交車。
“那把傘，夫人可喜歡？”
徐來上車時，不忘了提及司機老王媳婦過生日的事情。
夫人？
多半是第一次有人這樣稱呼自家老婆子，司機老王愣了好一會兒，方才回過神。
“喜歡！特別特別的喜歡！！！”
待到徐來在他習慣坐下的後排座位坐定後，司機老王開始緩緩加速。
他本想和徐來聊聊。
這是這家夥一上車就睡覺。
最後也隻能再臨走時，跟他道了一聲謝，他點頭回應了一下，便離開了。
“該死，又忘了問他名字了！”
司機老王緩緩啟動車子，路過黑水河的時候，他注意到迎麵開來一輛車，速度很快就閃過去了。
再往前，便是這條路的終點黑森林。
“最近去黑森林的人有點多！”
司機老王自言自語著，開著自己掌舵的39路公交車，往家裏撤回了。
……
一輛近乎報廢的麵包車，停在了黑森林站牌下。
“是這裏嘛？”
瞧著眼前，一片詭異的黑森林。
雖然沒有打開窗戶，卻仿佛已經聽到陰風中那令人瑟瑟發抖的怪聲。
“會有人住在這裏嘛？”
“當然有！”
“隻有窮鬼才會住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
“.……”
下了車。
眼前這片黑林子本沒有路。
卻偏偏有一片落葉被打理幹淨的小道出現在了他們麵前。
像是為他們準備好的一半。
黑森林？
很黑。
無論是白天，還是晚上。
這裏的一切都是黑的。
樹，花，草。
“你們聽到過黑森林的故事嗎？”
“什麽故事？”
“說這裏是天堂的入口……”
“你眼瞎嗎？這裏是天堂的路口？”
“歌裏是這樣唱的。”
“叮咚
我有一個秘密
悄悄告訴你
歡迎你來到天堂入口
叮咚
有人在按門鈴
是誰在外麵把惡作劇當一種遊戲
聽啊誰在哭泣
看啊誰在竊竊私語
窗外有雙眼睛
它在時刻注視著你
叮咚
我在這裏等你
你在等我嗎
是什麽原因讓你害怕
叮咚
你會藏在哪裏
別想要逃離
想逃出手心已來不及
被遺忘的記憶
被你藏起來的秘密
不要大聲呼吸
你已暴露了你自己
just你無法逃離……
”
“閉……嘴.……”
“你唱得……好難聽！”
“你們有誰帶火了嗎？火柴也行！”
“呲啦.……我帶了。”
“你……”
“你……”
“你……”
“我怎麽了？”
“我是不是也變成黑白色的？”
“你的意思是……我也是嗎？”
“.……”
“肯定是火柴有問題，有打火機沒有？”
“哢擦！”
“怎麽樣？還是黑白色的嘛？”
“是……”
“這.……”
“老大……我們，走吧？”
“這你們都怕了？我們是救世主，也是有超能力的人，這種把戲你們也怕。給我往前走！”
“老大，我們不是怕.……老大！”
“老大，人呢？”
“袁義呢？”
“袁義，王八蛋別鬧了，你藏到哪去了？”
“袁義！！！老大！特裏普！！！”
“噓……”
“怎麽了？”
“你聽到什麽聲音沒有？”
“有人在唱歌……是一個小女孩。”
“我怎麽沒有聽到？”
“她在唱著.……叮咚，我有一個秘密.……”
“knoock
外麵下起了雨
放棄掙紮吧
謊言說多了就會發現
Knoock
是誰在做壞事
假裝成幸運
我總會找到你在床底
聽啊
你在恐懼
看啊
你在歇斯底裏
窗外有雙眼睛
它在時刻注視著你
叮咚
有人在看你的過去
叮咚
有人在看你的秘密
叮咚
你逃不出去……
”
“別唱了！別唱啦！啊”
“啊”
寂靜。
落葉聲。
火柴熄滅。
風聲再起。
林中深處在讀傳來那一道歌聲：
“叮咚.……我有一個秘密，叮咚，有人在看著你的秘密……”
……
不！！！
嘶吼聲中。
特裏普猛然睜開眼睛。
他的身子被埋在了一堆落葉下。
身上堆滿了白骨。
他驚恐的起身。
卻被那些白骨死死壓在下麵，根本無法起身。
他咬著牙。
動用著全身勁道，卻依舊被死死壓製著。
冰寒用他能清晰感受到的速度，從他的腳底開始鑽進他的身體裏麵。
先是小腿。
大腿。
肚子。
胸膛。
冰寒侵蝕全身感覺就像是一頭看不見的猛獸正在緩緩的吞噬著自己全身。
他感覺不到疼痛，卻承受著比疼痛更要人命的折磨。
他試圖呼喊，求救。
可是冰寒已經吞噬到了他的下巴。
他的上嘴唇能動。
可是下嘴唇卻完全無法配合他的動作去發聲。
他看著四周。
他注意到了一片火光。
好像是不久前，被他們丟棄的火柴。
落在了不遠處一片落葉上麵。
第一片葉子被燒著了。
接著是第二片。
第三片。
……
被冰寒吞噬的感覺沒有了。
取而代之的炙火的焚燒。
先是皮膚，血肉，血管，經脈。
一點點的來。
仿佛一點都不著急的樣子。
永遠讓你留著那麽一絲意識。
故意讓你感受著這種被折磨的滋味。
或許最後自己並非是死於火燒，而是痛苦將整個人的精神折磨致死。
最怕的就是……
對方還是不想讓你死。
把你從火裏麵拉了出來。
丟進了一片平靜的黑水當中。
水和黑森林一樣的黑。
所以瞧不見那隻手的主人到底是誰？
隻能聽見，他在說話。
說著一些奇怪的話。
“難怪我覺得你有那麽一絲絲眼熟？”
“你應該感激我記憶力還不錯，畢竟是那麽久之前的事情了。”
“所以今天，我不殺你！”
“倘若再犯，我可就跟上次一樣，把你燉成肉湯喝了哦！”
咕嚕嚕.……
他的手將他的腦袋摁進了水裏。
黑水不斷從鼻子，耳朵，還有根本合不及的嘴巴裏不斷灌進身體內部。
直至身體裝滿了黑水。
近乎要撐爆肉身的時候。
“噗”的一聲。
一口黑水從嘴裏麵吐了出來。
接著是第二口。
第三口。
直至意識漸漸清晰，吐出來的黑水方才少了一些。
特裏普看著四周，他應該是在一個公交車上。
來不及打量司機，隻聽見司機座位那裏傳來一句：
“歡迎乘坐39路公交車，前方就是春風巷站，麻煩剛上車的乘客，請到前方刷卡，或者投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