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被解雇的救世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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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應該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麵了！畢竟你隻有兩個月可活……”
中年男人盯著眼前臉色蒼白，一臉病相的年輕男子：“我也需要去尋找下一任救世主了！”
“就不能再幫我一把？”一臉病弱的男子言語中帶著懇求：“我好歹做了三年的救世主……”
“業績呢？”
中年男冷笑一聲：
“當救世主也是需要業績的……不說殺人，好歹殺一兩個外星人意思一下。畢竟那些外星人占據了我們的星球，是入侵者，殺他們，你不應該有什麽負罪感才是！”
年輕男子低下頭，不知該如何作答。
“唉……就是因為你這樣的聖母太多，咱們藍星才會被那些外星人給占據。”
中年男無奈的搖搖頭，緩緩的站起身：
“在組織上還沒有選好下一任救世主之前，變身徽章.……你還可以再用幾天。接下來的兩個月，好好享受享受吧！下輩子，就別再妄想當救世主了.……”
起了身。
中年男，戴上了帽子，遮住了他有些謝頂反光的頭頂。
速度很慢很慢的朝著走向咖啡廳的門口。
不是因為腿腳不便，而是他的眼睛，實在是無法從咖啡廳吧台的性感女服務員胸前離開。
即使他不斷歎息著：
“唉……可惜是個外星人。”
年輕人注視著中年男離開之後，忍耐也達到了極點，青筋暴起的瞬間，一口血從喉嚨裏噴了出來。
他盡力的忍著不繼續噴血，就好像他盡力忍著病痛，想再多活一些時間。
感受到服務員嫌棄的目光。
他急忙道歉，不斷低頭：
“不好意思！”
他丟下錢，匆匆的離開了。
衝進了咖啡廳外人來人往的人群。
那裏有外星人，也有藍星本地人。
他們一種看似友好的和平共處著，這種情況已經持續快二十年了。
年輕人吃力的擠進人群，想讓自己不那麽顯眼，卻還是很狼狽的逃到了一個街道的邊角。
最後掃視了一眼身後，在確定四下無人之後，他緩緩的鬆了一口氣。
癱坐在地上。
緊跟著，身體開始發生變化。
男子原本病弱的麵容，片刻的功夫.……成了一個身形嬌小的女孩。
看樣子，好像才十七歲。
身上的衣服也跟著變了一套。
是一身高中學生校服。
城南一高
三年五班
徐茴
名牌標注著她真實的身份。
聽到不遠處傳來腳步聲。
她急忙站起身，匆匆返回到人群當中。
她臉上還盡是鮮血。
兜裏連個擦拭的紙巾都沒有。
她隻能用手背不斷在臉上抹了抹去。
四周傳來的目光是異樣，疑惑，冷漠的。
卻唯獨沒有同情。
包括不遠處的警察。
他們是外星人選取的藍星人精英，用以維護本地的治安。
他們的武器是一根警棍，他們沒有配槍的資格，並且那些外星人覺得這些警察用警棍處理犯罪已經足夠了。
畢竟他們當年的那場大戰當中，也完全沒有費多大功夫，便占領了這顆藍色的星球。
……
這是個沒有同情心的時代。
一個已經失去了人性的星球。
僅存的那一點人性，也在數年前那場大戰當中，被那些外星人用強大的武器摧毀殆盡！
“救世主在哪？”
“救世主在哪！”
“救世主在哪……”
“救世主去死吧！”
從希望，禱告，懇求到絕望的過程很快。
藍星人在數年後已經適應了被占領後的生活。
他們成為了順民。
沒人再反抗。
反抗是為了活著。
不反抗也是為了活著。
兩者對於他們而言已然沒有區別。
……
逃出了人群的徐茴。
鑽進了一輛39路公共汽車當中。
她坐在最末角的位置。
這是通往郊區的一輛汽車。
終點郊區的一片黑樹林。
沒人清楚為什麽要在那裏設立一個公交車站。
連跑這條路，已經跑了二十年的司機也不清楚。
他隻知道在到達終點站前，會經過一座橋。
橋下是一條水色發黑的小河。
雖沒有惡臭的氣味，卻很少有人敢直視。
因為總覺得那裏會蹦出什麽恐怖的東西。
過了河之後，再沒多遠就到了終點站。
來這裏的人很少。
但並非沒有。
而這一次，是一個叫徐茴的女孩。
臨下車時，司機提醒一句：
“這是末班車.……”
“我知道。”
說完，女孩徑直的朝著黑森林的方向走去。
歎息聲。
司機隱約能猜到一些事情。
但他不能說，也不敢說。
這世道有太多不能明說的秘密了。
“連外星人都來了，還有什麽是不能說的呢.……記得我小時候，這裏的水可清澈了。”
車子掉個頭的功夫。
象征性的在沒有人黑森林站牌下等了幾秒鍾。
然後關門，一路朝著這條路線的另一端前進。
“歡迎乘坐39路公交車，請上車的乘客到前排刷卡或者投幣.……”
……
即將走進黑森林的徐茴，回頭望了一眼39路公交車。
車上坐滿了人。
麵色蒼白。
和自己一般，都是活不久的樣子。
她轉身，繼續朝著黑森林走去。
腳下的枯樹斷枝開始增多。
眼前沒有路，卻比平整的道路走上去還要順暢。
仿佛這林中深處有什麽在迫切的歡迎自己。
就這樣走啊！
走啊！
直到月亮掛在了樹梢。
她腳步停下。
地上枯枝落葉，已經散去。
像是自己離開了。
頭頂抱在一起杉樹也相互丟掉了各自懷抱。
將一束月光照了下來。
照在了徐茴眼前的一處古老的祭壇上。
祭壇殘破。
字跡也殘破。
那些殘餘的字跡，告訴來此的有緣人：
帶著你的願望，請跪在這裏，誠心禱告。
帶著你的仇恨，請跪在這裏，獻出鮮血。
帶著你.……
它的要求有很多。
徐茴都一一照做了。
鮮血從她的手腕中流出，逐漸染紅了祭台。
本就蒼白的麵容，即使失血再多，也不會再有什麽變化了。
她跪在那裏，緩緩向著祭台，向著她最後的機會禱告著：
“我願以靈魂作為獻祭。”
“召喚這世上最邪惡的魔鬼。”
“我願以身軀作為祭品。”
“呼喊這世上最無恥的惡徒。”
“我願以一生作為獻禮。”
“懇求上蒼賜予這世間一個極惡之徒.……”
“因為隻有邪惡，才能真正的將這個星球從淪陷中拯救出來，才能引導藍星人找回屬於他們.……”
……
寒風吹來了死亡的氣息。
天空中的月亮消失了。
它應該是躲起來了。
出於恐懼，出於逃避。
徐茴望著夜幕。
縱使黑夜再黑，那憑空出現的黑雲，壓過了所有的黑。
任何力量都沒有極致。
哪怕是顏色也是如此。
她迫切的望著那片黑雲，她想知道極惡之徒到底該有多惡。
伴隨著四周寒氣逐漸濃鬱。
整個空間仿佛都被壓縮了一般。
“是你嗎？”
隨著聲音響起時，尚未白熱化的異象瞬間消失。
轉過身。
漆黑的身影站在那裏。
“你召喚的本王？”
徐茴猶豫著，正當她打算開口回答一聲“是”的時候。
對方的手已經毫不猶豫的伸了出來。
掐在她脖子的位置。
將她懸空吊起的同時，用冰冷的聲音告訴她：
“說！你最後的願望是什麽.……”
“徐來！”
“你要殺的人？”
“徐來是我哥。”
“你要殺你哥，有點意思.……”
“我哥已經死了.……”
“我隻負責殺人，不喜歡救人。”
“不需要你殺人，也不需要你救人，我隻希望你能活著。”
“活著？”
“對！以我哥徐來之名繼續活下去！”
那黑影沉默良久後，緩緩吐出四個字：
“如你所願！”
哢嚓。
鮮活的肉體瞬間沒了氣息。
曾試圖於命運鬥爭的眼神徹底黯淡。
隨著一團黑影緩緩將其環繞。
連同著靈魂一起。
盡數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