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想念他
君上說過,我體中靈力深厚,隻是不會運用罷了,若是加以修煉,必然也會成為數一數二的高手。雖然君上教我的招式不多,但是融合著體中靈力來對付她,還是綽綽有餘的。
神劍的靈力劈碎了一座石雕,我反手旋身,閉上眼睛默念心法,靈力與神劍相融合,再揮劍落下,她手中的長劍生生被砍長了兩半,我迅速出掌,掌心青光乍起,重落於她胸口,她沒來得及躲閃,被我一掌擊中後身子也頓時沒了支撐從半空中落了下去。
我拂袖收回靈力,青色光澤散落在空蕩蕩的長天宮內,落地生花。
“你到底是誰,為什麽要對破曉仙子與九皇子下手?”劍氣淩然搭上了她的肩頭,我上前一步逼問道。她目光警惕的捂住胸口,下意識的拖著重傷的身軀往後退。
“郡主,不要。”蕭鳴忽然開口打斷了我,我聞言轉頭看他,他虛弱的扶著腰間傷口,目光璀璨,“別,別傷害她,讓她走……”
“讓她走?”我沉聲反問了一句,門外的仙人們現在才聽聞消息趕了過來,匆忙推開了宮門前來查看情況,“郡主,九皇子……”
蕭鳴見有人來便又壓沉聲重複道:“讓她走,郡主……”
是了,這可是他的母親,就算他母親不顧血脈情義,他為人子女,不可一樣做這沒情沒義的冷血怪物。我收回了神劍,黑衣人一道紅光便消失在了長天宮內。
來人是幾位眼生的神君,匆匆趕過來時見九皇子重傷在身便立即嚇白了臉,“九皇子,你撐住,小神這就去找醫官,這就去。”
神劍在手裏重新幻化成骨簪,我摸了一把肩上的傷處,指尖又是一片潮濕。
蕭鳴有幾位神君照顧,我也不必再擔心些什麽,破曉仙子命人將蕭鳴扶進長天宮,回身來看我,“你太心急了,她未必能夠傷的了我,這本就是我與她之間的恩怨,讓你白白受傷了。”
我扯開唇角道:“我的傷不嚴重,倒是蕭鳴,那一劍太深。男女有別,我不能照顧他,煩勞仙子了。”
“我先給你療傷。”她握住我的手腕欲要施法,我及時攔住她,不好意思道:“沒事,仙子去照看九皇子吧,我這傷自己可以痊愈,不用勞煩仙子用靈力了。”
破曉仙子皺眉緩了片刻,點頭囑咐道:“好生照看自己。”
“好。”
我是拖著一副狼狽模樣回碧霄閣的,杏花那丫頭初見我的時候嚇得連手上的茶盤都給摔了,惶然的拉我去換了衣裳敷了藥之後才肯放下心,其實我身上的血多半都是蕭鳴的,我真正的傷口也就隻有掌心與後肩那一道。
“郡主這是受誰的委屈了,在王宮裏竟然能被傷成這樣,若是龍君大人在的話,一定會震怒的。”
君上護著我,這件事她們都很是清楚。我別扭的抬起自己那隻被包成豬蹄子的手看,不悅的與杏花抗議:“這包的也太厚了些吧,我的手指頭都動不了了。”
桃花裝作大人的模樣給我說教:“郡主還說呢,這都已經見白骨了,大抵是剛剛受傷還不覺得疼,等你緩些時日就能感覺到疼了。郡主你可千萬不要再亂動了,若是傷口發了炎,血肉可是會腐蝕的。”
“那麽可怕。”我抱住自己爪子的護進懷中,其實方才我也不曉得自己是怎麽忍住痛的,傷的偏偏是右手,打架的時候握劍倒是沒有感覺到痛意,這時候上了藥方覺得麻麻的,還有些酸痛。
杏花讚同的點頭,附和著道:“手上的傷是不好恢複的,如果染了水或者是無意間碰到,那可就真的麻煩了,郡主若是不想殘廢,就一定要好好聽話。”
我托住腦袋歎息:“人在江湖,難免要挨幾刀,好在那一劍是蕭鳴代我受了,現在想想,我還蠻對不起他的。等他好了,我一定要多感激感激他!”
水君大人與觀山神君不知打哪兒聽說了我受了傷的事情,特意前來看我。我那時候剛剛接受了自己的手被包成豬蹄子的事實,正在自言自語嘀咕著等哪一日心情好了就去吃兩盤醬肘子,誰知這等荒唐的話恰好被水君聽見,還當下被觀山神君打趣了一句:“想不到郡主的胃口如此好。”
我被這突兀的一道聲音給打亂了思緒,轉頭看過去,見來人是水君便慌張起身,忙不迭送的扣袖行禮:“下官見過水君大人。”
水君大人脾氣甚好的扣袖同我回禮:“郡主,本君有禮了。”
觀山神君掃見我遮遮掩掩的那隻手,關切問道:“郡主真的受傷了?小神與君上也是方才聽說長天宮鬧了刺客的事情,誰這麽大膽敢傷郡主?”
我抖了抖袖子假裝糊塗:“我也不知道是誰,那人武功很好,我隻是受了些皮外傷,九皇子比我嚴重。”
“章莪山畢方鳥族的王宮鬧了刺客,還傷著了郡主,這件事若追究起來,怕是穆青他也擔不了這個罪名。”
我聽水君這樣一說,急急巴巴擺手:“與穆青上君沒關係的,與誰都沒關係的,這傷也沒什麽大事,而且是我自己不小心才讓人給傷著的,千萬不要大費周章,千萬不要!”
水君被我此狀引的忍俊不禁,沉笑搖頭,在我對麵尋了個位置矮身坐下:“郡主性情溫和不與人計較,乃是郡主寬厚,但是這事,該查還是要查的,不然,龍君大人那裏穆青也是說不過去的。”
提到君上,他昨夜不曉得什麽時候離開的,到現在也沒有消息,書信上說有要事幾日後歸,至於到底是幾日,也沒個定數。“水君大人您不是和挽月神君去四海水宮了麽?”
觀山神君笑意提醒道:“郡主昨夜沒有見過挽月神君麽?我家水君昨日傍晚與挽月神君一同歸來的,隻是那時候君上與郡主皆是不在碧霄閣內,挽月神君就勸我家水君先回去休息了,他一人留在院內等君上。”
昨夜,隱隱約約是聽見了挽月神君的聲音了,可我睡的太熟,還以為是在做夢。“我昨夜……昨夜回來晚,直接回房睡覺了,所以沒碰見挽月神君……”理由雖說牽強了些,但總不能和水君大人說我昨夜是睡著了才被君上抱回來的吧。
“原來如此,其實昨夜挽月神君來去匆匆,方一回來就同君上又回去了,本君也是今日早上才看見挽月留的書信,知道君上回宮的。”水君大人麵色溫潤的同我囑咐:“既是受傷了,那這幾日就在房中好好養傷,有什麽不放心的事情可以吩咐觀山去做,勿等君上回來了擔心。”
我聽話的點頭:“長歌記住了。”
水君大人攏共隻在我房中坐了一炷香的功夫便離開了,屆時已經是暮色微淺時分了,聽桃花打探來的消息說,九皇子那邊已經沒有什麽大礙了,好在九皇子那廂是具神仙軀體,縱是被刀劍穿透了身體,也隻需幾月草藥敷上便可痊愈,且上君大人知道了這個消息後親自過去看望了九皇子,為了保住自己兒子的性命亦是差些將自己的半身修為都傳給九皇子了。
有了上君大人的神力幫助,蕭鳴,他應該過不了幾日就可以如同往常那樣下地走動了。
穆青上君果然還是擔憂我的傷勢,替他兒子療完傷之後就立馬趕來了碧霄閣,但我沒見他,隻命桃花轉告上君,我的傷勢無礙,隻是想一個人休息休息,穆青上君在門外滯留了片刻後才離開,臨行前被觀山神君請了去,說是水君興起,想要與穆青上君下盤棋。
以往總是同君上在一起,忽然有一日君上不在我身邊,我還是會感覺到些許的不適應,還是會本能推開君上房間的門,喚一句君上發現無人應答後才失落停住步伐。
為何會想念他,難道這就是凡人常說的相思之情麽?
我乏累失落的坐在魚缸前,抬起掌心幻化出一盞青花,花盞送入水麵,青色靈光熠熠生輝。“究竟什麽時候才能回來啊……隻才一天,一天我便忍不住了,君上,你說我是不是太傻了……”
“為何會鬱悶,君上回去是辦大事的,我著急也是無用。不過,就是會想念,就是會想見他。”
花瓣一片散在水麵,我撐著腦袋自言自語,“君上,您再不回來,我可真的要毒死你的魚了。”
從頭到尾都是自己在同自己說話,沒有任何人答複我,我一人走來走去也好沒意思,算了算了,還是回房歇著吧,說不準明兒一早君上就回來了呢。
想到這裏,我決定今天早些睡,也許,明天一睜眼就能瞧見他。
可是說的容易,做起來卻是極難,我合衣躺下,但翻來覆去就是誰不著,滿腦子想的都是昔日與君上在一起時的畫麵,他的一顰一笑,都牢牢銘記在回憶中,這樣的君上,讓人不想喜歡都難……完了,我一定是魔怔了,我為何會想這些呢,莫不是喜歡他喜歡到入魔的地步了?
不過,轉念想想,喜歡一個人,原來就是這種滋味。怪不得,娘親當年寧願搭上半條命也要救爹爹,怪不得,破曉仙子能甘心等閔淵神君這樣久……
胡思亂想到子夜方才睡著,恍恍惚惚又過去了一日,可惜,第二日我醒來的時候並沒有見到君上,也沒有聽到與他相關的任何消息。
直到第二日傍晚,我實在忍不住了,就明裏暗裏的悄悄問了殷曜水君這件事,彼時殷曜水君隻是笑吟吟的回了我一句:“君上若是有消息傳來,第一個收到消息的便定是郡主你了。況且,君上才離開了兩日,郡主你是不是,太心急了些……”
我迷糊的啊了聲,掰開手指算一算,自言自語的離開:“才兩日麽,為何我感覺君上已經離開了好多天呢。”
水君大人笑而不語,無奈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