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隻身赴宴

  玄厲謠言不斷,朝中又有人屢屢進言蓄意撮合顧輕歡與那青蜀國的二皇子。


  種種事跡得利者是誰,皇上心裏跟明鏡似的,清楚的很。


  這日,寶妃宮裏


  皇上坐在殿裏的主位上一言不發的看著站在一側的寶妃,眸色沉沉,似在透過她在看著什麽。


  這時,寶妃宮裏的宮婢端著茶盞上來了,寶妃忙迎了上去,親自端了茶盞並朝那宮婢使了一記眼色,那宮婢識趣的退下了。


  她這才款步姍姍的端著茶盞給皇上奉上。


  茶盞是描了白蘭的白瓷,很是素雅,蘭花乃花中君子,向來是皇上喜歡的。


  可今日的皇上卻動也未動那沁著茶香的白瓷盞子,反是目光沉沉的睨視著寶妃,良久才沉聲問了一句:“你……可是對六公主和親的事不滿!?”


  不滿,那是一定的。


  寶妃美眸微斂,垂著頭低聲道:“雖說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可臣妾就六公主一個孩子,怎舍得她去遠嫁?”


  寶妃話方落下,皇上便將茶幾上的白瓷茶盞怒掃而落,‘哐當’一聲,那描了白蘭的白瓷盞落地而碎,沁著茶香的茶水浸濕了毯子,一攤帶著熱霧的水跡緩緩染開……


  “所以,你便千方百計的破壞香屏山的春蒐,叫人散發謠言,詆毀輕歡郡主的閨譽,叫青蜀國的使者看了咱們玄厲的笑話!?”


  皇上有些氣急敗壞。


  寶妃微微抿唇為自己辯解:“臣妾沒有!”


  她瞠著眸子看著皇上,眸中染了瑩瑩淚光似十分的委屈:“臣妾一介婦道人家,不過是舍不得女兒遠嫁罷了,哪來天大的本事破壞香屏山的春蒐?皇上未免太瞧的起臣妾了!”


  “朕看,朕倒是小瞧你了!”


  皇上怒極反笑:“你以為朕不知道溫府的那些人都是你一個一個的收羅來針對輕歡丫頭的?你以為朕不知道,是你在背後鼓動朝中官員極力撮合輕歡丫頭與青蜀國的二皇子?你以為朕不知道是你鼓動秦氏兄妹刁難於輕歡丫頭的!?你以為朕不知道,你利用燁兒,教唆他為你排除異己!?”


  “公主和親遠嫁,這是天家公主的使命與職責,這是她的宿命!朕本以為你隻是不舍,會難過個幾日,萬萬沒想到你竟敢如此的大逆不道,你可知青蜀國來使不容有失?往往牽一發而動全身,更何況堂堂青蜀國的皇子?”


  “嗬!”


  寶妃諷刺一笑,抬眸看向沉著臉的皇上,譏諷道:“皇上聽聽,您左一個輕歡丫頭,右一個輕歡丫頭,您叫的可真親切啊!”


  “您怕不是忘了,六公主才是您的女兒吧!”


  “您怕臣妾詆毀了她的清譽,怕臣妾命人刁難了她,怕臣妾叫人撮合她嫁去青蜀國。”


  “您怕東怕西,心心念念的都是顧輕歡會不會受委屈!那你就沒想過六公主嗎!?”


  “你就不怕六公主嫁去青蜀國受委屈!?”


  “到底誰才是你的女兒啊!啊!?”


  寶妃悲憤一笑,咬牙恨恨道:“沈舒靈已經死了!那個賤人已經死了啊!您對她的女兒再好,她也看不到了……”


  “你住口!”


  事隔多年,皇上仍是對沈舒靈的死痛徹心扉,更不能容許旁人對她口出穢語。


  他氣急敗壞的怒視寶妃,怒斥道:“六公主和親一事已是事成定局,你不要再做一些無謂的事!徒然枉費了心機!”


  寶妃還欲與皇上爭辯,皇上卻已無話與她多說,拂袖離開了。


  許是怕寶妃再度生事,皇上臨走時,還命人把寶妃關押了起來。


  從前隻是禁了寶妃的足,不讓她出宮門罷,如今竟真真正正的把殿門給上了鎖。


  寶妃眼下是無計可施,隻得恨恨的怒罵了幾聲,卻是無事於補。


  另一端……


  八寶樓裏,厲璟天應了季清雲的約,隻身赴會。


  他到時,季清雲已命人上了滿滿當當的一席美味佳肴。


  見厲璟天邁了進來,季清雲素手拎壺,親自為厲璟天添上了一盞美酒,笑吟吟的開口道:“本殿幫了三皇子這麽一個大忙,三皇子請本殿吃一頓好的,且不過份吧?”


  他打量著這八寶樓道:“聽說,整個玄厲皇城裏頭,就屬這八寶樓最好,美食都是用金玉堆出來的,今日一見,果真不假。”


  他捏著手裏的杯盞勾唇笑道:“就連這盛酒的杯盞都是用金銀打造,可不是奢華至極?三皇子應當不會吝嗇請本殿用這麽一頓餐罷?”


  “這是自然。”


  厲璟天道,又捏起季清雲替他斟滿的美酒朝著季清雲一推杯,道:“這杯酒,我敬你,多謝二殿下相助。”


  季清雲含笑看著厲璟天將手裏的美酒一飲而盡之後,這才勾唇道:“三殿下豪邁,你就不怕本殿在這酒中下了毒?”


  玄厲的武將中,脫穎者不多。


  左不過寥寥數人,這厲璟天便是其中之一。


  若就此殺了厲璟天,玄厲定會元氣大傷。


  可惜啊!

  可惜,這厲璟天還動不得……


  季清雲那雙湛藍色的眸子含了笑,也含了殺意與惋惜。


  他倒是想。


  隻不過,不說此舉能不能成吧!單憑著青蜀國此時的元氣大傷,他便不能夠輕舉妄動。


  否則,他們何須與玄厲言和?

  還矮了玄厲一頭。


  厲璟天卻是薄唇微勾,仿佛絲毫不怕季清雲會下手一般,肯定道:“你不敢。”


  “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動手。”


  “哈哈哈!”


  季清雲朗笑了一聲,再度替厲璟天滿上:“三殿下果真聰慧!你若不是玄厲的三皇子,本殿當真想請你到青蜀國去效力了。”


  厲璟天但笑不語。


  兩人並未過多交流,寥寥幾句,厲璟天便離開了。


  厲璟天走後,季清雲從懷中掏出了一個白瓷瓶子看了看,勾唇笑道:“本殿倒要看看,究竟是你懂厲璟天,還是本殿更懂男人一些。”


  很快便可見分曉。


  季清雲輕笑,把那白瓷瓶子收回懷中,捏著金酒盞送到薄唇邊一飲而盡,眸中含著一抹得逞的詭笑。


  在樓梯下方等待的旋日見自家主子爺下來,便隨在他的身後一同出了八寶樓的大門。


  因是前來見青蜀國的人,厲璟天並未騎馬,而是坐了一輛不顯眼的馬車。


  厲璟天在蹬上馬車之時,倏地雙眼一暗,他穩了穩身形,卻又不見異樣,仿佛方才的兩眼發黑不過是他的錯覺。


  “主子爺?”


  見厲璟天止步不前,旋日有些疑惑,便詢了一聲。


  在旋日的詢問下,厲璟天搖了搖頭以示無事,掀開了馬車簾子便進了內。


  怎知馬車廂中竟臥躺了一位衣著暴露嬌滴滴的美人兒,正勾著腳對著厲璟天魅惑一笑:“公子,您叫奴家好等啊!”


  厲璟天臉色一沉,怒叫了一聲:“旋日!”


  然而,不見旋日應答,那馬車竟自行走動了起來。


  馬車廂內那名嬌滴滴的女子,也忽然幻化成了顧輕歡的模樣,對著厲璟天嬌笑連連,還用紅紗纏了厲璟天的脖子,把人拉到了身前來,在厲璟天的耳旁嗬氣如蘭,吐息芬芳:“爺,您疼疼奴家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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