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睚眥必報
聽著未來大舅子淡而疏離的話語,厲璟天也不在意,隻是勾起薄唇笑了笑,道:“原是在閣樓下麵等著的,隻是,仿佛聽見本將軍的未婚妻遭了人的欺負了,一時不放心,這才跟了上來看看,還望顧世子莫要見怪。”
話落,那雙深不見底的墨眸便緊緊的黏在了小人兒的身上,貪婪的望著,仿佛要將那一年的空缺給補上似的,充滿了磁性的聲音低沉而悅耳:“小家夥,本將軍聽聞香屏山上的皇家獵場裏有七彩孔雀出現,過個幾日便有一場世家公子相邀的狩獵,說是可帶家眷,這不,特意前來同顧王爺商說了一下,與你知會一聲,本將軍三日後前來接你同去。”
然,顧墨風身子一側,便將厲璟天黏在幺妹身上的視線給擋住了,他看著厲璟天,微微點了點頭,禮貌道:“不勞厲少將軍大駕,三日後的香屏山狩獵之邀,本世子也收到了邀請,即時會攜帶小妹過去的,你二人未行大婚之禮,且還是要注意些的好。”
厲璟天聞言,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直視顧墨風,兩人暗自較量片刻後,厲璟天又笑開了,薄唇輕勾,語氣之中含了幾分的深意:“顧世子莫急,本將軍與顧五小姐的婚事已在籌備之中,定是要給歡兒一個風風光光的婚禮的,此前,歡兒便勞煩顧世子關照著,莫叫人給欺了才好……”
話落,那深不見底的目光頗有深意的看了一旁麵上明晃晃刻畫了不甘心三個字的秦可心一眼,又道:“自然,顧世子若是顧不暇,本將軍可留下……”
“不可!”
“不可!”
顧氏兄妹二人齊齊麵色惶惶的打斷了厲璟天未完的話,顧輕歡緊張的倒吸了一口氣,見世子哥哥也開了口,這才悄悄的鬆了一口氣,捂著微微滾燙的臉頰有些手足無措,全然忘了方才與秦可心之間的不痛快了。
然,厲璟天不顧顧氏兄妹異口同聲的拒絕便繼續道:“留下可靠的婢子護歡兒的周全,嗯?怎麽了?還是說……歡兒比較希望本將軍留下?”
“不不不……”
顧輕歡一驚忙兒擺手連連道不,卻在瞥見厲璟天那包含揶揄的笑意後,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竟被他捉弄了,頓時又羞紅了臉頰,不依地嬌嗔了一聲:“你!討厭!”
話落忙兒便背過身去,生怕叫人看見了她那一張同煮熟的蝦子一般紅的小臉。
見厲璟天隔著自己同幺妹打情罵俏,顧墨風不知為何心間竟是不舒服了起來,他肅起一張臉同厲璟天道:“厲少將軍,這兒還有外人在呢!你如此的不顧小妹的清譽,就不怕她出門會遭人指指點點嗎?”
這個外人,指的自然是秦可心。
至於,秦可心帶來的那些個奴仆,早便在顧墨風出現的同時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不過,敢跟著秦可心前來尋顧輕歡這個小主子的麻煩,那些個人,也沒什麽眼見力就是了。
厲璟天望著那露出委屈神色的秦可心,冷冷一笑道:“這兒不就一個外人麽?本將軍有什麽可怕的,她若是學不會管住自己的舌頭,那本將軍便一刀給削了省事!”
敢找小家夥的麻煩,怕是活的不耐煩了!
先前在太學院之中,因著她是學子的身份加上有顧王爺等人在,他給那順太妃的幾分薄麵,如今一而再再而三的欺上門,莫不是覺得他家小家夥好欺負?
厲璟天長年在沙場征戰,本身便帶了幾分的狠戾,如今刻意沉下語氣的威脅,更是叫人同見了活閻王一般,不自覺得打了個冷顫。
秦可心瑟了一下,頭也不敢抬,心裏卻是不甘極了!
顧輕歡不過一個野種罷了!
做什麽世子哥哥護著她,連厲少將軍也不在意她的身份?
為什麽!?
秦可心正恨恨的不甘心的暗忖著,顧王妃身邊的奶嬤嬤過來了,帶了話來:“小主子,官家要見您呢!王爺王妃已經在做準備了,要帶您一同進宮去,這不,著了奴婢過來知會您一聲,您也準備準備吧!”
聞言,顧墨風與厲璟天兩人對視了一眼,皆在對方眼中看到了相同的意思。
無非是街上謠言傳到了官家的耳中,官家唯恐皇室血脈遭人混淆,這才特意要召顧王爺夫婦及顧輕歡入宮,問個清楚明白呢!
說來,這還是顧輕歡頭一次入宮呢!
先前因為真正的顧輕歡心智不全的緣故,怕她衝撞了貴人,加上官家體恤,一直留她在府中將養著。
後麵,顧輕歡‘死’而複活後,還未來得及入宮便又病了一年,一直拖至如今。
顧墨風本有話要交待顧輕歡,可因著秦可心在說話不方便,便對著秦可心下了逐客令道:“既然歡兒被官家召見,便無暇與你說這麽多,隻是望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好好的陪著太妃祖母也便罷了,若再上歡兒這鬧事,便不要怪本世子容不得你!回你的憐心閣去吧!”
秦可心前來逐人不成,倒被下了逐客令,她既羞憤又覺得難堪,捂著臉哭泣著跑開了。
厲璟天在門外側身給那表小姐讓了道,看著顧墨風冷哼了一聲:“顧世子果真是憐香惜玉之人。”
都把他家小東西欺成這樣了,竟把人輕飄飄的訓了兩句給放了?
嘖嘖!
顧墨風聞言,蹙眉望了厲璟天一眼,語氣不善道:“不然你欲待如何?將人給殺了麽?”
厲璟天轉過身去望向閣樓下方,看著秦可心掩著臉哭泣著跑過景牆的門,薄唇微扯,淡淡的道:“不待如何……”
隻是,
欺了小家夥的人。
他必定會睚眥必報罷了。
宮中·禦書房
座上的皇上目色沉沉的望著一字排開的顧王爺夫婦及頭一次見的顧輕歡,語氣微冷的對著顧輕歡下令道:“京中盛傳,你並不是顧王爺之女,你,抬起頭來讓朕瞧瞧!”
顧輕歡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便視死如歸的抬起頭來麵對座上的天子,一雙帶著瀲灩水光的杏眸清澄一片,並未夾帶著其他。
她將生死至於身外,隻盼著座上的皇帝不要因此而怪罪顧王爺夫婦才好。
孰知,那座上的皇帝見了她,竟是十分震驚的站了起來,語氣也變得磕磕巴巴:“你、你是……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