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撮合他們
沈老夫人本是舍不得顧輕歡這個好不容易認回來的外孫女兒馬上及笄，舍不得她外嫁。
如今見了正在送顧輕歡見麵禮的寶貝孫子那悄悄發紅的耳尖，不知為何突然覺得他二人竟格外的登對。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
左右他二人，男未婚，女未嫁，做什麽不湊在一塊兒呢？
她瞧著，言哥兒怕是早便對歡姐兒上了心的吧？
若不然，又怎會對她家歡兒的事這般的上心？
看著正在談笑風聲的三人，沈老夫人與錢嬤嬤悄悄的捂著笑到耳根邊上的唇樂開了，又同錢嬤嬤使了一記眼色，兩人眸兒含笑的挑了挑眉梢，皆是春風滿麵。
沈澤言送給顧輕歡的是一套鑲白玉的頭麵，以觸手生溫的白玉精工細雕，雕刻成玉蘭花的形狀，從簪子到步搖，從耳墜子再到腕上戴著的點綴鐲子及玉指環上都有兩朵小巧精致的玉蘭花相偎相依，皆是一朵盛開，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樣。
那副頭麵做工精致，從花瓣到花蕊再到花瓣上的細紋都一一呈現，仿佛叫人聞得玉蘭花上的香味似的，竟做的栩栩如生，精妙奪目。
沈澤言送的這副頭麵相較於沈玉盈送給顧輕歡的那一支珍珠桃花簪來說，可謂是小巫見大巫，簡直是窮奢極侈。
沈玉盈見了沈澤言送給顧輕歡的那副頭麵便是不依了，她跺了跺腳，噘著嘴兒撒著嬌道：“兄長！你怎麽可以這樣呢？這樣一來，我那禮物與你的相比……可不是小氣到極點了嘛！？”
她嘴上雖是這麽說著，可那雙漂亮的杏眸裏頭卻沒半分的惱意。
無他，隻因兄長在挑選那副頭麵的時候，她便在現場，還是她給幫著掌眼的。
自然，她自是訛了她兄長一副漂亮的頭麵的，又怎會真的吃顧輕歡這個醋？
她這麽說，無非是看透了兄長對這個新認回來的表姊妹的心思，想要打趣兩人罷了。
其實，並非是沈澤言故意要這般的窮奢極侈，實在是送單品的話，更像是在送定情信物多一些，這不，怕尷尬嘛！
再說了，顧輕歡身為顧王府的小主子，什麽樣的好東西沒見過？
區區一副白玉頭麵，又算什麽？
卿本佳人，自是配得傾城絕色。
不是有一句話說‘寶劍贈英雄’？
那自然也是紅粉送佳人的。
然，沈玉盈的打趣，沈老夫人自是不曉的，她生怕沈玉盈這般胡亂說話，反倒叫沈澤言與顧輕歡起了避嫌的心思，那便得不償失了。
故此，便尋了個由頭將沈玉盈給帶走，也算是借故給了寶貝孫子與寶貝外孫女兒一個獨處的機會。
沈老夫人不動聲色的給錢嬤嬤使了一記眼色後，便與沈玉盈道：“喲！你兄妹二人倒乖，竟將給歡姐兒送見麵禮來了，我這個當外祖母的，竟是忘了備上一份……這怎麽使得？盈姐兒，你眼光向來好，快隨我回去幫我這老婆子掌掌眼，替我給你輕歡表姊挑一份體麵的見麵禮才是……”
顧輕歡聞言，忙兒擺手連連道：“外祖母，不用了不用了，再說了，行跪拜禮的時候，您不是已經給過見麵禮了嗎？”說著，還抬起她手腕上的那個金絲種翡翠鐲子給沈老夫人看。
那是一個傳給嫡長女的金絲種翡翠玉鐲，上頭還鑲著一個同背上胎記一樣形狀的金飾。
那本該是在她娘親出嫁時便傳給她娘親的嫁妝。
然，她娘親沒等到外祖母傳給她，便離家出走了。
如今，到了她的手裏。
沈老夫人本就是尋的由頭，又哪兒會因為顧輕歡說不用了便讓沈玉盈等人杵在玲瓏閣裏礙眼礙事，忙道：“那是場麵上的見麵禮，作不得數的，你在這兒等著，我們去去便來……”
說著，不由分說的與錢嬤嬤兩人一左一右硬是將沈玉盈給拖拽了出去，餘下沈澤言與顧輕歡二人在沈舒靈的玲瓏閣裏大眼瞪小眼。
沈老夫人等人一走，玲瓏閣裏的氣氛霎時變得尷尬了起來。
無他，沈老夫人有意撮合他們的心思最是明顯不過。
如今餘下他表兄妹二人，竟是相對無言，一時間竟是不知說什麽才好。
他二人雖是表兄妹，說到底仍是孤男寡女，若是傳了出去，對二人的名聲到底有損。
顧輕歡暗忖了一下，正欲找個借口出去尋沈老夫人，哪兒料想沈澤言竟與她的心思如出一轍，兩人異口同聲道：
“要不……”
“要不……”
兩人才起了個頭，便是同時一怔，見對方似乎有話要說，便停下將要出口的話，盤算著讓對方先言，於是場麵如下：
“你先說吧！”
“你先說吧！”
話落，二人又是一怔，兩人相視半晌，竟是撲哧一聲樂了。
顧輕歡捂著嘴兒笑了笑，眉眼彎彎，那雙帶了瀲灩水光的杏眸裏噙滿了盈盈笑意，仿佛春日裏的桃花盛開，又似秋日裏盛開的曼珠沙華，奪目而耀眼，一時間竟叫沈澤言給看呆了。
顧輕歡一笑，玲瓏閣裏那尷尬的氣氛早便消失的了無蹤影。
半晌，顧輕歡眉眼彎彎的止住了笑，她俏皮的歪了歪腦袋看著沈澤言，眸兒之中的笑意不減，唇畔帶笑的問道：“言哥哥方才想說什麽來著？”
外祖母與丞相舅父是真心待她好，她知道的。
對方既真心待她，她便以真心換真心，真心實意的將丞相府的眾人視為親人，在稱呼上，自是沒了以往的疏離與客套。
再者，從她接觸沈澤言以來，便知道沈澤言是真心待她及娘親的。
不然，哪兒有人竟真的信了托夢一事，為兩個不曾謀麵，甚無感情的姑姑及所謂的表妹去調查旁人的府邸過往。
還不是因為上了心的緣故。
所以，這一聲言哥哥，沈澤言擔得起。
然，顧輕歡那一句脆生生的言哥哥仿佛叫入了沈澤言的心間，他忽然不想尋借口離開玲瓏閣了。
隻見他麵上帶著溫文儒雅如徐徐清風的微笑，一雙墨眸噙著點點星光望向顧輕歡，道：“我方才是說……我從溫府帶回來舒靈姑姑的遺物，你想看一看嗎？”
沈澤言認為，顧輕歡自小便離開了舒靈姑姑，她的心中對舒靈姑姑生平的點點滴滴，想必是想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