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關入家廟
關於顧五小姐癡傻的傳聞也在一夜之間真相大白。
據說是一個因為偷盜而被顧王府掃地出門的婢子,被人收買了,為了許些銀錢便在大街小巷大肆造謠顧王府的小主子。
眾人聽聞,紛紛戳著那婢子的脊梁骨怒罵,罵其忘恩負義。
本來尋常人家的奴仆偷盜一錢便需受黥刑,被棄於市,滿一千錢便被處死。
顧王府不過是將其全須全尾的掃地出府罷了,不僅沒動她一根汗毛,就連挨板子的處罰都無,她猶不知感恩戴德,竟還反過來攀咬舊主,實在該死!
一時間,人人懼怕的顧家瘋子顧輕歡又成了被惡奴攀咬的可憐人。
大街小巷上仍傳著旁人的流言閑話。
溫府,溫二小姐的院裏
溫婉的臉色蒼白如紙,她將自己裹在錦被之中瑟瑟發抖,一雙原還算的上清秀的眸子當中,此刻布滿了不甘心及妒忌的狂色!
她不甘心!
她又沒做錯!
那顧輕歡本來打小就是那心智不全的癡傻之人,她看不慣顧王府欺瞞眾人,她將此事公諸於眾又有何錯!?
她沒錯!
可是……
她的厲少將軍為何因此惱她?
為何會為顧輕歡那個賤人恐嚇於她?
一定是顧輕歡迷惑了她的厲少將軍!
顧輕歡該死!
就跟溫柔那個賤人一樣,迷惑了她厲少將軍的人都該死!
該死!
隻要她們都死了,她的少將軍的眼裏,便會都是她。
隻能是她。
溫婉裹著錦被,麵上時而布著妒忌的狂色,時而布滿了怨恨,時而卻又咧嘴笑著,含情脈脈,溫柔似水,神情很是駭人。
服侍她的婢子大氣都不敢出一下,動作緩慢的輕柔,生怕發出一聲絲響而引得她家小姐突然發狂。
天寧山,菩提寺
顧輕歡托了休養的光,既能呆在佛寺當中聽著佛音靜心,又不必麵見那令她提心吊膽的得道高僧,且菩提寺中空氣清爽,令人倍感舒適,這一趟,還真沒白來。
雖是借病躲人,顧輕歡仍是惦記著自己身故的母親的,此時,她正躲在西廂苑裏看著佛經,一遍遍的為著自己的母親抄著往生咒呢!
顧王妃待她不錯,顧輕歡準備給自個母親抄完往生咒,便給顧王妃也抄一本祈福經文,借此答謝顧王妃的恩情。
然,一篇往生咒都還沒抄完,花頌便拿著溫馨托人遞來的書信,道是溫府出了事。
顧輕歡看完溫馨的書信,唇畔上勾著的弧度很是譏誚。
溫馨的心,終是大了。
溫馨在信中說寧姨娘被溫二夫人關家廟去了,說是寧姨娘偷了溫二夫人的飾品,人贓並獲。
顧輕歡將溫馨寫的求救信看了又看,唇畔上掛著譏誚久久不落。
什麽偷了溫二夫人的飾品?
不過是那溫二夫人見溫馨與她交好,因她的身份,連帶著她那渣爹對寧姨娘也高看了一眼,這才招來溫二夫人的拈酸吃醋,故意尋些由頭來給寧姨娘添添堵罷了。
溫馨到底出息了,仗著她這個顧王府的小主子撐腰,都敢和溫二夫人叫板了。
嗬……
到底是庶出的丫頭,寧姨娘一輩子都被溫二夫人壓成畏畏縮縮的性子,教出來的女兒又能大氣到哪裏去?
連家醜不可外揚這個道理都不懂。
溫府的名聲壞了,於溫馨而言,她作為溫府的庶小姐,又能討的了哪裏的好去?
用這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招數,可謂是不高明。
更何況,溫二夫人作為溫府的當家主母,管教一個姨娘庶女的又算的了什麽?
溫馨一個姨娘養的,身份本就低微,對自個母親的管教不僅不服氣,竟還將此事告訴一個顧王府的外人。
溫馨向外人求助,不是與旁人表明了溫府的苛刻,平白的叫旁人看了溫府的笑話嗎?
這樣一來,她的那個渣爹就算存了兩分對寧姨娘的憐憫之心也叫溫馨的這封求救信給寫沒了。
溫紹華那人最是好麵子,又如何肯被旁人看了溫府的笑話?
溫馨如此行事,不過是叫溫紹華與溫二夫人對她心生怨懟罷了。
不過……
此事對顧輕歡來說,倒也算不上是壞事。
她正愁著寧姨娘這一塊無處下手去調查,溫馨便這般主動的送上門來……
正合她意!
顧輕歡等人在菩提寺中小住了幾日,這幾日的時間足夠讓那溫馨心裏對溫二夫人產生了怨氣與不滿。
算著日子,溫二夫人也差不多該放人了。
如此,便輪到她上場了。
顧輕歡才回到玄厲皇城之中,那奉了顧輕歡命令,一直在留意溫府的花頌告訴顧輕歡,今個兒一大早,寧姨娘便被接回溫府來了。
據說,那溫庶小姐也陪在一旁,隻不過,神情有些焉。
顧輕歡微微一笑,麵如春風,對這個結果甚是滿意。
回來的好啊!
若是不回來,她到哪兒安慰人去?
顧輕歡翹了翹唇角,像是十分歡喜,著人去小庫房裏選了一些飾品,預備去溫府看一看那受了委屈的寧姨娘母女。
溫馨的院子裏
顧輕歡將帶來贈給溫馨與寧姨娘的飾品一一擺在桌麵上哄溫馨高興,卻不想,那溫馨看著看著,竟默默的垂起淚來。
顧輕歡吃驚,忙拉過溫馨的手疊個聲的問:“這是怎麽啦?你若是不喜歡這些,我改日再送你些就是了,好端端的,哭什麽這是?”
溫馨捏著絲帕按了按眼角,紅著眼睛強撐起一抹笑來,她看著桌麵上精美華貴的飾品,不知怎麽的竟是悲從中來,哽咽著道:“顧小姐待溫馨都且這般的好,倒是家裏的人,竟將溫馨當成了外人,冷漠對待,溫馨尚且可以忍氣吞聲,竟不想……有朝一日竟會被家人當做竊賊!”
溫馨說著,嗚咽著雙手掩麵嚶嚶嚶的泣了起來,肩膀顫的厲害,卻又不敢大聲哭泣,像是怕被外麵的人聽了,又招來事端。
“竊賊!?”
顧輕歡麵上掛著驚訝,精心描繪的黛眉也微微擰了起來,似十分擔心的握住溫馨的手,困惑道:“這是怎麽個說法?那幾日我陪母妃到天寧山的菩提寺禮佛去了,你給花頌的信中說的又並不仔細,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寧姨娘又怎會拿了二夫人的飾品?可是查清楚了嗎?當中是否有什麽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