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謝征的疑惑
“父親，有什麽不妥嗎？”車內還有一人，是謝文華。
“哦，無礙。”老者原來是宰相謝征。
“這呂鵬程是悔不當初啊，反應夠激烈的，坐著驢車遊街，虧他想得出。這都多少天了，天天如此，要是換做別人，八輩子老臉都丟盡了，可是他一如既往，真行！”謝文華津津有味的看著呂大人的熱鬧，“現在，人人都說這呂大人是愛極了他的這個小兒子呢。”
謝征微眯著眼睛，輕撚著胡須，若有所思。
那日，陛下傳了呂鵬程進宮訓話，不知都訓斥了些什麽，回去後，呂鵬程就把自己的府邸鬧了個底朝天，所有的侍妾都遣散，打的打殺的殺，而後就是呂鵬程趕驢車日日遊街。
別人或許沒有注意，但是謝征這種老狐狸卻抽絲剝繭，覺得事情有些不同。
坊間都傳是阿布帶著呂鵬程嚴審了薛姨娘，才發現的這起陳年往事，然後被陛下傳來訓話。
但是謝征根據陛下召見呂鵬程的時間及阿布回宮複命的時間，推斷出一個截然不同的情況陛下先召見了呂鵬程，阿布押著呂鵬程回府後才發生了這一切。
對，就是這樣，是先見過陛下！
謝征的手有些微顫，因為他的心裏又出現了那個貌似荒謬，但是每次都最為合理的想法——陛下能看透人心，陛下能控製人心！
雖然當皇帝的，都多少會些“帝王心術”、“帝王禦術”，但是像陛下這樣直擊人心的禦術，真是匪夷所思。
謝征多年來一直跟隨著陛下，對陛下的一言一行最是熟悉不過。這麽多年來，一直有些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堪比神奇。
比如陛下的改革。
最初繼位後，陛下很快就推出了一些驚天動地的改革。雖然與國有益，但是幅度太大，又觸及了很多貴族、大世閥的利益，這種情況在曆朝曆代都是相當危險，而且幾乎是必敗的。
觸動關係盤根錯節的士族的利益，必會遭到他們的極力反對甚至反撲，曾有朝代，都逼著皇帝退位。
然而到了陛下這裏，事情突然變得很奇妙了。
那些反對的官員及世家長老，有的在被陛下約談之後，突然思想大變，從極力反對一躍而為堅定的擁護者。
有的甚至在朝堂上當場“反水自己”——一開始想反對陛下，講著講著成為了擁護，還滔滔不絕的大讚其妙其好，最後立誓言表忠心。
謝征之所以很清楚這點，是因為他自己也曾如此過。本想反駁陛下，結果自己控製不住自己的嘴，說出來的都是讚同支持陛下的話，還頭頭是道，這曾一度讓他自己懷疑人生。
而更可怕的是，陛下還有另外一項更厲害的神技——當陛下長時間注視某人時，對方會不由自主的把內心的真實想法和真實情況全部說出來，還原所有事情的真相。
這就厲害了，誰對天子也無秘密了，誰也欺騙不了陛下。
謝征暗自把這種審視稱為“天子的審視”。
這都是謝征多年來從朝堂上觀察總結出來的一個秘密，又驚又畏。
就如呂鵬程家的這檔子事，絕不會是坊間傳說的這般簡單。謝征隱隱的感覺，一定是陛下又做了什麽。
會是這樣嗎？
“文華，以後見到陛下的時候，不論什麽情況，都不要在腦子裏想些亂起八遭的東西。”謝征突然對兒子說。
“是，父親。”謝文華隨口答應了，卻忍不住納悶父親這是啥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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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靖京城裏的建築，自從天啟年後有著明顯的不同。過去是木製的一層建築接連成片，如今，有了一種叫鋼筋混凝土的混合材料，建築開始往高層發展。皇宮前，在同一中軸線上千吧米處，有著京城裏頗為壯觀的一個巨型建築——國家圖書館。
女皇陛下對教育與書籍有著不同尋常的重視，天啟十年春，花巨資修建了這個超前規模的圖書館。
占地廣闊，高九層，集藏書、印刷、出版、借閱、買賣與一體，幾乎成為大靖文華與知識的收藏與傳播地，也是天下文人心中的聖地。
國家圖書館呈一個大大的“回”字型，周圈九層建築，中心裏是一片自然的園林花園，既解決了通風采光問題，又能在每一層靠近中心花園的位置，開辟一些賞景台，或公共閱覽區，或獨立的私密休閑閱讀“雅室”。
現在，夏容宇匆匆趕往的，就是一間名為“竹”的雅室。
“這是要見誰呢？”阿布一邊擦拭著自己的武器——彎月雙刀，一邊看著全息屏裏監控夏容宇的畫麵。
走的這麽快，還挑隱蔽的地方走，賊兮兮的，有問題。
“阿布阿布！”一邊傳來夏瑾天的呼喊，“快過來幫忙！”實驗室裏忙。
“主人，夏容宇在國家圖書館裏做賊。”阿布走過去給夏瑾天匯報。
“偷書啦？”
“不是，行動方式像賊一樣。”
“阿布力，你的語言模板壞掉了嗎？！這句話不應該這麽說。”夏瑾天頭也不抬的糾正道“這種情況應該這麽說——夏容宇在圖書館裏像個賊一樣。”
“嗯，夏容宇在圖書館裏像個賊一樣。”阿布重複道。
“好了，不要管他了，有衛星監控他。現在我需要借一下你的能量源。”夏瑾天一邊說著，一邊伸手到阿布的衣服裏，摸索了一下，胸膛中間，有個暗格，打開後拿出一個光亮的小球。
“一會沒事就去外麵曬曬太陽充下能量，你的另一個能量源都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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