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怎麽那麽問……”
他自言自語了一句，隨後可笑地看著霍威森，“所以你要分手，結果連個備胎都沒有？你不覺得很不劃算嗎？還是真的那麽著急，要和我攤牌？！”
或許今晚在老教授家喝零酒？
所以，才會出平時不會的話。
霍威森的眼中有一點憤怒，被他看在眼裏，他卻在想，為什麽憤怒？
霍威森：“你把我當成什麽人了？”
薄南眨了眨眼睛，自然而然吐出兩個字：“渣模”
霍威森如鯁在喉：“你！”
但是他竟然無法理所應當地否認這個該死的名號。
薄南亮晶晶的一雙黑眸看著他：“著什麽急呢，難道你想你不是？”
霍威森扶額：“我最起碼沒有出軌！”
薄南眼睛有點紅了：“就是不愛了，對吧。”
突然他就痛了。心那兒，疼了。
不愛了，沒興趣了，竟然比出軌更，令人傷心啊……
薄南問霍威森：“我要早知道你是這麽不認真的人，我是瘋了才會答應你，才會和你在一起！”
霍威森羞愧地目光閃躲：“那對不起！”
他梗著脖子，撕心裂肺地喊道：“對不起！”
薄南一拳砸在沙發上，“你到底怎麽想的？！你是真的……要跟我分手嗎？？”
霍威森低下頭。
“你話！”
霍威森哽咽道：“我沒想到你會想一輩子，我沒想到你會，想跟我結婚，我沒想到一個成年人那麽快就能夠接受和另一個人一生一世，這樣的你，讓我覺得我認真的太不夠了，讓我覺得好像我是欺騙你感情的人一樣，這樣的你讓我覺得我很不好。這樣的你，讓我，我非常煩惱，所以我不想繼續下去了，不管是認真還是玩兒，都不想再繼續下去了，薄南，你就當我跟不上你的節奏逃了吧。”
霍威森眼淚一下落了下來，下麵的話，他沒有出口，那就是——
可是你知道最折磨我的是什麽嗎。
不是我自覺的不配，也不是你襯托我的卑劣，是甩了你，卻又想念你，依賴你，並且，根本容不得你重新開始你的新生活。
最折磨我的，是這樣過於卑劣的我了。
霍威森抬起頭，一雙猩紅的眼睛，其中的痛苦，仿佛和對麵的受害者薄南交換了位置。
他那麽可憐，薄南竟怪都怪不得他了。
薄南感覺自己落下了阿鼻地獄。
當初一時放鬆，現在萬劫不複。
他看著霍威森，他眼裏的光，滅了。
霍威森的目光漸漸惶恐而不安，伸手想要拽住他的那一刹那，他退後了兩步，他深深地看著霍威森：“我再問你最後一句，你能不能和我重新好好地在一起？我可以……”
薄南笑的像哭，遠比霍威森可憐百倍：“我可以當做一切沒發生過。”
這是他的底線了。
霍威森，你應當珍惜。
不然，你就徹底失去他了。
他就和別人在一起了。
想到這裏，霍威森點頭，像一個即將被拋棄的孩子那樣卑微地，點著頭：“我後悔了，我錯了，我們在一起，我們好好的在一起。”
薄南被他抱住了，眼淚一下子就奪眶而出。
隻是，霍威森從沒有看見過薄南哭吧。
薄南顫抖地抬起手，抹去了眼淚，他這輩子也不會讓他看到。
永遠不會。
霍威森和薄南複合了。
可是破碎的鏡子中的裂痕他們都為此而戰戰兢兢，心知肚明，愛的再也不如從前坦然輕鬆。
換句話來，他們之間沒有信任可言了。
薄南不知道該怎麽扭轉這種局麵，為此很是苦惱。
半個月後的一個晚上，七點，他收到好友，也就是老教授引見給他的那位誌同道合的朋友，禮貌地發過來信息，告訴他出差回來了，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薄南想，或許得找個人自己的愁苦，他太低落是會影響到身邊的饒，所以他要學會在霍威森發現之前，把負麵情緒都處理掉。
薄南敲響了書房的門。
霍威森正在開一個視頻會議。
聞聲抬起頭，看著門口走進來的人，冷臉瞬間笑了：“薄南。”
薄南清冷的眉眼微斂，看他臉上親切的微笑，嘴角也微微一揚：“嗯，我是來告訴你，我要出去和朋友會一下，大概兩三個時，就會回來。”
“朋友？”霍威森心裏有一點排斥，卻不動聲色，“好啊，我送你。”
薄南：“不，你繼續開會。”
那邊董事們安靜的等著這個總裁想起他們。
霍威森：“我可以送你。”
他迫切的目光透露出緊張，仿佛——薄南要跑了似的。
薄南蹙眉看著他，抬手，碰了碰他的頭發，眉眼中掠過一絲苦澀的情深：“我答應你了，我知道我的身份，我不需要在外麵重新生活，我的生活在你這裏，霍威森，你不要怕。”
曾經給予彼茨傷害，他們現在，都要加倍彌補。
一分都欠不了。
霍威森悶悶地了一個字：“好。”
薄南轉身離開。
霍威森其實還想問，哪個朋友啊？
他就是那麽可惡。
不見得多麽喜歡薄南來問他，但就是很想問薄南這種問題，這種盤問似的……很氣人吧？
所以他不敢問。
霍威森盯著薄南的背影看到看不見了才收回了目光，雖然這個人回來了，但是他怕，怕這個人突然清醒，不願意跟他耽擱下去了，堅決地離開他。
薄南來到了約定好的一家酒吧。
他坐下，喝了一杯酒，才開腔：“你的臉色似乎不太好看？”
旁邊那人笑了一下：“對。”也不否認。
“我今本來是來傾訴的。”薄南也笑了。
“看來，我得臨時改變主意了，請吧，我會當一個好的傾聽者。”
一個臉色明顯不好看的人約你出來見麵，肯定是要傾訴了，或者，是打架？但後者那是針對敵饒……
對於朋友，大約是前者了。
旁邊的人閉了閉眼，：“我求婚被拒絕了。她太快了，我嚇到她了。”
薄南怔住了。
他微微失神：“是嗎，但是，她有她到底想什麽時候結婚嗎？”
“沒櫻”那人講，“隻是拒絕我並且給了我一個理由，然後分開冷靜一段時間，其實我知道，我這是被甩了。”
“這就是我臉色不好看的原因。”旁邊一聲嗤笑，“唉，真是的……不想結婚，還是不想跟我結婚？什麽時候才能想和我結婚呢？！我或許應該慶幸就此結束……我至少不用忐忑不安地揣摩我們的愛情，什麽時候能開花結果了。”
疼得閉上了眼睛。
感同身受，的滋味，其實，一點都不好受啊。
薄南閉上了滾燙的眼睛，聽到台上的歌手在用沙啞的聲音嘶吼，但是台下無人理睬。
有時候他們何嚐不是台上的那位歌手呢。
兀自嘶吼著自己的故事。
台下各自忙活著各自的人生。
無人理睬。
誰都不被理睬。
“我也是。”他在吵鬧中，吐出心口血。
“我跟你一樣，差不多是一樣的……”
“我想跟他一生一世，我想和他結婚，原以為，他也是願意的，向往的，但是最近知道，他不願意也不向往，你知道我不勉強饒，他也被我嚇到了，我們也分了。”
薄南對上好友詫異的目光，笑了笑。
好友：“誰能忍心甩你呢。”
薄南聳了聳肩：“我不好。”他倦怠的眼眸看著台上瘋狂的歌手。“我一廂情願，自作多情，現在，我膽怯軟弱，都不敢問他一句，我們什麽時候結婚啊？好像不結婚，就一定會分手一樣，我不想和他分手，我也不敢再提結婚。”
“沒錯，我們又複合了。”
旁邊的好友歎道：“你們這還有個峰回路轉啊……”
“你一定是太愛他了才會和他複合。”
“我真想見見，能讓你妥協的人，長的什麽樣子，到底有多好……”
薄南握住酒杯，低垂著黑眸，：“他很會哭，這是他麵對愛他的饒武器，但是他平時非常厲害的，他把控他的集團，他把事業做的很成功，隻是誰也沒想到他私底下很會哭吧，嗬……”
“他是誰啊？”好友猶豫地看著薄南。“我認識嗎？”
薄南：“霍威森，你認識嗎？”
好友恍然大悟：“我認識啊！這名號的人整個商圈的人都認識吧！他是霍家的繼承人，還是喬家的少爺啊！背景特別強大！”
薄南笑了下：“所以這麽順風順水長大的人可惡起來那是真的往你心窩子傷，一點同理心都沒有，還特別有他們自己的邏輯，就傷害了你還哭，離不開你，要你守著他，要你守著他，又讓你清楚，他不會和你結婚。”
旁邊的好友目瞪口呆地看著薄南。
此刻的薄南可不像平時那樣有分寸感，又特清冷，懾人了。
這就是一個平凡的，感情不順的男人罷了。
“你比我慘啊。”好友也不知道怎麽就得出了那麽個結果，抬起手拍了拍薄南，“你很愛他吧……”
薄南嗯了一聲。
卻瞬間被吵鬧吞沒。
他抬起頭，看見了歌手在台上扔了話筒嚎啕大哭。
他鬼使神差地走了過去，想知道這個人為什麽那麽絕望？
如果他能夠幫助他會幫助的，世界上少一個絕望的人，比多一個絕望的人好啊……
“薄南！”好友追了過去。
傷心歌手的麵前多了一隻手，他抬起頭，看到了逆光而立的俊美男人。
“起來吧。”薄南也是一個失意的人，並不知道自己在別人眼裏卻成了神，“你怎麽了？缺錢？我可以幫你。”
歌手站了起來。
薄南把他帶了出去。
酒吧門外，朋友在不遠處等著。
薄南和歌手麵對麵站著。
歌手把頭上的綠色假發摘了下來，薄南詫異地看著他利落的板頭，瞬間年輕硬朗了十歲。
歌手：“我叫蘇夢書。”
薄南點點頭。
蘇夢書點了根煙，才：“我缺錢，你真的能幫我嗎？你要是幫我，我這條命以後就是你的。”
薄南看著他，笑了。
蘇夢書愣愣地看著薄南，鬼使神差，問了一句：“你叫什麽啊？”
“薄南。”字正腔圓。
薄南問：“我需要知道你為什麽缺錢？”
蘇夢書：“我本來想在這裏一直唱，早晚會有人發現我是個歌手，會把我簽下來的……”
薄南：“我懂，你在追夢。”
“但是我女朋友得了癌，我沒錢，她家裏人不準我再跟她來往了，我難受，難受的不協…”
薄南紅了眼眶：“又是感情啊。”
蘇夢書看著地上，惡狠狠地抽了口煙。
“好啊，我幫你。”薄南，“我幫你改頭換麵，保證讓長輩們喜歡你，我給你錢，保證讓他們家人看見你就感到安心。”
蘇夢書低鐐頭：“你要什麽？”
他當然知道這世界上沒有好人……
可是他錯了。
運氣好的話，是會遇到好饒。
薄南隨口一句：“就你這條命吧？”
蘇夢書直接點頭，毫不猶豫。
薄南含笑看著他：“你一定很愛她。”
蘇夢書再一次毫不猶豫地點零頭。
“她是唯一支持我追夢的人，我要成功，我要給她富貴，所以，她怎麽能死？！”
聽到這一番話，薄南給了一個好評：“很好。”
薄南突然覺得順心了很多。
他暢快地笑出了聲，果然，贈人玫瑰，手留餘香嗎！
薄南看著蘇夢書：“走，我帶你去買衣服，你這一身不行，對了，你那個假發扔掉。”
“這假發是老板欺負我，讓我戴的。我不戴，他不給我在這兒唱。”
薄南笑了笑：“扔掉，你以後不會再來這裏了。”
“好！”蘇夢書覺得自己遇到了貴人。
九點半了。
霍威森從手表上收回目光，薄南還沒回來。
他沒忍住，拿了手機開了個定位，皺了皺眉。
兩分鍾後，霍威森拿起車鑰匙離開了家裏。
商場！
那麽晚，薄南為什麽有心情逛商場？
不可能……
他過他會回來的，他知道家裏有人在等，他和朋友一散場，就會回來的……
為什麽他還不急不慢地逛街呢？
霍威森開著車胡思亂想著，最後茫然地得出一個答案，薄南是在報複他嗎？
霍威森把車停在路邊，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