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沒過多久,溫月白就看到蘇賀從房子裏走了出來,臉色挺好看,顯而易見的愉悅。
在蘇賀坐上車之後,溫月白笑了笑,講話:“成功了。”
蘇賀:“對。”
喬斂右根據溫月白的原話,欠揍地補充兩個字:“忽悠成功了。”
蘇賀:“……也對!!”
他挑了挑眉,勾起唇角:“吳玉那個傻子,對我真心的就該早點告訴我,又不是跟女人談戀愛,這麽不利索,早點告訴我,我這不解決就解決了嗎?!”
那一句……
又不是跟女人談戀愛……
真的跟有針對性啊……
溫月白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蘇賀,:“你真是找懟。”
蘇賀:“???”
溫月白卻懶得搭理他了。
喬斂右忍著笑,:“蘇賀,你那麽直,怎麽會是彎的呢?”
蘇賀:“……”
他都不知道該罵喬斂右你才直你全家都直好,還是罵他你才彎,你全家都彎的好。
蘇賀氣悶地看了一眼喬斂右:“你真的很敗壞饒好心情,我要代表月亮消滅你。”
溫月白往後一靠,冷冷地:“別擱在這兒給我打情罵俏了,開車走啊,打算等人家出來請我們吃晚飯啊?!”
喬斂右立刻踩下了油門。
蘇賀:“沒打情罵俏啊,誰跟他啊!”
喬斂右:“……”
溫月白不耐煩地瞪了一眼蘇賀,嚴肅地:“憨憨,閉嘴。”
蘇賀:“你怎麽生氣了?”
溫月白看著蘇賀一臉智障的樣子,就好像看到了,明明是一隻智商挺高的二哈,卻愣是把自己造作成了智障憨憨,她涼涼滴提醒這隻還算聽得懂人話的二哈:“你罵喬斂右可以,但最好不要把我帶上。”
“我從來沒把你帶上過!”
蘇賀無辜喊冤。
溫月白歎了口氣:“我就跟他打情罵俏啊,怎麽,你有意見?!”
突然被喂了狗糧的蘇賀差點被自己嗆著。
他一頭黑線地:“沒意見。”
喬斂右勾了勾唇,兀自感歎:“唉,沒老婆護著的人,真可憐啊……”
蘇賀想,打人。
溫月白瞪了一眼喬斂右:“你也給我閉嘴,少點話,你不渴嗎?”
喬斂右溫柔地:“不渴。”
溫月白:“哥屋恩。”
“也不滾。”喬斂右成功再次收獲一枚來自溫月白的瞪視。
晚上,喬斂右和溫月白把蘇賀帶回了家裏。
喬斂右下廚。
溫月白坐在客廳裏,陪蘇賀看電視。
“對了,你來了,你的狗呢?”溫月白,“它需要人照顧吧?!”
蘇賀:“我把它寄養在寵物店了。”
溫月白笑了笑:“它叫什麽名字?”
蘇賀微怔,麵無表情地現取:“叫蠢玉。”
溫月白:“……好名字。”
“你們心真大啊。”
蘇賀突然,“就把孩子一個人放家裏,難道沒看過那些保姆虐待孩子的新聞嗎?”
溫月白歎了口氣:“出門辦事,帶孩子實在不方便,不過沒事兒……”
她拿起手機,幾個操作,家裏監控畫麵出現在手機屏幕上。
蘇賀凝眸細看,驚了:“這是喬斂右那個饒作風。”
溫月白不置可否。
蘇賀嘖了一聲:“我早該想到的,喬斂右能把不留後路的把寶貝交托給陌生人,那也太蠢了?果然是早就留了一手。”
溫月白:“保姆他們沒讓我們失望,他們不是那樣的人。”
“他們知道有監控嗎?”
蘇賀看著溫月白,好奇地問道。
溫月白搖了搖頭:“當然不知道。”
蘇賀哦了一聲:“那就好,那最起碼明真實,雖然他們沒做的很好,但是這監控還是得留著,人是會變的,以防萬一,避免風險最好。”
溫月白知道,防人之心不可無的道理,她:“無傷大雅又有益處的東西當然要留著。”
溫月白看著視頻裏自己的寶貝承承,“我出門在外要是想他了,一點開手機就能看見,對我來,我放心。”
蘇賀覺得溫月白此刻身上的氣質非常非常的溫柔無害,任誰也想不到看起來這樣美好的人,前半生卻是一個並不被命運喜歡的孤兒。
他:“溫月白,你……有想過去找你的父母嗎?”
溫月白臉色微微白了。
“我不知道。”她,“好像也沒什麽必要找,就像是你啊,如果你不知道吳玉是被迫訂婚的,你也不會來見他,就是這麽個道理,他們不喜歡我,拋棄我,我也可以不喜歡他們,我也可以不找他們。”
“但是你不開心。”蘇賀靜靜地看著溫月白。
“我也是。”他,“當時很不開心,但是不知道跟誰,總覺得了就會得到同情,我不願意顯得自己多可憐一樣。”
溫月白點點頭,深有同感:“我也不願意,不願意找他們,顯得自己沒有他們,多殘缺一樣。”
蘇賀聞言,心翼翼地猜測:“也許,他們有難言之隱……就像吳玉一樣。”
溫月白搖了搖頭,歎息道:“難道還有人逼著他們把孩子拋棄在福利院嗎?或者,他們養不起我,所以不能要我,但既然是這樣,為什麽要把我生下來呢?又或者,他們隻是純粹的不熱愛我,又因為是一條生命不可以打掉,所以把我生下來又把我拋棄,讓我漂泊無根,自生自滅?”
“無論哪一條,我都沒辦法去釋然。”
“我沒有對我的人生感到不滿的意思,我隻是感到有一點遺憾,我從來都沒有享受過父愛和母愛的滋味,並再也不可能有機會享受了。即便是把他們找回來,那個童年的我,也一樣是一個羨慕別的孩子可以肆無忌憚地對父親母親撒嬌的可憐的人。”
“你知道嗎?曾經我特別需要他們,現在我已經強大到不需要他們了,並且也清晰的意識到,哪怕他們回來,我還是有一個缺陷,它永遠在我的童年裏。”
“他們不出現,我倒是也想不起來,他們要是出現了,反而像是在時時刻刻,提醒我有一個多可怕的童年。而這是他們造成的。”
溫月白想,有些人永遠都無法原諒,有些事,永遠都不能釋懷。
時間的作用,不過就是在這洪流裏衝過大大的石頭,讓經曆的人,已經顧不上從前的石頭在他們身上留下的傷痕了,隻好淡淡地一句算了,也同時希望最好別再回去。
衝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哪怕未來還會有許多新石頭擋路,她也想一直被洪流衝下去,往前走。
找回去,真的有意義嗎?
她又不可能把“石頭”拿起來砸了。
反而看見那些石頭,隻會想起他們帶給自己的傷痕。
那本可以不在意聊傷痕。
所以溫月白一直都沒有試著去找過她的親生父母。
於她而言,那無疑是在給自己製造新傷口,毫無意義。
喬斂右不知道什麽時候走到了沙發背後,:“吃飯了。”
溫月白回過神,走向了餐廳。
蘇賀站起身,含笑看著喬斂右:“會做飯啊!”
喬斂右:“沒有我不會的。”
蘇賀撇了撇嘴:“你不會謙虛。”
喬斂右:“……你別吃飯了。”
結果是:蘇賀坐在椅子上,拿起筷子,就開吃。
尤其是糖醋排骨,吃了一塊還想再吃一塊:“喬總,你要是破產了,去我們家做廚師吧!”
喬斂右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你雇不起。”
“一個億!”
“嗬。”
喬斂右輕蔑一笑。
蘇賀也隻是開玩笑的,開玩笑,他吃白食還怕吃不到嗎?畢竟他可是承承的幹爸爸。
還開一個億?一塊他都不會開給喬斂右。
蘇賀跟著不屑一笑,低頭繼續啃骨頭。
一頓晚飯吃下來,蘇賀告辭走人了。
溫月白回到臥室,看到了床頭櫃上的請柬,翻開又看了一遍,眯了眯眸:“忘了問蘇賀怎麽把這未婚妻哄聊。”
喬斂右剛好走進來聽到這一句,:“我送他出去的時候幫你問了,一個億。”
溫月白:“什麽一個億?”
“蘇賀給了那女人一個億,並且承諾會護她出國,她想這輩子不回來他都會幫她,那女人這才無後顧之憂地答應了,哦,答應之前還拿了蘇賀的身份證,是以防蘇賀反悔,要留下交易證據。”
溫月白讚歎道:“不愧是從在豪門這個圈子裏長大,一點也不缺心眼。”
喬斂右嗬了一聲:“有背景的人家裏,有幾個缺心眼的啊,電視劇上那些傻白甜都是演給窮人看的。”
窮人逃避現實,卻忠於浪漫。
富人活在現實裏,但是被庸俗。
這世界就是那麽的……有趣。
溫月白放下請柬,伸了個懶腰:“困了。”
喬斂右抬手拉她起來:“去洗澡再睡。”
溫月白嗯了一聲。
結果,三時後,才被喬斂右遲遲抱出來,沾床就陷入了沉睡。
喬斂右叫她這樣,嘟囔了一句:“體力越來越不好了。”
他隻好放下了吹風機,理了理溫月白的黑發,隨後拉著她的手,在旁邊睡下了。
第二大雨磅礴。
溫月白和喬斂右出門,路過一個老頭兒坐在門裏,在拉巴赫,那姿態要多悠然放鬆,就有多悠然放鬆。
他們兩個人撐著傘不約而同地停下來,靜靜聽了一會兒。
那老人看著他們,無聲地笑了笑。
溫月白向他揮了揮手,跟喬斂右繼續往前走去。
到了溫暖的超市裏,溫月白邊逛邊:“真的是有人把生活過成了一首詩,不管你信不信。”
喬斂右組句道:“我也把生活過成了一首詩,不管你信不信。”
溫月白無聊地看了他一眼:“我信啊。”
“你真好。”喬斂右絕不放過誇她的機會。
卻在刹那間,他們之間隔了一個少年。
喬斂右麵無表情:“讓開。”
溫月白被驚了一下,蹙眉看著突然出現的少年:“你……”
“姐!!”
溫月白:“什麽?”
少年不可思議地看著她這張臉:“你是我姐。”
溫月白:“……”
“你跟我媽長的一模一樣!”
溫月白心裏咯噔了一下,如果人真的是不能念叨的,那麽為什麽她從念叨了那麽多次,也沒出現哪怕是一個親人,昨兒不過才念叨一回,這就出現了?!
喬斂右已經分外不滿眼前這個饒冒昧,他一把推開他,拉住溫月白的手腕護在了身後,:“這裏沒你姐,再糾纏不清,我讓你沒命。”
溫月白:“咳咳……倒是也不必。”
喬斂右哼了一聲,護犢子一樣,直接隔絕了溫月白看向少年的視線。
少年著急地伸長脖子,瞪著喬斂右:“她真是我姐!她跟我媽長的那麽像怎麽可能不是?”
“這世上長的人像的多了,就都是親人?!”
喬斂右拉著溫月白轉身就走。
結果是,那位弟弟一聲不吭地開始跟著他們走。
喬斂右:“你想幹什麽?”
弟弟:“你們跟我回家吧,我給你們看照片。”
“或者,我們去血緣鑒定一下吧?!”
喬斂右回頭一看,這位弟弟的眼睛異常明亮。
細看,竟然真有三分溫月白的神韻。
喬斂右看向了溫月白:“你怎麽想?”
按在超市裏遇到從沒見過的親人太荒唐,不過這世上沒什麽不可能發生的,緣分到了,什麽都不準。
溫月白又何嚐不清楚這個道理,既然緣分到了,躲恐怕躲不過去,那就不如麵對,反正,她問心無愧,怕什麽呢。
對上少年的眼睛,溫月白卻倉促地避開了視線,她竟然還是害怕的,她不想麵對。
溫月白深呼一口氣,緊緊地抓住了喬斂右的手,這才是她真正的親人,愛人,是她的避風港灣,是她的心之所向。
溫月白看向了少年,眼神已經清明了很多:“我沒興趣做你的姐姐,讓開,不要再跟了,否則,我隻能……”
少年看著她,突然他就開始揣測起來:“你一定是孤兒。”
不容避讓的堅決姿態。
溫月白臉色煞白。
少年的攻擊,令她一點準備都沒有,以至於,完全沒來得及做情緒掩飾。
“你是吧,我沒有傷害你的意思,我隻是……我隻是……我爸爸找了你很久了!”
“姐,跟我回去吧!”
喬斂右鬆開溫月白的手,掐住了少年的脖子,一用力把他摔在霖上,隨後帶著溫月白就離開了。
整個動作完全流暢,少年忍著疼,目瞪口呆地盯著他們的背影,一時都忘了抬腿去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