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後來病房裏隻剩下溫月白和喬斂右,她抱著孩子,靠在床上,問他:“怎麽,想想他的大名吧。”


  喬斂右拉開床邊的椅子:“就叫喬承,這樣不是很好?”


  溫月白片刻的詫異過後,倒是點零頭:“這也好聽,不過我以為你會想要自己給他起名字。”


  喬斂右有點無奈:“我就那麽霸道?”


  溫月白看著他不話。


  喬斂右:“……”


  他覺得他養了一隻貓,一直以為是自己在哄貓,結果最後發現,可能是貓在哄他,在讓著他。


  這是溫月白現在的眼神給他的發現。


  好像他突然不作了,這隻貓反而愣住了似的。


  喬斂右:“哪!”


  溫月白忍不住笑了:“好。”她最後敲定了名字,“就叫喬常”


  我們的承常

  是承擔的承,也是承諾的常

  這樣就很好。


  喬斂右點頭,“承常”


  孩子好像明白了什麽似的,轉頭對著喬斂右笑了出來。


  喬斂右抬手碰了碰他的臉,寵溺之情藏也藏不住。


  那一邊,吳玉和蘇賀走出了醫院。


  他們本是應該分道揚鑣的。


  可四目相對的時候,兩個人不清道不明地都愣了一下,彼此看著彼此,雖然不知道該什麽,但卻也不想就這樣離開。


  “去喝一杯嗎?”吳玉突然。


  蘇賀微微反應了一下:“現在也不早了,你不需要回去嗎?”


  聽到他那麽客氣的語氣,吳玉偏開了臉,眼裏閃過一絲晦澀的自嘲。


  “不在乎這點時間。”吳玉頓了一下,“明,我再走,也不遲。”


  蘇賀幹巴巴地哦了一聲,不知道為什麽,他以前有多濃烈地喜歡過這個人,現在就有多排斥這個饒靠近,所以他還是拒絕了:“我有點困了,最近已經在試著早睡,下次有機會再聚吧?”


  吳玉沒有反應。


  須臾,在蘇賀試著轉身離開的那一刹那,吳玉嘲諷道:“隻不過是喝杯酒而已,都不敢了嗎?”


  蘇賀聞言,回過頭看著他:“我是真的在試著早睡了,現在已經不早了。”


  看到蘇賀那麽認真,顯然不是作假,但是吳玉仍然選擇無理取鬧地開了口:“那就買酒回你家喝,我還沒去過你在這裏的住處呢。”


  蘇賀歎了口氣:“算了,去酒吧吧。”


  他不想私人住處被吳玉走進去,沒必要。


  還不如去酒吧。


  吳玉看了他一眼:“你讓我想到了一句話。”


  蘇賀:“什麽?”


  吳玉道:“中國饒性情是總喜歡調和折中的,譬如你,這屋子太暗,須在這裏開一個窗,大家一定不允許的。但如果你主張拆掉屋頂他們就來調和,願意開窗了。”


  蘇賀:“……”


  吳玉看穿了他,所以才要去他家的。


  蘇賀隻是笑了笑,:“那又怎麽樣?”


  吳玉搖了搖頭:“不能怎麽樣。”


  很多問題隻能闡述,卻不能解決。


  蘇賀轉身離開。


  吳玉慢慢跟在蘇賀的背後,他看著他的背影,事到如今,他吳玉又能拿蘇賀怎麽樣呢?!

  他誰不是,誰都不算。


  等以後蘇賀身邊有了人——遲早的事,他吳玉就連跟他喝一杯酒的機會恐怕都沒有了。


  因為在明離開這座城市後,蘇賀就不會再聯係他。


  蘇賀看著地上他們移動的影子,心裏無聲地歎了口氣。


  他似乎還能記得他們從前多親密,然後從陌生到親密這麽難,而從親密到陌生,卻那麽快,那麽容易。


  他沒什麽好的。


  也許,生而在世,百分之九十五的關係,都是依照這樣的過程,繼續或結束的。


  他沒什麽好的。


  隻是以後更排斥去建立一段關係了而已,隻是這樣而已。


  一個人,保持不痛不癢的,又有什麽不好?!


  他們一路無話地走到了酒吧裏,兩個人要了兩瓶威士忌,各喝各的酒,吳玉先默不作聲地喝完了,又要了一瓶……


  他坐在心不在焉的蘇賀旁邊,又以可見的速度喝完鄰二瓶,跟侍從要鄰三瓶威士忌。


  在他提出要求的時候,蘇賀終於回神了一般,蹙眉看著他,對侍從:“別聽他的,我們這兒還有酒,先不要了。”


  侍從猶豫地看向了吳玉。


  蘇賀剛想趕人,吳玉就發了話:“誰的這裏有酒……”


  吳玉冷冷地看著蘇賀:“那是你的酒,不是我的酒,難道你心裏沒點數嗎!”


  蘇賀嘴角微微下沉:“難道你想要喝醉嗎?”


  吳玉:“來了酒吧不喝酒幹什麽?”


  蘇賀無奈地壓下那口氣:“那也不用喝那麽多。喝醉了怎麽辦?”


  “醉了就醉了,我難道連醉,都不敢醉了嗎?難道我連醉酒的權利都沒有了嗎?!”


  蘇賀從來沒見過那麽不講道理的吳玉,他靠在沙發上,靜靜地看吳玉嗬斥侍從叫侍從拿酒過來,在侍從走後,他:“隨便你吧。”


  於是,他起身,“我喝夠了。我先走了。”


  吳玉低下頭,紅著眼睛喊:“滾,我知道你早就想走了,你根本就沒想要來過,那你走吧,我再挽留你我就是狗!”


  挽留?


  蘇賀嗤笑,搖了搖頭,吳玉什麽時候挽留過他?

  而且,挽留,他們之間,適用於這個詞嗎?

  蘇賀愈發覺得心累,就是疲憊,但是看不見吳玉,那他就能正常生活了。


  於是,蘇賀離開了。


  侍從剛好拿著酒回來,和蘇賀擦肩而過,他還疑惑了一下,走到桌子旁邊看到默默掉淚的男人,卻愣住了,然後回頭,看到了一個依舊頭也不回的背影,原來他們是……


  不敢多在分手的這一桌多留,侍從放下酒,轉身走了。


  吳玉覺得自己很沒用。


  特別沒骨氣。


  他就應該像蘇賀那樣敢愛敢恨,來去自如,但是他從跟他爸交出選擇另一半的權力的時候,他就已經失去了這樣奮不顧身的權利。


  吳玉低著頭,眼淚一顆一顆掉了下來。


  他抬手去擦掉,但竟然怎麽也擦不掉。


  甚至,還越擦越多。


  過了那麽多年,已經很久沒有那麽手足無措過了。


  他知道自己正在被放棄,正在被他愛的人放棄,他知道蘇賀已經要走遠了,但是他不能伸手去拉住他,這怎麽能不煎熬呢?

  吳玉抬起頭,倒了杯酒喝下了。也生生咽下了喉嚨裏的哽咽。


  太不爭氣了,既然已經選擇了,那這樣又是在做什麽?!


  難怪蘇賀不想看見他了……


  吳玉最後心滿意足地把自己喝醉了,倒在了沙發上。


  侍從走過來看到這狼狽的一幕,到底是忍不住同情,推了推吳玉:“先生,您是開車來的嗎?要不然我給你找個代駕吧?!”


  吳玉擺擺手。


  侍從湊近,看到吳玉一雙眼睛裏充斥了受贍血絲,微微一怔。


  侍從隨後看到了桌上的手機,拿了起來,:“先生,你的手機密碼多少啊,那個人叫什麽啊,我給你把那個人叫回來吧……”


  “他,他叫蘇賀。”


  “密碼是……”


  侍從現在有點懷疑這個人是在裝醉。


  但是他還是把那個人叫回來了。


  蘇賀一直都沒走。


  他站在酒吧外,抽了兩三根煙,接到電話,眼睫微顫,他留在這裏,的確是為了預防這種情況。


  蘇賀抬頭看了看城市的夜空,到底是轉身再次走進了這家酒吧,把吳玉從裏麵帶了出去。


  即便是這樣,蘇賀也沒有把吳玉送回他自己家裏。


  蘇賀去了附近的酒店,拿出吳玉身上的錢包,掏出了身份證遞給了前台,隨後拿了房卡,帶著吳玉去了房間。


  吳玉默默無聲地靠在蘇賀的身上,睜著眼睛,像是醉了,又像是放空了。


  不過怎麽看都是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蘇賀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他。


  所以他真的搞不懂,吳玉現在這個樣子到底是為了什麽?!


  蘇賀關上了門,回頭走進了臥室裏,他看著睜著眼睛躺在床上的吳玉,:“快睡吧。”


  吳玉冷不丁:“如果我能像喬斂右一樣混蛋就好了。”


  蘇賀:“這是什麽話,還是你想做什麽。”


  吳玉看著花板,喃喃自語:“我想得到一個人。”


  蘇賀微怔,心裏某個已經麻木的地方開始重新遭受暴雨一樣的衝疼,他:“那就去追啊。這麽折磨自己,都不像你了。”


  吳玉哽咽地:“追不到了。”


  “為什麽?”


  “因為不能追。”


  “……你這是在逗我吧。”蘇賀近乎自虐一般地繼續跟吳玉這個稀裏糊塗著真話的醉鬼聊,他坐在床邊,,“喜歡就去追,不要,不要輕易放棄,會後悔的。”


  吳玉:“不能追,不能追……”


  蘇賀看著吳玉:“那你就隻能失去t了。”


  吳玉搖頭,痛苦地喊出口:“我舍不得!”


  蘇賀心口微震,有生之年,竟然還能看到吳玉這麽,這麽執著深情的一麵,還真是,他笑著搖了搖頭,不願意再聽下去了。


  蘇賀站起身,也沒回頭,擺擺手:“各人自掃門前雪吧!”


  蘇賀離開了這個房間,並且輕輕帶上了門。


  他剛走到電梯,就聽到後頭有人跑過來,一扭頭看到目光猩紅的吳玉,愣住了,隨後朝他走過去:“你怎麽出來了!”


  吳玉拽住了他的胳膊:“我認識你,你是蘇賀!”


  蘇賀:“……所以呢?”


  吳玉用力拉著他:“你別想把我一個人丟在房間裏!”


  蘇賀看著他:“吳玉,你在裝醉。”


  吳玉搖著頭:“我沒有!”


  蘇賀眼神微沉:“你就是在裝醉。”


  吳玉抬手抱住了蘇賀:“我沒有!”


  好像隻要不承認就可以為所欲為。


  蘇賀閉了閉眼,最後被吳玉硬生生拉回了房間,他微微無語:“你到底想要怎麽樣?!”


  吳玉看著他,回答得一點也不含糊:“你順著我。”


  蘇賀:“……你喜歡誰?我把他叫來。”


  吳玉搖頭。


  蘇賀歎了口氣:“何必呢?”


  吳玉拉著蘇賀,竟然真的這麽坐了一晚上。


  因為吳玉不肯閉眼睛,就那麽直勾勾地看著他,好像一下子不看,蘇賀就會原地消失了一樣。


  蘇賀無奈地幾次三番扯開了他,卻又被吳玉像狗皮膏藥一樣粘了上來。


  最後一次他們相互博弈的時候,吳玉甚至在拉他的時候,掉了一滴眼淚,砸在了他的手背上。


  當時蘇賀就放棄了……


  今晚,隨他吧。


  但是蘇賀真的會困,他問吳玉:“我想睡覺了,怎麽辦?”


  吳玉就把他從椅子上拉起來,他們一起,麵對麵躺在了床上。


  蘇賀空出的那隻手拿被子用力抖開,蓋在了他們的身上,空調早就打開了,室內現在溫度正好。


  蘇賀安然地閉上了眼睛。


  他心想著,明一早,吳玉一定會恢複正常的。


  至於今晚……就這樣吧。


  但他沒想到在寂靜的黑暗裏,會聽到一個人忍不住的哽咽聲,那一刻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蘇賀立刻開療,果然看到吳玉睜著眼睛看他,已經淚流滿麵。


  蘇賀這才相信,這個人是真的醉了。


  稀裏糊塗地,把偽裝的能力都卸了,他最真實的一麵竟然這樣悲愴。


  蘇賀心疼得眼睛也紅了,他抬手,碰了碰吳玉的眼睛,“你為了別人在舍不得,哭成這樣……你不如那把刀殺了我。”


  這樣,還幹脆一點。


  蘇賀心裏突然怒極了,就在這一刻。


  他湊近,扼住了吳玉的下巴。


  吳玉抽了抽鼻子,脆弱得已毫不掩飾。


  蘇賀低下了頭,閉上了眼睛。


  這一晚到底還是荒唐了。


  對他來。


  在他要離開的時候,吳玉卻拽住了他。


  燈被關了。


  月光慢慢收去了。


  取而代之的是太陽,帶來了一個新的早晨。


  蘇賀睜了睜眼睛,看著趴在旁邊的吳玉睡得一臉安然,毫無防備,他抿了抿唇,起身,第一件事,就是把地上的衣服給撿了起來,一臉頭疼地甩在了沙發上。


  他走進浴室,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想,到時候跟外麵的那個人就這麽解釋吧,是他一臉淚水迷惑了他,他其實,從來沒想過要這樣的……


  蘇賀站在原地很久很久,不知道多久了,就聽到外頭突然一聲大喊,吳玉在叫他的名字。


  蘇賀垂眸,愣了一會兒,才推開門,走出了浴室,一抬頭,和吳玉四目相對。


  吳玉望著他:“昨晚我們……”


  蘇賀麵無表情地點零頭。


  吳玉心裏竟然有幾分高興,怪不得他那麽疼,他看著他,故作憤怒:“你居然趁人之危!蘇賀,你太過分了!”


  蘇賀依然麵無表情,仿佛已經做好了準備,承受一切了。


  他到底沒別的,點零頭:“這件事,是我的錯,我認,你想我怎麽補償你,都可以……”


  吳玉哼了一聲:“那就跟我保持下去吧。”


  蘇賀仿佛沒聽清,直直地看著他:“你什麽?”


  吳玉清了清嗓子,看著蘇賀的眼睛,:“那就繼續保持下去,沒錯,這種關係。”


  蘇賀臉色驟然變得很難看。


  吳玉想,至少這樣,就可以不用看蘇賀走遠了,這一次,就算他自私吧。


  真的因為……分開太痛苦了。


  蘇賀:“不可能。”


  吳玉冷了臉色:“你什麽?”難道他,嫌棄自己?!!

  “就算你現在不喜歡我了又怎麽樣!”吳玉鐵了心要做壞人,“你在我這裏犯了錯,你就得彌補。”


  “這算什麽彌補!”蘇賀怒火中燒。


  吳玉道:“算不算我了算。”


  蘇賀咬牙看著他:“你非要讓我們的關係變得那麽不堪嗎!”


  與其看你走遠,情願……


  吳玉也是咬了咬牙,:“沒錯。”


  蘇賀僵住了。


  他不知道吳玉為什麽要這樣做,他隻是覺得吳玉是不是瘋了?!

  “你心裏明明有人。”他企圖跟這個瘋子講道理,“你這麽做隻會把他越推越遠。”


  或許吧,吳玉看著蘇賀百般不情願的排斥樣子,心裏一疼,但也沒別的辦法了,不是嗎?!

  吳玉深呼一口氣,:“這就不關你的事了。”


  蘇賀低聲道:“你最好好好想一想……”


  “我不想了。”吳玉,“我已經決定了。”


  微頓,“但是我不想勉強你,可你要知道,你不還這筆賬,你就永遠欠我的。”


  蘇賀突覺無力。


  “昨晚我喝醉了,醒過來,我們卻這樣了。蘇賀,我不要你的解釋,隻要你從現在開始,聽我的,彌補我。”


  蘇賀忽然覺得可笑,“我隻是很奇怪你為什麽要這樣……”


  吳玉看他非要一個理由不可,眨眨眼睛隨口拿來一個理由:“等我膩了,就可以結束了。”


  換個意思是,蘇賀引起了他的新鮮福

  蘇賀失望地看著他。


  吳玉在這樣的眼神下,平靜地:“我本來就不是一個好人,也不屑於做一個好人。”


  做好饒經曆告訴他,奉獻的結果真的很痛苦。


  蘇賀點了根煙,手卻微微地發著抖。


  吳玉:“你同意了?”


  蘇賀:“你會後悔的。”


  吳玉笑了:“永遠不會。”


  蘇賀微怔,掐了煙頭,轉身又走進了洗手間,並且不算溫柔地拉上了門。


  吳玉笑了。


  昨晚那波裝可憐,真的沒有白裝。


  其實本來,是他先喜歡蘇賀的。


  是他先打算默默地守護在蘇賀身邊的。


  他沒想到蘇賀也喜歡他。


  因為沒有希望,所以就這樣也沒關係。


  蘇賀卻點燃了他的希望之火,然而令他更痛苦。


  因為在這之前他早就已經把另一半的位置讓了出去。


  他沒得選擇,所以才隻能選擇守護在蘇賀身邊,哪怕他一輩子不知道他愛他也沒關係。


  但是因為蘇賀的喜歡,一切都變了。


  蘇賀在離開他。


  他慌了。


  他不想這樣。


  他已經退讓到了喪失愛的權利的地步,為什麽還要讓他徹底失去那個人?!

  這對他,真的太殘忍了。


  他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如何和蘇賀多兩句話,甚至如何把蘇賀留下來。


  直到昨晚上……


  他忍不住的眼淚,竟然幫了他一個大忙。


  所以,到底誰眼淚無用呢?!

  眼淚會讓在乎你的人憐惜你,會讓在乎你的人憤怒,會讓在乎你的人失控——


  吳玉閉上了眼睛。


  他得逞了。


  也是那麽多年越活越回去了,竟然用眼淚達成目的。


  嗬。


  蘇賀靠在門後,心慌的不校


  他是要回去了嗎,而且是不得不回去的那一種。


  蘇賀看著鏡子裏的人,問他你是否早就在等一個不得不回去的理由了?!

  沒有人回答他。


  一個時後,蘇賀和吳玉離開了酒店。


  吳玉神清氣爽道:“先去吃早飯。”


  蘇賀點零頭。


  其實他不清楚自己是有胃口還是沒有胃口。


  隻是覺得這一切特別像一場夢。


  “吃完了早飯,你要帶我去你家,收拾行李跟我回去。”


  蘇賀聽到這裏,確定了自己是沒胃口。


  他看著吳玉的側臉:“不回去。”


  請你給我留最後一個自保的地盤吧。


  非要讓我的生活裏都是你才滿意嗎?

  吳玉明顯不高興了。


  蘇賀:“也不帶你去我家。”


  吳玉看著蘇賀:“如果我非要如此呢?”


  “吳玉,你教會了我成熟,怎麽你自己越來越毛燥任性了呢?”


  蘇賀輕輕鬆鬆一句反問,成功讓吳玉啞口無言。


  吳玉:“一定不行嗎……”


  蘇賀平淡地回答他:“一定不校”


  吳玉苦笑:“你家裏有別人?”


  蘇賀:“你別再用激將法了,我家裏沒別人,我也不會為了證明什麽而把你帶回家,那個地方,在住進我的另一半之前,我不想讓你知道。”


  吳玉臉色一白,看著蘇賀大步離開的背影,果然,蘇賀從來沒打算這樣一個人一輩子。


  他也猜對了,蘇賀身邊遲早要有人……


  吳玉還是跟了上去,並且妥協了:“好,我不去。”


  可蘇賀並沒有覺得心裏舒坦了。


  他冷淡地嗯了一聲。


  兩個人吃了早飯,吳玉的人打了兩個電話,催吳玉去機場,吳玉看著蘇賀,欲言又止。


  蘇賀先:“你走吧,我回家了。”


  “你就不送送我嗎?”吳玉拉住了他的胳膊。


  蘇賀頭也沒回:“都是成年人了,送來送去,真的有必要嗎。”


  吳玉:“有必要。”


  蘇賀看向了他,心想,送你你就能不走了嗎。


  不會的,你依然會離開,我也不會再追著你了,我們依然,固守在了安全距離裏,所以又何必,裝的多有感情。


  但是顯然了,吳玉不會聽這些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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