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如果可以飛簷走壁找到你
愛的委屈不必澄清
……
嘈雜的環境裏模糊了悲喜,有人唱歌,有人舞動,有人笑得像這裏是一個可以隔絕世事的烏托邦,眼神卻愈發迷離。
那個侍從不知道在和他聊什麽,笑得險些倒在他身邊,他竟然抬手扶了一下,笑看這個侍從,像個傻瓜一樣嘰嘰呱呱。
吳玉拿起杯子,把裏頭的烈酒一飲而盡。
老板娘在旁邊擔心地看著,到底還是坐在了他的身邊:“怎麽回事啊?”
吳玉低下頭:“沒事。”
老板娘:“我信我是傻子。”
吳玉沒話,因為他又抬頭往那個方向看了。
——蘇賀和侍從碰了碰杯。
“我有點累了。”吳玉。
老板娘驚詫地看著他:“那倒是難得,更難得的是你居然出來了。”
“……”吳玉皺了皺眉。
老板娘望著他,突然:“想一個缺然累了,想念卻又不能去見,更累,想要忘記卻還是想念那就最是累了,吳玉,你是哪一種?”
吳玉苦笑,搖搖頭,往後一靠,他好像……都是。
“為什麽不告訴他?”
吳玉定定地看著那個方向。
老板娘複問:“為什麽不告訴他?”
“因為他不知道最好。”吳玉。
老板娘嗤了一聲:“你真可笑。”
吳玉笑了一下,極端自嘲:“對,我最可笑。”
老板娘歎了口氣:“……”
蘇賀放下了杯子,對侍從:“時間差不多了,我先回去了。”
侍從道:“我送你啊!”
蘇賀看著他,過了會兒問:“你為什麽要送我?”
侍從微頓。
他手裏握著杯子,輕輕和蘇賀麵前的杯子碰了一下,而後一飲而盡:“因為,敬同類。”
蘇賀笑了。
“我以為我藏的挺好的,沒想到,早就被人看出來了。”
侍從:“你可以叫我竟竟。”
竟竟……
蘇賀點零頭:“怎麽看出來的?”
竟竟長得很是清秀,給饒感覺也很幹淨,即便在這個環境裏。
他:“感覺,還有我在這裏很久了,比較了解老板娘,你你是她的舊友,我不太信,轉告了你的話以後,老板娘的態度,明顯她也懵了,所以她不認識你,你祝她幸福,可能是祝……她的前男友幸福吧?!因為吳先生聽到了你的名字,他倒是有點反應。”
蘇賀問:“什麽反應?”
“被雷劈了一樣。”
蘇賀再一次笑了。
“形容的挺好。”
竟竟跟著笑了。
蘇賀定定地看著他:“我心裏有人了。”
竟竟:“我知道啊,但是你一個人不痛苦嗎?我願意陪你,在他來了以後我就走,怎麽樣?”
蘇賀眼神複雜:“你圖什麽。”
竟竟爽快道:“你啊。”
蘇賀頷首:“那走吧。”
他起身離開:“我試試。”
試試,忘了你,吳玉。
或者把自己弄髒……
從此以後拒你十萬八千裏。
挺好的。
什麽單戀,什麽求而不得,什麽相思成疾,什麽義無反顧都滾吧,快刀斬亂麻,心死亦算是個結果。
侍從竟竟立刻跟了上去。
吳玉臉色一變:“他們一起走了?”
老板娘目瞪口呆:“哇,我的侍從好厲害啊,居然挖走了你的人……”
吳玉看向她:“什麽意思?”
老板娘看傻子一樣看著他:“你呢,萍水相逢沒交情的兩個人在酒吧喝完酒一起走了,你什麽意思?!”
“他……”
“嗯,他看上你的人了。”
吳玉跑了出去。
老板娘嘖嘖了兩聲:“一個個不好好過日子,整跟言情男主似的折騰,帥了不起啊!”
酒吧外頭,吳玉卻沒看到蘇賀,他到底是晚了。
吳玉拿出手機,給蘇賀打了過去。
蘇賀低頭走在路上,拿出手機看到了來電,神情卻沒有半分驚喜,他隨手一拋,旁邊的機靈人立刻抬手接住了。
蘇賀:“掛了吧,手機今晚交給你保管,別讓我看見它。”
竟竟嘻嘻一笑,看到老板娘的前男友吳玉的來電,微微一怔後,還是掛斷了。
他抬起頭:“保證完成任務。”
吳玉拿著黑屏的手機,心裏隻有一句話:真丫的是現世報了……
還好,蘇賀來了以後就給他發了位置,吳玉立刻打了輛出租車過去了。
酒店的房間裏,木門忽然被狠拍,聲音刺耳。
竟竟瞠目結舌:“來的那麽快?”
澡都沒洗呢!
也就是前後腳的事兒啊!
蘇賀麵無表情地站在落地窗前,態度未因為來人有半分變化,隻是微微偏開頭,平靜地:“我去開門,你該做什麽還做什麽。”
竟竟不太相信:“真的?”
蘇賀點點頭,他:“真的。”
於是,竟竟還是去了浴室。
蘇賀走去開了門,果然看到吳玉,那一刻,卻沒有半分感覺,他想見的時候,這個人不來,他身邊有饒時候,這個人來了?
什麽意思。
吳玉冷冷地回望他,一把推開他,不請自入。
他被氣得拽了拽領帶,轉回頭看著蘇賀的目光,透著微微的冷漠,問:“竟竟呢?”
蘇賀皺眉,:“他在洗澡。”
吳玉:“讓他出來,或者你換個房間。”
蘇賀看著吳玉:“你在想什麽呢?”
吳玉頓住。
“你以為你是誰。”蘇賀疑惑道,“你想怎樣就怎樣,誰教你的?吳玉,你是少爺,我家裏也不比你差,我現在已經學著不去強求別人了,這並不酷,你呢,打算什麽時候去學一學這門功課?”
每一個字都往吳玉的腦門裏鑽,吳玉極力冷靜下來,卻在聽到浴室的動靜後,還是沒忍住朝那個方向罵了一句:“給爺滾出來!!!”
浴室裏一片寂靜……
甚至連水聲都沒有了。
蘇賀往沙發上一坐,抬頭看著吳玉:“你是特地來撒火的?!”
這幾年蘇賀太老實,吳玉差點忘了他從前多拽多不聽話多混蛋了。
以至於蘇賀突然刻薄混蛋起來,吳玉的心竟然疼了起來,竟然有一種留在國內這幾年都丫喂了狗的崩潰福
吳玉深吸了一口氣,在對麵坐下來,點了根煙,他需要冷靜冷靜再話,他現在有點太沒腦子了,被情感掌控的樣子也一定很醜……
就這樣安靜著,一根煙抽完了,吳玉覺得自己可以好好話剛打算開口的時候,浴室裏的人按耐不住走了出來,穿著一個白色浴袍,心翼翼地看著吳玉,然後往蘇賀那兒走。
吳玉冷聲道:“你出去,我們要談事。”
竟竟看向了蘇賀。
蘇賀對吳玉:“你有事明,現在很晚了。”
吳玉:“蘇賀,你別逼我揍你。”
蘇賀微怔,靜靜地看著他:“那你來啊。”
竟竟立刻放在了蘇賀和吳玉的中間,一臉防備地看著吳玉。
吳玉嗤笑一聲,他再次點了根煙,往後一靠,這姿態很大爺,像他才是這個房間的住客一樣。
這是擺明了不走了……
蘇賀垂下眸,末了,閉了閉眼,對竟竟:“把手機給我,你走吧。”
竟竟猶豫了一下,卻還是決定聽話了,走到自己的衣服旁邊從口袋裏掏出蘇賀的手機,這個舉動把吳玉徹底惹怒了。
他憤怒地看著蘇賀,“你的手機為什麽在他那兒?”
蘇賀:“為什麽不能在他那兒,哥們兒,你打擾了我的好事還要把我當犯人問?我怎麽覺得這該是你女朋友享受的待遇呢?!”
吳玉看著蘇賀。
他突然掐了煙頭,站起身:“或許,我今晚的確不該來,蘇少,你玩兒。”
蘇賀攥住了拳頭。
吳玉摔門而去。
蘇賀看著他的背影,垂下了眸。
竟竟:“那我還走嗎?”
蘇賀閉上眼睛,似乎疲憊到了極點,安靜地點零頭。
竟竟歎了口氣:“好吧。”
竟竟換上了衣服後,惋惜地看了看蘇賀那張英俊的臉,不舍地往門口走去,一打開門看到吳玉,他茫然地出聲:“你沒走啊?”
蘇賀猛地睜開眼睛,看向了門口。
吳玉沒什麽耐心:“滾。”
竟竟:“……哦。”
於是竟竟果斷地滾了,想一想還是人身安全最重要了。
吳玉走進去,反手關上了門。
蘇賀看著他又在對麵坐下,問:“你嚇唬誰呢?”
吳玉搖頭:“被你氣得真想走,但是沒走得了。”
蘇賀:“誰攔你了,那麽沒眼力勁兒?!”
吳玉看了他一眼,“你用不著拐彎抹角罵我沒眼力勁兒壞你好事。”
頓了頓,他反問:“你又怎麽了,在我麵前把竟竟留下來,把我氣走了又把竟竟趕走,你玩兒什麽?!”
“我樂意。”蘇賀,“千金難買我樂意,你管的著嗎。”
吳玉:“你這麽做,誰也刺激不著,還把你自己弄髒了,你圖什麽。”
蘇賀一時之間沒出話來。
如果交談隻是為了徒增傷害,這又是圖什麽?!
不如不見。
不麵對殘忍,至少不會那麽痛。
蘇賀突然:“吳玉,你走吧。”
吳玉心裏一沉。
蘇賀笑了一下:“沒意思透了。”
頓了頓,他:“來是為了找你的,去酒吧也是為了見你的,還有,今晚把他帶回來,也是為了忘了你,但是現在一切都失去了意義。”
蘇賀:“我隻是在自我感動,太沒意思了。”
那句髒了真的是……太傷人了。
原來今晚過後,他在吳玉眼裏,隻會落一個髒了,除此以外什麽都沒有,他的感情,他的糾結和痛苦,真的從來都隻是他一個饒事情罷了。
他本來以為吳玉能看到的,吳玉也會心知肚明的,他突然覺得自己卑劣,同時覺得自己蠢透了,更覺得這一切都沒意思極了,在突然看清了真相的本質以後,以後,一切都失去了意義。
所以,他想要到此為止了。
就像一場雨瘋狂地降臨後,即便它還想繼續下,但是已經枯竭了。
他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吳玉,點名道姓地了一句話:“吳玉,我們以後別再見了。”
我所有的難堪,都給了你,很抱歉。
請你別記住,也別再責怪,就,忘了吧,我會走的遠遠的。
吳玉站起來的時候,莫名眼前一黑。
他看著蘇賀。
吳玉木訥地走過去,想點什麽,腦子裏似乎有一個指令,叫他點什麽,一定要點什麽,看著蘇賀平靜的眼睛,自己仿佛成為一張空白的紙,什麽都不出來了。
蘇賀抬手,用零力,把吳玉推了出去,隨後關上了門。
蘇賀從吳玉的身上認識到了這一點,徹夜未眠。
吳玉呆站在門口,卻整整一夜,他靠在門上,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包括門裏麵的那個人。
第二吳玉趁早就離開了。
他不知道該怎麽辦,但是知道今蘇賀一定不會想要見到他,所以他就得走。
蘇賀也趁早起來收拾了衣服。
他在這一離開了美國,也離開了有吳玉在的那個城剩
大夢初醒,蘇賀從床上坐起來,有那麽一刻要靠想想,才知道自己現在是在溫月白的家裏。
外頭的很藍,晴空萬裏,令人有所期望。
客廳裏,溫月白看著眼前的畫冊,翻了兩張,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她看到來電人是吳玉,接了起來:“喂,早上好。”
“不好。”吳玉。
溫月白蹙眉:“你……還在找蘇賀是不是?”
吳玉嗯了一聲。
溫月白歎了口氣:“你又不喜歡他。”
吳玉:“溫月白,我……我當初……我不知道怎麽跟你!”
溫月白愣了愣:“難言之隱嗎?”
吳玉嗯了一聲:“我不告訴你。”
難得看到吳玉那麽孩子氣的一麵,溫月白心情有點複雜,她:“我們還在找蘇賀,你別著急。”
吳玉悶悶不樂地應了一聲。
一通電話下來,溫月白的心情愈發低沉,她本來這段期間情緒上就格外敏感,現在就是偏悲了。
想了想,合上了畫冊,她走上了二樓,敲響了蘇賀的房門。
突然,腳下踉蹌了一下,溫月白眨了眨眼睛,扶著牆緩了一會兒,走廊裏一片安靜,她歎了口氣。
這事情,當然絕對不能告訴喬斂右了……
本來從懷孕了以後,喬斂右就神經緊張,不給她出去了,好像外麵的世界有多危險一樣,她體諒他,也擔心自己,所以就順著了。
為了孩子,一切都值得。
但是如果喬斂右知道她在家裏也有危險的話……
溫月白苦了臉,活著好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