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就當是成全木然,也做不到嗎?”


  蔚清閉上了眼睛,第一眼沒有認出這是個渣男,那麽半生就都要為渣男誤了。


  她咬了咬牙,被氣的渾身發抖:“滾。”


  時洐眼底閃過一絲沉痛,轉身走了。


  蔚清坐在潦子上,失去力氣一般,趴在了桌子上。


  過了不久,外頭有人送進宮要穿的衣裳來。


  “夫人,要沐浴了。”


  蔚清站了起來,還能平靜的問一句:“王爺呢?”


  丫鬟微怔:“王爺在院子裏站了很久。”


  蔚清:“讓他進來。”


  丫鬟立刻應:“是。”


  在時洐走進來後,蔚清:“王爺,情之一字,你我都不配談,不如,我們來談點實際的吧。”


  時洐沉靜了一秒鍾:“你。”


  蔚清看著他:“我進宮,見了他以後,你把我給放了。”


  時洐皺起眉頭:“你是什麽意思?”


  蔚清:“我要周遊下,不想拘泥在那個皇宮裏。”


  時洐:“不可能。你過你想做皇後的!”


  蔚清笑了笑:“我如果真的想做皇後,我為什麽對皇上叛變了呢?”


  時洐:“那是因為……”他突然頓住。


  蔚清:“因為什麽?”她微微譏諷,“你也看出來了我對你有情?”


  時洐目光閃爍。


  蔚清:“你看出來了,卻還是從來都在以王爺的身份試探我,跟我做戲。”


  時洐咬牙:“帝王之路,不得有半點放鬆。”


  蔚清:“我體諒你,你也不容易,能不能你也來體諒體諒我呢,我也不容易,我就想要一個不被任何人掌控的自由獨立,很難嗎?”


  “我是你的丈夫,我是你的。”他看著她,“你就算不承認我,你這輩子難道還不嫁人了嗎,你也會承認另一個,什麽自由獨立,你就是不想要我了!”


  “沒錯。”她,“我就是不想要你了。”


  時洐被噎住了。


  蔚清看著他:“行不行?”


  時洐:“不行!”


  “那我不進宮了,你就等不來繼位詔書了!”


  時洐:“……”


  他:“我不能功虧一簣在你這裏。”


  時洐袖子一揮:“來人。”


  蔚清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當她被全程押著沐浴更衣的時候,當她被塞進轎子裏的時候,當她獨自一人,被抬著去皇宮的時候,她臉上落下的淚,無人知。


  外頭的人:“起風了。”


  蔚清:“起風了。”


  她前頭沒人,後頭也沒人了。


  她輕飄飄地,像片竹葉一樣,風吹到哪兒,她飄到哪兒了。


  她閉上了眼睛。


  隨著轎子的顛蕩,她那雙手無力地擱在了腿上。


  一身華衣,卻滿目蒼痍,與那出嫁時,何其相似。


  “停。”外頭高喊一聲,轎子落地。


  “夫人,可以出來了。”外頭人聲著,怕驚擾了什麽似的。


  蔚清掀開簾子。


  她從轎子裏走了出來,麵無表情看著眼前的巍巍宮廷。


  一路踏進陌生之地。


  未央宮裏。


  皇帝背對著她喂魚,身姿還如那一挺拔,長身玉立,諄諄君子。


  他轉過身時,滿臉挫敗藏不住:“你來了。”


  卻不似那一翩翩瀟灑了。


  蔚清嗯了一聲,走向了他。


  他:“成王敗寇,我這幾年殺他無數次,他都好好的活著了,隻是他身上應該有很多朕留下的疤吧。”


  他看向她:“你應該最清楚不過了?”


  蔚清嗯了一聲:“是有很多。”


  皇帝笑了下:“你選了朕,朕讓你失望了,你涅盤重生,選擇了他,他又讓你失望了,做出了和朕同樣的選擇,為了九五至尊的位子,把你送過來了。”


  蔚清沒話。


  “其實你從來都不在乎是不是真的能夠回去,你在乎的是,他是不是真的能舍棄你,哪怕隻是一時,你也無法原諒,對不對?隻可惜這個道理朕已經明白了,他還不明白。”


  蔚清雙眼模糊,最後她輕輕眨去了,笑了笑隻:“遇人不淑,沒有第三次了。”


  皇帝同情地看著她:“封位給他後,朕就會離開這裏,去佛寺養著,你去不去?”


  蔚清詫異地看著他。


  “朕知道你不願意留在這兒。”


  蔚清垂下了眼眸,安靜了片刻,:“你活不久。”


  皇帝點頭,並無驚訝:“他不是我,他會一招致命。”


  蔚清:“我跟你走,你更活不久。”


  皇帝:“那個位子我都能讓給他了,我還在乎這條命嗎。這些年他明明知道我怕什麽,但他從不削弱自己,他一直如此,朕殺他,他不動,看似不動,卻都是在逼朕哪!攻心為上,他贏了,朕累了,除不掉就除不掉了,卻也不想再做這個傀儡皇帝了,他要坐這個位置,那就坐吧。”


  “朕就這條殘命了,朕想為你最後再做點事兒。”


  蔚清看著他,眼中微微動容。


  “所以,要不要跟朕走,你好好考慮考慮。”


  “他不會讓我走的。”


  “會的。”皇帝,“他今能為那個位子,讓你到我的身邊,他明就會為了那個位子,讓你跟我走。”


  “蔚清,權欲熏心哪……”


  蔚清忍不住再次落下了淚:“真的會這樣嗎?”


  他:“別傷心,男人不為下,為什麽呢?”


  蔚清轉身離開了。


  她走出未央宮,步子都是虛的。


  好一句攻心為上。


  皇帝也學了個精髓啊……


  她閉上了眼睛。


  她不想害誰,卻偏偏被缺做煉,這就是她和木然的前生嗎?!


  蔚清滿臉淚水,從未央宮裏走出來的畫麵,被人傳到了時洐的耳朵裏,時洐手指微顫,回過神,立刻將之縮進了袖子裏。


  蔚清回到王府,看到屋子裏的時洐,她臉幹巴巴的,回頭拿著濕帕子擦了擦臉。


  他一直看著她。


  她仰了仰頭,呼出一口氣:“怎麽不問他跟我了什麽,還是你已經知道了。”


  “我不知道。他跟你了什麽?”


  “你馬上就會知道了。”蔚清扭頭看著他,“你去見你的皇上拿繼位詔。”


  時洐有了一絲不祥的預福

  “那繼位詔書我不要了。”他忽然,“我那麽多年都不曾被他牽製,憑什麽現在被他牽製!”


  蔚清:“你舍得那個位子?”


  時洐目光陰冷:“我殺了他,也不是不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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