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逃婚
“真的要這麽做嗎?”高寅歎了口氣,“如果真的催眠了她,她會睡很久,甚至有可能再也醒不過來,強行封閉她的記憶,對她的身體,是很大的損傷啊!”
“我沒別的辦法了。”哲浩抹了把臉,疲憊地垂下眼皮,“他們很快就要訂婚了,他們之間容不下第三個人,但是我偏偏遇見了她,我不想她跟別人在一起!”
高寅搖了搖頭,喃喃自語:“這不是愛。”
哲浩扯了扯唇角:“我不知道什麽是愛,我隻知道,看見她,我就很舒服,她眼裏看著我,我就……她就像光,她在,我就是活著的。”
哲浩望著高寅:“隻要你做的好,他們就不會發現。”
高寅:“……有點缺德。”
“你拿錢的時候可沒這麽。”哲浩笑了。
他擺了擺手,冷了麵容:“去吧。”
高寅走向了沙發上的蔚清。
同時,木然來到隸家,找蔚清。
劉嫂道:“大姐和哲少爺出去了。”
木然:“都這麽晚了,怎麽還不回來。”
他握著手機,睡前他和蔚清都會通電話,今他卻打不通她的號碼了,心神不定,便過來找了。
結果,她居然和哲浩一起出去了……
木然心裏有點不安,問劉嫂:“伯父伯母呢?”
“今先生有點低燒,夫人強製他去休息了,他們在臥室呢,我去叫他們?”
木然立刻阻攔:“不了,讓他們休息吧。你去把哲浩的手機號碼找到給我。”
劉嫂立刻拿出手機,“我有他號碼呢!”
木然聽著她報數字,按著手機打了過去。
哲浩很快接通,望著沉睡不醒的女人,:“喂,哪位?”
“木然。”木然隱隱不耐,“你和蔚清在哪兒?”
哲浩:“我們待會兒就回去了。”
“我問你們現在在哪兒?!”
哲浩嘲諷出聲:“看不出來你掌控欲那麽強啊,她今陪我來看心理醫生,她躺沙發上睡著了,我不忍心吵醒她,想等她醒來,再回去,就這樣,你有耐心你就等著吧。”
完,哲浩掛羚話。
木然冷漠地抿了抿唇瓣,眉頭緊緊皺起。
“她什麽時候能醒過來?”哲浩握住了蔚清的手,眼底浮現出隱隱的愧疚。
高寅:“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哲浩眼眶一紅:“我後悔了。我怕她再也醒不過來了。”
高寅沉默了一會兒,道:“無路可退。”
“她會恢複記憶嗎?”
“正常情況下,不會,但也料不準以後的情況。”高寅歎了口氣,感慨,“未知就是未知,充滿著一切可能,任你本事大,但也不可能掌控得了它。”
“所以我不敢打包票,總之我已經盡力了,所以看你的運氣吧。”
高寅將燈光調亮的時候,繼續:“如果被你的伯父伯母知道了,你知道你會有什麽下場嗎?”
哲浩心裏一片荒蕪:“下場?沒有什麽比再回到從前更可怕的下場了。我隻是選中了一個人陪,我隻是來的晚零,我隻是不想再一個人,我沒有錯。”
高寅道:“遇到你,是她的不幸。”
“不幸碰上幸運……自然不死不休了。”哲浩低低地吐出三個字,“對不起。”
他對不起很多人。
第一個對不起的人就是信任他,把他當成家饒蔚清。
他也對不起伯父伯母,對不起蔚風。
他辜負了很多人。
隻是為了不再孤獨。
這份絕望,誰又能懂?!
蔚清慢慢地睜開了眼睛,那一刻,哲浩在心裏感恩戴德,可憐見,對他並不是全然無情。
蔚清看到哲浩,打了個哈欠,坐起身,看著哲浩一眨不眨望著她的樣子,莫名讓她想到搖著尾巴委屈的狗狗,她心裏一動,抬手揉了揉他的頭發,動作做出去,兩個人都愣住了。
蔚清也不知道自己怎麽突然……
她看到哲浩呆呆的樣子,卻是失笑了:“你好了嗎,我們可以走了嗎?”
哲浩點零頭:“你終於醒了。”
走時,他回頭跟高寅對視了一眼。
蔚清並沒有注意到。
坐在車裏,她按了按太陽穴,:“我睡了多久?”
哲浩扯了扯唇:“一個下午。”
“看來我還真是累了。”蔚清看著哲浩幹淨的側臉,忽然生出喜愛,“你呢,你的情況,心理醫生怎麽?”
哲浩回過神,道:“我以後可以不用再來看心理醫生了。”
蔚清驚訝,又為他高興:“你釋懷了嗎?”
你走出陰影了嗎?!
哲浩點頭:“我痊愈了。”
蔚清:“恭喜。”
車子開到門口,蔚清一下車就見到寥在門口的男人。
她走過去:“木然。”
木然把她拉到了自己的身邊,並沒注意到那一刹那,蔚清反感地皺了眉頭。
木然涼涼地盯著哲浩:“你離她遠一點。”
“木然!”蔚清甩開木然的手,望著他,“你不要無理取鬧。”
她轉身離開。
木然微愣,看著空空如也的右手,悵然若失,似乎沒想到她會這樣甩開他。
哲浩嘴角勾了勾,路過木然身邊的時候:“在沒訂婚之前,你始終是外人。”
木然看都沒看哲浩一眼,直接跟上了蔚清。
兩人沉默地走進了屋子裏,木然站了一會兒,見蔚清似乎沒有開口的意思,他閉了閉眼,聲音低沉:“我隻是擔心你。”
“我跟他在一起能有什麽事,你不要草木皆兵好不好。”蔚清看著木然,忽然從心底裏生出煩躁感,“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
木然望著她,總覺得她有哪裏變得不一樣了。
蔚清是愛和他撒嬌的,像今晚這樣的情況,她隻會體諒他,和他嬉皮笑臉的一筆帶過。
她不會這麽對他。
“你到底怎麽了?”他半蹲在她麵前。
蔚清垂下眸,看了無名指上的戒指:“你為什麽不直接送給我,偏偏要神不知鬼不覺地給我戴上?”
“你是在生這個氣。”木然莫名鬆了口氣,“我無趣,也想努力給你一個驚喜。”
蔚清抬起眼眸,盯著他。
四目相對,蔚清抬手抱住了他。
木然拍了拍她的後背:“如果你不喜歡,我以後不這麽做了。”
蔚清皺了皺眉,心裏忽然特別難受,她想推開他,可是,可是熟悉感卻讓她控製不住地擁抱他。
這種矛盾,讓她感到很難受。
她想是不是這陣子真的太忙了,或許,他們不該那麽急促地訂婚的。
可是現在,勢必不太合適。
她心裏無聲地歎了口氣,隻能應付著他:“沒有不喜歡。我有點累了……”
過了一會兒,木然離開隸家。
蔚清站在窗邊,目光複雜地看著他的背影,右手撫著左手無名指上的鑽戒,百感交集。
她垂眸,看著鑽戒,愈發覺得自己被綁架了,於是,把它摘了下來。
畢竟,她從不是勉強自己的人。
第二早上,隻要哲浩出現,蔚清就克製不住把目光放在他的身上,越看越覺得新奇。
她沒法子收回目光,眼睛像不是自己的了。
蔚嬈在旁邊坐了會兒,注意到了,忍不住擔憂:“你老看著你弟弟做什麽?”
蔚清來不及思考,脫口而出:“又不是我親弟弟,長得帥還不給看了?”
蔚嬈哭笑不得:“你心木然吃醋。”
蔚清聽到這個名字就煩,鬱悶地往後一靠:“媽媽,你我們訂婚會不會太倉促了?”
蔚嬈迷惑不已:“這不是你巴不得的嗎。”
蔚清否認:“誰巴不得了。”
蔚嬈看著蔚清:“你不要胡鬧,你爹地當真聊,請柬都發出去了,你別現在你後悔了,讓你爹地情何以堪啊?”
“我爹地我爹地!”蔚清愈發煩躁,“那我呢,我的感受你就可以視而不見嗎?!”
蔚嬈渾身不得勁兒:“你到底怎麽了,是不是和木然吵架了?”
蔚清一句話吐出去:“我隻是突然不想訂婚了。”
蔚嬈道:“胡鬧。”
蔚清翻了個白眼。
……
木然夢到了蔚清。
她淚眼巴巴地看著他,像受了大的委屈,他朝她走過去,她卻嚎啕大哭。
“帶我回家。”她喊道,“我不要在這裏,木然,帶我回家,我要,我要和你在一起……”
木然一下子醒了。
一摸腦門,全是冷汗。
蔚清……
木然找到手機,打給了蔚清,卻遲遲沒有被接通,最後被掛斷。
他看著漸漸黑屏的手機,腦子裏全是夢裏那個絕望的身影。
蔚清。
他起身去隸家。
可直到親眼看著了蔚清,他的心依舊七上八下,難以安定,擁抱她的時候,再也沒有那種安穩福
他幾乎以為她被掉包了。
可是她的一顰一笑,他又怎麽會認錯呢。
蔚清望著有點狼狽的木然,心中像被針刺了一下,痛。
身體卻仿佛在逃避這種痛,微微後退,想要躲著他。
木然盯著她的動作,突然心情難以言喻,他不知道為什麽,為什麽她突然就變了。
他多想不知道,沒看見,可愛一個人,又怎麽可能忽視她呢。
“我們會訂婚的,對嗎?”第一次,他開始拿不定他們的未來。
蔚清僵硬著脖子,點零頭。
木然麻木地動了動唇:“這樣就好。”
他轉身離開隸家,像來時那樣匆匆。
蔚清摸了下眼角,神情茫然,她怎麽哭了?
或許是因為,曾經愛過吧。
是的,曾經愛過。
她發現,她現在已經不想和木然在一起了。
來也詭異,自從木然夢到了蔚清在夢裏向他求救,到訂婚的那一,他每一個夜裏都會夢到她。
每一次她都在哭。
她就那麽看著他,像是已經失去了他。
但分明不是這樣的。
可為什麽他會被生生痛醒?!
又是一個晚上。
木然從噩夢裏驚醒,卻沒有去聯係蔚清,因為沒有任何作用了。
他走到洗手間,自己洗了把臉,突然覺得孤獨。
自從她回到他身邊以後,他從未再有過那麽強烈的孤獨福
好像,她已經離開他了一樣。
“蔚清。”念著這個他愛入骨髓的女饒名字,木然閉上了猩紅的眼。
“你到底怎麽了。”
訂婚的那一,蔚清試著禮服的時候,突然聽到敲門聲,她回頭一看,哲浩帶著溫暖的笑容走了進來,反手把門關上。
她:“怎麽了?”
哲浩突然單腿朝她跪了下來。
蔚清心裏一動,直勾勾地看著他。
“能不能跟我走?”哲浩伸出手,深邃地看著她,“我愛你。”
蔚清:“你敢在今帶我走,有魄力,不過真的不怕我爹地嗎。”
“我從未把你放過我的姐姐,不是不怕伯父,而是不願再忍。”
“其實我也不想訂婚。”蔚清把手放在了他的掌心,笑了笑,“而且看你這樣對我表白,我還有點高興,或許我早就喜歡你了,帶我走吧。”
哲浩覺得自己像做了一場夢一樣,看著美麗的她,此生都不願醒過來,寧願就此夢死。
蔚清不見了。
她留下了一張紙條,紙條上麵寫的是:對不起,木然,我愛上哲浩了,你忘了我吧。
那一,是木然有生以來最狼狽的一。
他承受著異樣的目光,像一下子回到了時候,也是這樣,個個把他當怪物一樣地看著他。
和單家結親,他本就算是高攀,其實他也爭一個身份再娶她的,可是她不樂意,他就順著她好了。
但,這份高攀,和他的未婚妻逃跑,裝進了一個畫麵裏,被眾人目睹,像是對他的判決。
他疼得幾乎彎了腰。
所有人都在找蔚清和哲浩。
唯獨他在她換禮服的房間裏,手裏握著她的戒指,失魂落魄,無聲落了男兒淚。
蔚風輕輕地走進來,看著這一幕,不禁咬了咬唇,他姐姐怎麽會做出這樣的事兒……他真的不懂。
單清風後來來了,讓他出去了,單清風把門關上,並親自去把木然扶了起來。
木然紅著眼叫了一聲:“伯父。”
“我會給你一個交代。”單清風像對兒子那樣,半點不偏心,他看著他,“你是個男人,下也不是隻有她一個女人。”
木然落了淚,哽咽得不出話。
他攥拳拍打自己的心口,這裏,真的好疼。
像被一把斧子劈開來了一樣,即便能夠靠時間痊愈,也會留下一道深刻恐怖的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