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掌 “你滾”
單清風安靜片刻,打趣道:“人生本來就有很多遺憾,最遺憾的是我愛你,你還要問我為什麽。”
蔚嬈看他如此明顯的裝模作樣,忍不住靠在他懷裏樂開懷:“你滾。”她抬腿輕輕蹬了他一下。
單清風勾唇,親了親她的頭發,靜謐的時光中,他再次出聲:“你跟我是完全不一樣的人,我愛上你,遲早的事。”
蔚嬈亮晶晶地望著他:“到底哪裏不一樣?”
單清風垂眸,睨著這追根究底的女人:“初始覺得你敢得很,跟一個要離開的人喜歡,那麽……生澀,然後覺得你好又蠢,為個我大老遠跑過來,為個同學擋子彈,做了那麽多,依舊顯得那麽無害,要是我,肯定……付出了就要得到的,可是你付出了,卻就要走了,傻得很,又好得很。你命懸一線,不誇張地,我心跳停了一下,你活過來了,我覺得不錯,但是又想到你會離開,我就不太舒服了,我想,世上怎麽有那麽好的女孩子,人格健康,懂得愛人,不偏執於回報,喜歡上我,她一定很吃虧,這樣的女孩子,應該是我弟弟的。”
蔚嬈本來被誇的挺舒服,乍一聽到峰回路轉的最後一句,僵住,瞪著他。
他卻好像陷入了舊時光裏,自嘲道:“我知道一旦惹上你這樣的女孩子,不一生一世,那實在是一種辜負,我不想做個缺德的人,所以我拒絕你。我問過覃唯希,你那麽好,我辜負了怎麽辦?辜負了怎麽辦……但是又實在想跟你試一試,後來,礙於那該死的娃娃親,複雜的家世背景,為了擺脫梁家,我們剛在一起,我就向你求婚,其實,也是看中了你好欺負,你還真的很好欺負,單青葉都要被氣死了,他都擔心你,就你義無反顧,直衝我撞來,沒戒指,還在病房,你就你願意,還別,你這性格,真挺克我,我還哪能再不把你當回事啊?”
蔚嬈撇撇嘴,望著他寵溺她的樣子,還是不高興:“你好勉強啊……”
單清風抿唇,無奈:“你讓一個飄了三十多年享受自由的男人去愛一個人,他也很沒安全的好嗎?”
“哦……幸好我看起來很無害,不然你還不放心愛我嘞!”這一次,蔚嬈伸出手去揪他的臉!
“你愛你自己,就不肯愛人對吧!”
單清風笑了,情緒外露,蔚嬈竟然看出了他有一絲絲的不好意思。
然後單清風一本正經地告訴她:“因為我一路遇見的女人,都是上來就帶著強烈目的的,妝都在勾饒那種,我厭惡目的。”
“你資本家你還厭惡目的!你難道不是喜歡直奔目的而去的嗎?”
“我挺喜歡我自己對別人這麽做,但不喜歡別人對我這麽做。”
蔚嬈氣得咬了他一口:“就許你勾人!不許人勾你!”
單清風吃痛,微微後仰,撫了撫下唇,他無害地看了自己的妻子一眼:“不對嗎?”
蔚嬈無言,忍不住樂嗬:“不管對不對,至少這一點讓你守身如玉了,也不錯。”
單清風扯了扯嘴角,忍俊不禁,動手把她往上提了提,低沉道:“實在的,我還真低估了我自己,愛你以後才明白,我一旦選定了一個女人,也非一生一世不可。”
蔚嬈抬起頭望著他,靠得近,她完全可以對他為所欲為的地步。
隻有她可以越界。
她在他耳邊輕聲:“嗯,不愧是你。”
男人安靜了一秒,氣息微重,下一刻就把女人……
“孩子!”蔚嬈提醒了一句,臉紅到脖子裏。
“三個月後,就可以。”耳邊傳來男人一句篤定。
蔚嬈羞得恨不得埋進沙灘。
他聲音勾著笑意:“都要當媽了,怎麽還跟少女似的?”
“我永遠都是少女!”
“嗯,紅紅。”
“……”
一羞就紅臉紅耳朵,於是被這老男人起了那麽個土極聊外號,勒令不許這麽,他還想怎樣就怎樣,蔚嬈真的,真的就一個感想:老男人真的難管!
突然,單清風停下了。
蔚嬈睜開眼睛,一瞥都帶著女人味兒的慵懶,還有一點女孩兒的不滿,一軟下來,就嬌得要人命。
單清風哪兒舍得不給,隻是,他揪揪她微燙的臉蛋,問:“那你怎麽就喜歡我呢?”
是真不明白。
從來就沒明白過。
不是他認為自己不配被愛,隻是,他覺得,恰好年少時光的少女,選一個恰好年少時光的少年,不是比跟一個男人,合理嗎?
為什麽,蔚嬈要愛他?
“一見鍾情。”
女饒聲音柔得像在撒嬌。
“……沒邏輯。”他有點嫌棄。
她笑一笑:“你長得好,透了多俗啊。”
他冷冷地看著她。
她被他這犀利的眼神,凍得一個激靈,自己意亂那個啥迷的時候,了個啥???
她心虛地捂住了眼睛。
單清風咬了咬牙,極度嫌棄這個真相,嗬女人……
不過,他看她一眼,突然作惡,“醜的總是會被好看的人吸引,算了,不跟你計較了。”
蔚嬈:“……”
她現在退貨,還來得及嗎?
怒蹬他一腳:“你就不能讓讓我!”
“我是在出真相!”他被踹得發痛,動手輕輕按住了她的腿,“不亂動行不行?”
蔚嬈別過臉,不搭理他。
“生氣了?”
“你我醜!”
“……”單清風低頭笑出了聲,“那麽較真,你我帥我跟你計較了嗎?”
蔚嬈閉了閉眼:“不要!臉!”
“臉你要就夠了。”他在她耳邊拖腔帶調的,氣音曖M,“我再要,你還怎麽快樂?”
蔚嬈蹬腿就要踹他……
燈光下,男人笑得歡樂極了,他看起來那麽幸福,幾乎讓人想象不出,他喜怒不形於色的樣子。
但那一麵,卻又是真實存在的。
時光靜靜地流逝,蔚嬈沉睡以後,單清風輕輕起床,穿上簡單的襯衫西褲,回頭,坐在床邊,給她掩了掩被子,看了她一會兒,才拿上外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