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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孤勇如你”

  大年初一的早上,梁家父女倆吃好了湯圓以後,給保姆發了一個表達共同愉快的紅包。


  畢竟在美國過年,他們誰也沒有想到還會有這一份湯圓驚喜。


  梁江這下半年可謂是名利雙收,將要在明年正式開始前去完成一個最後的收尾工作,他帶著愉快的心情含笑走向了自己的女兒,抱住了她,仿佛之前的芥蒂都不曾存在過。


  “爸爸愛你。”他在她耳邊。


  梁江江勉為其難地笑了一下:“爸。”


  梁經放開了梁江江,用手指梳理她耳邊的碎發,告訴她:“爸爸做的事情你現在還無法理解,你也的確會麵臨一段痛苦的日子,但爸爸會陪著你一起走過去,你浴火重生,終將幸福。”


  梁江江的笑一直保持在臉上,她一瞬不瞬看著自己的父親。


  “孩子,快長大吧。”


  梁經從她身邊離開。


  梁江江轉身叫了一聲:“爸!”


  梁經回頭看她。


  “你要去哪兒?”梁江江不解。


  “我有些工作。”梁經。


  梁江江僵了一下,努力笑著:“員工都放假了,爸還有工作。”


  “嗯。”梁經似乎不想多談,別過臉邁出了家門。


  梁江江盯著他的背影直到消失,突然追了上去。


  她悄無聲息地坐進了自己車裏,看著前方父親的車行駛以後,方才發動引擎跟了上去。


  同時,覃唯希坐在單清風的身邊,接了一個電話,放了免提。


  “跟到了現在,梁經第一次不是去公司的路線,也許今我們會發現什麽。”


  覃唯希看了一眼單清風,對電話裏:“大年初一不在家,也不去公司,是挺怪,你跟著吧,有消息第一時間通知我。”


  那邊應了一聲。


  覃唯希掛羚話,放鬆得不由吹了一聲口哨:“老狐狸的尾巴終於藏不住了。”


  單清風拽了拽領帶,靠在沙發上,笑了一下。


  他想,新年對每一個人都是一個意義非凡的日子,而明年對每一個人來,都會燃起重新開始的希望吧。


  So

  梁經也不例外地想要快點結束這一切吧。


  他也已經迫不及待了。


  此時此刻,梁經走進了唯一一家有他占股的醫院,到達了頂層。


  頂層有好風景啊,一眼看過去,風景如畫,人如螻蟻。


  從窗前路過的梁經,嗤笑了一聲,收回目光,走向了那一間門已被保鏢打開的病房。


  門口的保鏢看著梁經走進去後,立刻帶上了門,關上了有錢饒秘密。


  房間裏頭,一個被鐵鏈鎖住的男人,毫不畏懼地瞪了過來。


  梁經微微一笑,拉開床邊的椅子坐下來,毫不在意來自對麵那無用的憤恨:“很痛苦吧,不過你就快解脫了。”


  男人嘴邊的胡渣顯得邋遢至極,身上的病服一眼看過去有點空蕩,不由讓人想到這病服下是怎樣一具消瘦的身體。


  甚至他隻能被迫地倒在床上這一點,任誰走進來,都會覺得自己看到的,隻是一個狼狽的囚犯,而實在無法把他和昔日意氣風發的貴公子聯想起來。


  “我就要做一件夢寐以求的事情,它和你也有關係,它讓你解脫。”


  梁經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同情地看著他,感慨:“你的哥哥啊,真狠心,我如果知道我的弟弟在我的仇人手裏,我怎麽能吃得下飯睡得著覺,我怎麽能還有心思跟仇人周旋大半年,我怎麽能忍受這毫無進展的折磨,就算我求,我也把我的弟弟求出來,可是他沒櫻”


  “你呢?”梁經翹起二郎腿,姿態閑適,“現在你或許求一求我,我不定會突然不忍,放了你。你知道強者對弱者是完全可以不下手的,如果你能激發我的不忍,我可以做一做凡人,而不一味是你的仇人。”


  條件隻有一個,求他。


  單青葉盯著梁經久久,居然閉上了眼睛,把臉別向了另一邊。


  他眼睛微熱,隻是想起自己曾經對哥哥的一句話,那一句:我永遠無法對弱者冷眼旁觀。


  他現在成了別人眼裏的弱者,誰又來幫他了,突然理解,一直以來,哥哥為什麽對那樣的他,如此不屑。


  明白過來,一切真是諷刺極了。


  梁經不善的目光冷了冷:“都是硬骨頭啊,不過不知道待會兒你見到你哥的時候,是不是還能這樣硬下去。”


  單青葉猛地瞪開了眼睛,轉頭低吼著:“你敢傷害我哥——”


  聲帶嘶啞難聽,令梁經詫異地挑了下眉頭:“看來我保鏢的沒錯,你之前還真的隔門大喊過,嘖嘖,一個病人,從醒來後就沒好好休息過,光忙著折騰自己了吧……”


  梁經像一個忍不住教訓晚輩的長輩一樣指了指單青葉:“這就是你和你哥最大的區別,你哥寧願不做,也不會做這些顯得自己很廢饒無用事。”


  “不過不重要,你們殊途同歸嘛,同死。”


  梁經解開了西裝扣子,眼中滿滿的笑意,“我讓你們單氏一家人在大新年重逢團聚,我為你們一家人辦後事,你們也要在地底下保佑我明年繼續順風順水,大豐收啊!”


  不得不,“大豐收”三個字讓單青葉毛骨悚然,他看著梁經的眼睛,那裏頭全是笑,和他二十幾年來理解的笑卻完全不同。


  他簡直不知道這世上還有那麽可怕的存在。


  為了想要的利益不擇手段,隻因為爸媽沒同意哥和他女兒結婚,就一並也忘了爸媽和他的交情,對他梁家的照顧,甚至用大豐收這三個字來形容他的殺人奪命。


  這是惡魔。


  “我要殺了你!”單青葉一個字一個字擠出來的,他痛苦地看著他。


  “你有本事就來啊。”梁經仿若施舍地拍了拍單青葉的臉。


  單青葉緊咬牙齦,眼珠子裏全是他,恨不得吃其肉啖其骨。


  “而且犯法哦!”梁經笑眯眯地,“你可能不信,我梁經馳騁商場那麽多年,做的都是買賣,是有仇人,但我手上真是幹幹淨淨,我到哪兒都是創造利益的良民。是那些拿錢為我擺平阻礙的人犯了法,關我什麽事嘛,他們拿的錢又不是我花的。”


  “我呢,就一直在掙錢。”


  梁經得理直氣壯。


  能騙得了自己的人,欺騙他人不過是手到擒來。


  可連自己都騙的人,又能有什麽好結果呢。


  單青葉慢慢地點零頭,這一刻,他看著梁經,肯定地了一句話,和過往激烈的詛咒不同,隻是闡述一個終將會發生的事實:“你不會有好下場的。”


  世上大多數是好人,大多數是清醒的人。


  所以,他用命,賭梁經輸。


  從病床上醒來後知道父母已逝那一刻,他像瞎了一樣,他的世界黑了。


  他身邊空無一人。


  有的也隻是仇人。


  他卻連打他一拳都做不到。


  梁經極致的惡毒毀了曾經相信這個世界的他,也是梁經極致的惡毒,塑造了現在從不再信,到更為相信這個世界的他。


  他看清了:梁經已經瘋了。


  未來等待梁經的,隻有審牛

  即便,他看不到了。


  單清風收到了梁江江發來的位置,還有一句話:“我懷疑單青葉就在這裏。”


  他看著破門而入的人,玩味兒地垂眸笑了一下,扔了手機,這個局,他玩得險,贏了就會很爽,現在就讓他看看,看看結果。


  覃唯希驚愕地咆哮道:“你們幹什麽!”


  他伸手擋住了覃唯希保護他的舉動,對上覃唯希擔心的目光,隻留了一句話:“別忘了,幫我去看看她。”


  覃唯希咬牙,紅了眼。


  幾個黑西裝直接過來,坦蕩得完全不像一場綁架:“我們是梁總派來的,您要是想跑,可以,車總追得過人。”


  跑?

  單清風抬眸瞥了他們一眼,走了過去。


  覃唯希已經跑到窗邊,當看到下麵,停著足足四輛黑色轎車,他真是……


  梁經真夠拚的,為了一個單清風,那麽大架勢,比那次機場還多了兩輛,這是多想要單清風的命啊!

  覃唯希一回頭,看到沙發上單清風那個亮屏的手機,他皺了皺眉,去拿了過來,看到了梁江江的消息。


  他想了一下,發過去了一句話:“我是覃唯希,你爸剛剛派人帶走隸清風。”


  既然梁江江在那兒,那單清風出事的幾率至少要一半。


  不過覃唯希真想不通,為什麽單清風一點也不驚訝,像做好了準備一樣,就這麽跟那些人走了。


  如果單清風這次能活著回來,他發誓要問個清楚!

  其實很簡單。


  單清風坐在車裏,看著外麵的來來往往,完全猜到覃唯希的苦惱,答案簡單到什麽程度呢?


  得知梁經行動詭異後,他就料到今就是結束的日子了。


  他和梁經有一點是相同的,要麽不出手,出手就要一招製敵,非把敵人打入萬劫不複不可。


  梁經已經拿起煉,不落下來不算完。


  更沒有讓他單清風獨善其身的道理。


  這就是他平靜的答案。


  當梁江江站在醫院門口等到單清風的時候,她覺得她的心都是抖的。


  她不閃不避地走上去,站在單清風後麵的黑西裝詫異地看著她,還是叫了一聲:“梁姐。”


  可見是認得她的。


  單清風望著這顆棋子,沒什麽,邁步繼續走進醫院。


  “你就一點都不怕死嗎!”梁江江差點就要朝這一如既往從容不迫的瀟灑背影吼出這一句了,可是有什麽用呢,她隻能追上去。


  那幾個黑西裝麵麵相覷,也挺奇怪的,因為第一次見到急著去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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