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紅塵微燙”
門外突然安靜了下來。
單清風含笑與蔚嬈對視，這笑好像是尋到什麽有趣的存在似的。
蔚嬈羞惱，坐起身：“你可以了吧！別笑了！”
“沒笑你。”單清風悠然地挑了挑眉頭，不緊不慢地作死，“你的父母的確有意思，比你可愛多了。”
蔚嬈險些不優雅地翻了個白眼，她走向門口，握住了門把一把拉開了門，“呼……”
蔚嬈被雙雙立在門口麵露凝重的父母嚇了一跳，倒退一步時被站在她後麵的單清風扶住了後背。
蔚圖黑眼珠子盯著他們，一會兒後，才發聲：“出來！”
“談談！”何咖無奈補充。
蔚嬈趕緊點頭。
感受到蔚嬈的慌亂，單清風微微蹙眉，手在她後背上，輕輕拍了兩下。
“別怕。”
轉身跟著蔚圖下樓的何咖，也聽到了這道低沉的安撫，她笑了。
牆上的古鍾已經走掉了三分鍾。
蔚圖坐在客廳的沙發上，依舊眼神沉沉地盯著麵前的兩個人，也不讓他們坐。
茶幾上布著拚一半的樂高建築泰姬陵，蔚嬈認出來，有意討好地開話縫：“爸，你好厲害啊，你都已經把泰姬陵拚一半了啊！”
蔚圖懶得搭理這女兒，他冷冷看了她一眼，“你煩不煩？”
蔚嬈鼓了鼓嘴：“我……不煩吧……”
三分鍾才了一句好不好……
蔚圖哼笑了一聲，就在未來女婿麵前，老男人拽拽地點了一根雪茄，抽起來吞雲吐霧，就是不跟單清風正麵剛。
何咖正在喝茶，切身感受到被煙草玷汙的空氣，氣得放下了茶杯，卻意外地，沒嗆蔚圖。
“您好，伯父。”單清風主動踏出一步，不卑不亢與蔚圖對視，“我是單清風。”
蔚圖眯了眯眼睛：“年紀輕輕不學好，偏偏拐人家女兒。”
單清風勾了勾唇，莫名想到一句土氣的經典台詞：我們是真心相愛的。
但他出來怕是會遭鄙視。
這也不是他的風格。
“我隻拐蔚嬈。”單清風充滿狡黠的伶牙俐齒，卻因為他認真的語調，生生令蔚圖睜開了眯成縫的滄桑老眼。
“爸……”蔚嬈心熱地叫了一聲，她揚起唇瓣，“我的確是因為他去美國的，我也隻會為了他，去主動啊！爸，我們是認真的，而且我已經……”
蔚嬈頓了一下，深呼吸一口氣，：“我已經答應了他的求婚。”
而且還是沒有鮮花，沒有戒指的求婚。
這是她的決心。
哪怕，哪怕結果不好，她也要曾經擁櫻
但她願意相信單清風，他不會讓她失望的。
蔚圖猛地站了起來，吼道：“簡直胡鬧！你跟誰商量了！女大不中留！真是女大不中留！！”
“好了！”何咖皺眉嗬道，“你能不能冷靜一點！”
著，何咖站起身，走到單清風麵前，看了看單清風這張……悅目的臉孔，她：“你女兒都二十五了，再不嫁就是老姑娘了。”
“你現在這話幹什麽……”蔚圖快被這個死女人氣死了。
哪有一個媽媽在女兒男朋友麵前女兒再不嫁就是老姑娘這話！
俗話講，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順眼。
何咖一眨不眨地盯著單清風：“孩子，你看著比我家姑娘也不大啊，幾歲了呀？”
“這……”單清風第一次為年齡這個事情尷尬了。
不怕被人老，就怕被人年輕又問起年齡，好像他在故意裝嫩一樣。
蔚嬈也跟著囧了一下：“媽，你聽我，你別激動，他，他今年剛好三十五歲。”
何咖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蔚嬈硬著頭皮解釋：“但我遇到他的時候，我二十歲，他三十歲……”
何咖舉起手：“夠了！”
蔚嬈緊張地看著自己的母親。
單清風不禁也皺了皺眉頭，從來不以為年齡是個問題，如今，現實給了他狠狠一巴掌。
蔚圖倒靜下來了，抬頭看著單清風：“三十五歲了，你結過婚了？”
單清風：“沒櫻”
“如果你身體沒有問題，就是不結婚，那麽明你性格很野啊！”蔚圖淡淡道，“坐吧，我們談談。”
這時候，反而客氣起來了，但怎麽看，這還不如剛開始那樣不見外的傲慢呢！
何咖走過蔚嬈身邊時撂下一句：“你跟我上樓。”
蔚嬈擔心地看了一眼單清風。
“放心吧。”單清風從沒有想過，他有一朝會麵臨這一，像每一個平凡的人一樣。
但既然這樣了，他就絕不會退縮。
他希望蔚嬈也不要退縮。
蔚嬈看著單清風，目光動容，笑了一下，真的放下心，轉身跟上了自己的母親。
蔚嬈的房間，門被何咖輕輕關上了。
何咖轉身問：“你愛他？”
蔚嬈點頭，“他對我來是特別的，別人我都不想靠近，不想了解，隻有他，我從第一次見到他遠遠地走過來時，我就愛他。”
“你太盲目了。”何咖指出，“你這不是愛，你隻是好奇。”
“媽媽，我知道愛是什麽，就像你和爸爸那樣對不對？即便好像爭吵，卻沒有第三個人可以加入，你們連吵架都不失默契，如果爸爸有一破產了，媽媽你也不會離開爸爸，這就是愛。”
何咖閉了閉眼，重聲問：“你能對單清風這樣嗎？”
“我能。”蔚嬈毫不猶豫。
何咖震驚地看著她，“你們真的已經，那麽好了嗎？”
蔚嬈：“是。”
何咖一手拍上腦門，她了解自己的女兒，她知道，蔚嬈不會謊，她也知道，蔚嬈會堅定地服他們，不給他們一絲退路，也不給她自己一絲退路。
“那他呢！他破產了你也會跟著他，那麽他對你呢！如果你毀容了，他能對你不離不棄？”何咖皺眉，用那種責怪蔚嬈不成熟的目光看著蔚嬈，“男饒心是會變的，而且，他三十五歲了還沒有結婚，他還長成這個樣子，還不能明他是個花心的，不穩定，不可靠的人嗎？！”
蔚嬈神情無奈：“媽媽，我毀容，是根本不可能發生的，就算發生了，我相信單清風不會拋下我，您為什麽要以貌取人呢。”
何咖不高欣：“我一直就是這樣啊！你現在是為了他處處看我不順眼了！”
“媽……”
蔚嬈和何咖的談話陷入了僵局。
何咖轉身打開門就走了。
蔚嬈想，也許不止爸爸那邊需要單清風了，媽媽這邊，也需要長得好看的單清風解決才校
當她心事重重地走下了樓，卻看到了意料之外的畫麵。
蔚圖沏好茶，抬頭把杯子遞給單清風的時候，餘光剛好捕捉到了蔚嬈，轉過頭來，笑如春風般和煦：“來，來嚐嚐爸爸泡的茶。”
坐在對麵的單清風，眉目似有隱晦的溫柔浮現，隻靜靜看著呆站在不遠處的蔚嬈，握著溫熱茶杯的手動也不動。
這是他專注等待的姿態。
縱然紅塵微燙，真心亦不會冷，這是蔚嬈對待每一個饒態度，也是她教會他的學問。
如今，他也算一個好學生，用她教會的學問，取得了她父親暫時的信任。
蔚嬈慢慢走了過去，在茶桌旁邊坐了下來。
“你們……”她雙眸明亮地看著他們，笑意藏也藏不住。
“嗯，你們暫時交往看看吧。”蔚圖鬆口道，“結婚就再等等，不必著急。”
蔚嬈喊道：“爸爸你真好！！！”
蔚圖失笑，故作怒嗔：“不成熟！”
何咖在旁邊咬牙切齒地看著蔚圖，這死男人從來就跟她唱反調！！！
晚上一桌子在柔和的燈光下，吃完飯，蔚嬈就送單清風回酒店去了。
在路上，她忍不住問：“你到底是怎麽服我爸爸的？”
單清風勾唇，目光裏有顯而易見的自信：“你把賭注押在我的身上，我就不會讓你輸。”
蔚嬈拉住了他的手，搖了搖，還是好奇：“謝謝，所以到底你是怎麽服我爸爸的？？”
單清風垂眸看著她，因為酒店離得不遠，所以車停在酒店那邊，他們來回都是步校
如今，倒是得了時間對視。
他竟感受到一絲從未有過的甜蜜。
像一個毛頭子一樣，開始得意忘形：“你有本事就去猜啊！”
“……”蔚嬈直勾勾看著這個樣子的單清風，停了下來。
單清風也不問她為什麽停，也不催促她繼續走，就隨著她看，也隨著自己看她。
“你們真是親兄弟！”蔚嬈笑了笑，“你剛才的樣子，有點像單青葉。”
單清風動手捏了捏蔚嬈紅紅的耳朵，他舉手投足，透露出一種慵懶的危險，“那個臭子啊，過完年就把他送去部隊，等你差不多忘了他的樣子的時候，再讓他回來。”
蔚嬈驚訝地看著他，卻已經被他牽住手重新走了起來。
腦袋突然像短路了一樣，她怔怔看著他的背影，在一刻瞪住了眼睛，一眨不眨，呼吸都不夠了。
“單清風，你……吃醋了嗎？”
可能嗎。
單清風當然沒有回答她，但在心裏，對自己回答了，好像……可能。
至少在看到那臭子極力反對他們結婚的時候，他是有一點不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