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4一直在隱忍
那護士有些猶豫,“粥是有,不過都是很清淡的白粥,淩小姐,你想吃什麽口味的,我可以讓人去幫你買。”
很少會有護士這麽妥帖地去照顧一個病人,子蘇難免有些意外,可是一想到自己此刻身在何處,她倒是也釋然了。衝那護士淡淡一笑,“沒關係,白粥就行。”
護士點點頭,“那我去幫你拿來,你稍等一下。”
病房的門被人輕輕地帶上,子蘇一個人怔怔地坐了一會兒,想要上廁所,她掀開被子翻身下床,卻是半沒有找到自己的拖鞋,於是隻能赤著腳蹲在床邊著是不是提到床下去了,不過黑漆漆的好像也沒有拖鞋。
她扶著床沿站起身來,想著既然沒有拖鞋就隻能赤腳走過去了。因為病房有空調,所以地板也不會讓人覺得特別的涼,誰知道才踮起腳尖走了兩步,也不知道是不是睡得太久了,整個身子竟然一晃,差點摔倒,她連忙扶住牆壁,房門卻是在這個時候被人推開,子蘇以為是護士,抬眼望去的時候,卻是一怔。
竟然是聶昱謙。
聶昱謙也有些意外,還以為她在睡覺,誰知道一進門竟然到這麽一副場景
她身上穿著大大的病號服,藍白條紋,黑色的長發有些淩亂地披散在肩膀上,麵色依舊是蒼白的,不過比起昨然是好了不少,視線漸漸往下,硬挺的眉宇也隨即皺了起來,“你在做什麽?怎麽不穿鞋子就走在地上!”
那語氣有些嚴厲,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子蘇的心頭卻是陡然一暖。這般的語氣,其實一點都不溫柔,可是為什麽會讓她覺得,嚴厲之卻又透著幾分擔憂關懷?
“我……我上廁所。”沒有任何的排斥感,這句話就這麽順口而出。
聶昱謙的眉頭依舊是緊蹙著,不過高大的身子卻是極快地走進病房,他順手關上了房門,幾步走向她,彎腰就將她整個人抱了起來,“上廁所不要穿鞋的麽?我以前怎麽就沒有發現你還有這樣的壞習慣?”
簡簡單單的兩句話,其實真的沒有什麽特別的深意,可是為什麽聽在她的耳那感覺就是完全兩樣?
好像他們之間根就是親密無間的,所以這種細小的習慣對方都是了如指掌的。
或許是連聶昱謙自己都沒有發現,因為她比自己小幾歲,而他又是久經各種戰場的人,所以每一次去揣摩她的時候,總是帶著一種“嬌小”的感覺。
“我沒有找到自己的拖鞋。”子蘇的臉色微微有些不正常的紅暈,兩人之間這樣的情況也不是沒有過,不過總覺得經曆了那一場綁架之後,她好像對於他的感覺有很多的變化,她還沒有完全搞清楚,對於兩人之間太過親密的舉動還是帶著一些排斥,她伸手推了推他,“你放我下來吧,房間開著空調也不是很冷。”
“你不知道你現在是病人?”
“我”
“算了,我抱你去。”男人歎息了一聲,像是帶著幾分無奈,可是那語氣分明是前所未有的寵溺,讓子蘇受寵若驚。
他在說什麽?
抱她去廁所?
聶昱謙要抱她去廁所?!
她猛地反應過來,臉紅的跟熟透了的蘋果似的,雙手雙腳都開始掙紮起來,“別……我自己會去,這麽點路,就在邊上,聶昱謙,你快點放我下來……”
“吵什麽?”聶昱謙似乎是很不滿意她的嘰嘰喳喳不配合,性就將她整個人抵在了洗手間的移門上,雙手繞過了她的腋下,將她提了起來,讓她的雙腳站在了自己的腳背上,然後一手往下一滑,就托住了她的腰,不至於讓她太累,卻也不會直接赤腳站在地板上。
子蘇想動,可整個人都被緊緊地禁錮著,紋絲不能動。
他明顯是不著急著進去了,俊臉漸漸地揚起一絲魅.惑的笑意,那灼熱的呼吸因為太近,盡數噴灑在她的臉上,讓她的心跳越發的加快起來。他卻是邪氣地逼近她,深邃的視線在她臉上的每一個細微表情都盡收眼底,後卻是嗤地一聲笑了出來,挑起一邊的眉毛,“臉紅?你臉紅什麽?難道是在害羞?”
一語擊子蘇整顆心都要沸騰起來了,那原蒼白的臉色稍稍一染上紅暈更是明顯起來,她都不知道自己的眼神往哪裏放,可是心裏卻是在暗暗地罵自己沒有出息幹嗎臉紅?幹嗎害羞?!
隻是,那心跳的速度卻是無法自欺欺人。
她勉強別開臉去,說話的時候聲音都有些打結,“……我、我沒有,就是房間有點熱,聶昱謙你……你趕緊放開我,別靠我這麽近,我要上廁所”
“我不是說抱你進去了麽?”
“你……你別這樣,我又不是不能動,我自己會去,你放開我……”
“子蘇,。”
她的掙紮,他視若無睹,他騰出一隻手來,捏住了她的下巴,適合的力道不會讓她覺得絲毫的疼痛,然後一點一點扳正她的臉,那帶著幾絲病態的紅暈像是在一張白紙之上暈開的一朵朵桃花,讓人心神蕩漾,他有些情不自禁地靠近她,低沉的嗓音格外暗啞,“臉紅什麽,你哪裏我沒見過?”
這個男人……有時候就是這樣,邪氣、霸道、無賴,和.平常那個深沉的讓人猜不透絲毫的聶昱謙簡直就是南轅北轍。可是不管是哪樣子的聶昱謙,其實對於她來說,她都不會有任何的感覺,為什麽這一刻心跳會這麽的快?像是真的要從喉嚨口蹦出來似的,難道真的如同是他剛才說的那樣
她臉紅?
因為她害羞?
她能地否認了這個念頭,想要別開臉,無奈下巴被他緊緊地扣著,她動彈不得,有些莫名的惱火,“你……你能不能放開我?”
分明是想要咬牙切齒說出來的話,到了他的耳卻仿佛是帶著幾分嬌氣。其實她很少會給自己這樣的感覺,因為她在自己的麵前就像是一隻刺蝟,以往不管是自己說什麽,做什麽,她總是要反抗到底,怎麽可能像現在這樣?臉蛋紅紅,眼神閃躲,明明也知道她沒有任何別的用意,可是卻還是讓他覺得心猿意馬,總覺得這樣一種欲拒還迎的姿態讓他所有的底線都已經悄然不見。
“我當然不能放開你。”他的拇指緩慢地摩挲著她的下頜,嗓音更是暗沉了幾分,“乖一點,聽我的話,我不會把你吃了。”
大概也知道她急,他倒是沒有再堅持將她抵在牆上,雙手一用力就將她抱起來,伸出腿,穩穩地踢開了移門,然後抱著她走了進去。
子蘇是連耳根都紅了個徹底,但是她也知道,這個男人就是這樣霸道強勢,他要是決定的事情,別人自然不能反對,這會兒要讓他放下自己出去也不太可能,她隻能硬著頭皮開口,“那、那你出去外麵等著,我好了……好了再叫你。”
瞧她這樣一副渾身不自然的樣子,聶昱謙也知道她個性很是保守,不想再繼續為難她,於是點了點頭,將她放下就直接走出了洗手間。
子蘇這才快速地解決好,剛剛提起褲子,聶昱謙那高大的身影就從外麵閃了進來,她尷尬地想死,連忙蓋上了馬桶蓋,伸手按下了衝水的按鈕,低垂著眼簾任由他抱著自己上了床。
其實心不是毫無感覺的,她又不是什麽冷血動物聶昱謙這樣的人,一貫都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可是他近為了自己,做了很多讓人咂舌的事情,包括剛才抱著她上廁所,她會覺得受寵若驚,可是更多的還是那些無法仰止的感動。
“我聽護士說你睡了一有感覺哪裏不舒服麽?”幫她掖了掖被子一角,他顯然並不打算馬上離開,反而是坐在了床沿邊,問她。
子蘇靠在厚厚的針頭上,搖了搖頭,“沒有。”想了想,就把這幾直都悶在胸口的問題給問了出來,“我爸媽呢?”會就道是。
“他們就住在你邊上。”
子蘇的眼神不有自主地往他的臉上瞄,其實也知道那爸很為難他,不管之前他對自己做過多少過分的事情,事到如今,她卻已經不想再去怨恨什麽。在經曆了聶立言的事情之後,她忽然就覺得,其實聶昱謙也很可悲,他什麽都不知道,同樣被蒙在了骨子裏,傻傻地為了自己的弟弟來報複自己,可是到頭來,玩弄的卻隻是他自己而已
也許別人不會懂得那種被人欺騙的痛苦,可是她卻是可以感同身受。
聶立言這三個字曾經在自己的生命之有多麽的重要,那麽他在聶昱謙心地位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被信任的人欺騙,她有多難受多絕望,聶昱謙絕對會比自己更甚。
她可以哭,可是怒罵,可是反駁,可是他卻什麽都不能做,她得出來,他一直都在隱忍。
也許就是因為這樣,所以她對於他的排斥不由自主地少了很多……
“那她的雙手有些拘謹地放在被子上麵,十指不斷地糾纏著,低低的嗓音卻很是真誠,“那不起,我爸爸他太激動了,謝謝你沒有和他一般見識。”
他是什麽人,也不是什麽人都可以往他的臉上揍一拳還是可以毫發無損,讓他依舊開口喊一聲叔叔的。
曾經無數次的希望她真的會乖乖地臣服在自己的身下,不管是身,還是心,她從來都不肯屈服,就像是頑固的雜草,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可是現在她竟然乖乖地對自己說“對不起”,聶昱謙心陣苦澀,沒有那種得到之後的滿足感,反而是悵然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