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我賭你的命
“淩子蘇,你這個該死的女人!”麵前的男人顯然是被氣到了,可是子蘇真是不知道自己哪裏說錯了話,她隻見到他那黑沉沉的瞳孔急劇地收縮,陡然一上前,伸手就習慣性地扣住了她的下巴,將另外一隻手中的酒杯隨手往邊上一擱,繞過了她的纖腰就將她整個人往他自己的懷裏一扯,兩人頓時緊緊地貼在了一起。
子蘇被他的舉動搞得有些措手不及,掙紮和拒絕的動作還沒有做出來,下一瞬,他冷笑一聲,逼近她的呼吸寒聲道:“你知道不知道,有時候我是真的恨不得直接弄死你算了,你這個自作聰明的愚蠢女人!”
“你……你放開——”他靠的自己好近,那種太過熟悉的男性氣息,一如他的為人,那樣的霸道,明明是在這樣尷尬的地方,她的心髒卻是不受控製地猛然跳了起來。
“你就這麽想死是不是?”他置若罔聞,也視若無睹她那點微弱的掙紮,咬牙切齒的嗓音霸道的宣布,“可以,你要死也隻能死在我的手上!我說過了,你淩子蘇就是我聶昱謙的女人,這個世界上除了我,誰都不可以要你的命,連你自己都不可以!”
子蘇整個人猛然一怔,連同掙紮的動作也徹底僵硬住。
周圍的叫囂聲,海風呼呼的聲音仿佛都慢慢地消失了,這一瞬間,她好像是隻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撲通撲通格外的用力,震撼著她的胸膛——
她這是……怎麽了?
她瞪著一雙大大的眼睛,看著他,他忽然一反手,那隻扣著她下頜的手直接繞過了她的後頸,原本帶著戾氣的眸色卻是忽而變得沉沉,手掌扣住她的後勁,拇指輕輕地摩挲著她的肌膚,俊美的臉龐一點一點地靠下來,子蘇的心跳都要停止了,她以為他會對自己做什麽,那口氣就卡在喉嚨口,他眼底閃過一絲複雜難辨的神色,然後忽然貼著她的唇,低低地說:“一會兒我讓你走,你就走,珞席奕在碼頭會接應你,聽到沒有?”
子蘇又是一震,他這是……這是什麽意思?
隻是這一次她還沒有徹底反應過來,原本抱著她的男人卻是忽然放開了手,聶昱謙神色自若地端起一旁的酒杯,看著不遠處走過來的男人,他越過了子蘇就直接往前走去。
“今天晚上的賭局可以開始了,我已經挑選好了地方,我們坐下來賭一盤怎麽樣?”是縐蕭漠的聲音,子蘇本能地轉過身去,正好看到聶昱謙挺拔的背影麵對著自己。
“樂意奉陪。”聶昱謙語氣淡淡。
“那我就不橫刀奪愛了,淩小姐就交給你照顧了,就讓她坐你邊上吧。”縐蕭漠笑眯眯地衝不遠處的子蘇舉了舉酒杯,真是一幅友好到極致的樣子,“我們進去吧。”
子蘇有些恍恍惚惚地跟著兩人進去,賭局開始的時候,她靜.坐在一旁,眼睛盯著桌麵,其實心思卻不完全在這上麵。
她腦海裏反反複複的都在想著剛才聶昱謙對自己說的那番話,他到底是什麽意思?
他的意思是要救自己麽?可是他分明——
或者真的如同是他所說的,這個霸道的男人連死都不願意給自己太多的自由,他就是覺得自己是他的所有物……
思緒太過紊亂,她下意識地交叉著雙手,卻不想手指無意識地碰到了自己食指上的那枚戒指。她心頭微微一跳,這是剛才縐蕭漠強行給自己帶上的,她手指動了動,有好幾次都幾乎忍不住想要去摩挲一下那枚指環,但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麽原因,最終她還是控製住了自己的衝動。她甚至不願意再低下頭去看清楚它。
今天晚上所有的一切都仿佛是被籠罩在一層茫茫的霧靄之中,她覺得越是想要費勁去想,就越會複雜難辨。
正當子蘇兀自沉默地走著神,桌上的局麵也陷入膠著狀態。
對局的二人風格迥異,一個沉穩內斂,一個則步步緊逼,推向中間地帶的籌碼越加越多。縐蕭漠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牌,往桌上輕輕一扣,眯著眼睛仿佛胸有成竹,“再加十萬。”
話音剛落,艙門外便走進一名手下,剃著光頭的高大男人走過來貼在縐蕭漠的耳邊低語了幾句,然後把手機交給他。
子蘇看著那人,不知道為什麽,心髒緊了緊。
縐蕭漠坐著沒動,靜靜地聽了幾秒之後才掛斷電話,下一刻變了臉色,徑直起身過來抓住子蘇的胳膊。
縐蕭漠與子蘇之間的距離並不太遠,而且動作太快,幾乎是臨時發難。子蘇被猝不及防地拽得一個踉蹌。
“你什麽時候通知他們的!”
安隱味味。“縐蕭漠!”
在場的兩個男人幾乎同時開口,聲音竟一個比一個更加嚴厲冷酷。
聶昱謙已然推開椅子站了起來,臉色陰沉地看向縐蕭漠,“你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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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走,好不好?
聶昱謙已然推開椅子站了起來,臉色陰沉地看向縐蕭漠,“你做什麽?”
“應該先問問她。”縐蕭漠臉上的那一張虛偽溫和笑臉早不複存在,他隻是冷冷地說,“我的人剛收到消息,有大批警察跟在我們後麵。今天的會麵,在這個地方,我想大家都知道,絕對不會有警察過來,除了這個圈子裏的人,在場的其他人,就隻有她!”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子蘇有些茫然,她想睜開手腕,結果手臂愈加吃痛。
聶昱謙向她看了一眼,語氣冷靜地說:“和她無關。”
“什麽?”縐蕭漠揚了揚眉。
聶昱謙不再解釋,他上前兩步拉住子蘇的手,“縐蕭漠,把她放了,警察而已,你怕什麽?就算把你帶進去了,你也有的是辦法越獄,放了她,今天晚上至少我不會和你對著來。”
說完他手上微一用力,正想將子蘇拉向自己身邊,可卻覺得掌心某處微微一痛,仿佛被什麽東西刺中,那種痛感輕微得一觸即逝。
他眉頭一皺,腦海裏仿佛是閃過了什麽,卻沒有多想什麽,手上略作停頓之後就把子蘇拽了回來。
或許是還不想和聶昱謙正麵衝突,又或許是自己心裏也不是那樣肯定,總之縐蕭漠在聶昱謙出手之後便鬆了力道,任由子蘇回到聶昱謙的身邊。“也許。”
他垂了垂眼簾,隨即才挑起一邊的眉毛,神色明顯有些不快,但嘴上還是說,“大概這件事和她無關。也許是我太緊張了,我都忘記了,從昨天開始她就一直和我在一起,我一直都監.視著她,她也不可能會通知警察,剛才是因為手下的人跟我說,帶隊的是那個葉少風,所以我才會有這樣的反應。”說著轉頭吩咐手下,“你,去查下到底是怎麽回事。”
手下聽命走出去,縐蕭漠這才又施施然坐回椅子上,懶洋洋地說:“賭了一晚上也沒分個輸贏。不如下局我們賭大一點,你的意思呢?”
“你想賭什麽?”聶昱謙問。
“昱謙,你現在回c市發展了,還要兼顧北美那邊的地盤和生意不嫌麻煩麽?”縐蕭漠麵帶笑意,那個說話總是溫和禮讓的男人重新歸位,他五根手指輕輕叩擊著桌麵,單調的聲音在艙內回蕩。
“怎麽,難不成你也對&有興趣?”聶昱謙似乎一點都不意外,相反地,薄唇邊也露出一個輕微得笑意,語氣透著幾分譏笑和不屑,“也是,你現在連c市都待不下去了,這邊做事總是畏畏縮縮的,到底是不太舒服。不過你隻是想要&的話,是不是太小了?”
縐蕭漠是聰明人,自然聽得出聶昱謙話中的調侃味道,他臉上的笑容一僵,唇畔抿了抿,有些咬牙切齒地反問,“你說什麽?”
“我說,這個賭注太小了。”
他看著縐蕭漠的臉,語氣幾乎是慢條斯理的,“我想要的,是你的命。我猜想,你對我的命也同樣感興趣吧。”
子蘇在一旁聽了幾乎倒抽了一口涼氣,不禁側目看向聶昱謙。
他怎麽可以這樣?這幾句話從他嘴裏說出來,竟然輕飄飄地仿佛是在談論天氣一般,她以為他們隻是來賭錢的,雖然也想過今天晚上沒有這麽簡單,卻是怎麽都沒有想過,他們竟然會這麽明目張膽的賭命!
子蘇睜大眼睛,來來回回將對峙的倆個男人看了看,兩人都十分的淡然。很顯然,他們彼此之間對今晚的聚會早已有了某種默契,所以不論哪一方對這樣的局麵都並不吃驚。
簡直是瘋了!
子蘇覺得喉嚨有一點發緊,或許是感覺到氣氛微妙的變化,仿佛危機一觸即發,她忽然擔心這個荒唐的賭局一旦真的開始,而聶昱謙輸掉了,那該怎麽辦?
眉頭幾不可見地輕輕一跳,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這個時候,她其實是有多麽的擔心這個她恨不得一直都撇的幹幹淨淨的魔鬼的生死。
一念未歇,隻聽見縐蕭漠開口說:“當然。”
子蘇本能地揚起頭來,一眼望過去,對麵的男人那雙黑沉沉的瞳眸深處有一絲光芒輕輕一閃,仿佛是某一種很是}人的信號。
她心尖微微一跳,兩條秀眉也不由自主地蹙了起來,為什麽就是有一種很怪異的感覺?
縐蕭漠似乎無比自信地朝聶昱謙笑了笑,“既然玩得這麽大,那麽我想應該給你一點時間,好好和你的小寶貝告個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