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生死相見,陰陽兩隔
困,非常的困。
身體早已疲憊的極限,冷麵成為殺手之前那地獄般訓練都沒有讓他這麽累過。
他現在隻想好好的睡一覺,什麽都不管什麽都不顧。
可他知道此刻絕不能睡,他見過不少並肩作戰的隊友這個時候睡下,有的長眠於巨龍雪山,有的長眠於魔王峽穀。睡前好似有地獄的死神在耳邊呢喃長眠的歌謠,不斷誘惑者人們迎接死亡的懷抱。
等等我不是死了麽?自己身體化為灰燼的那一刻清晰的印在他的腦海裏,從皮膚到肌肉最後是骨骼層層剝開,血液內髒全部噴湧而出在漫傷害中一寸一寸化為飛灰。
他活動活動四肢,看著手腳有些纖細。他的肢體十分的僵硬,也不像是自己的身體?他長年風吹日曬的執行任務,手上的握劍磨出的老繭堅硬如鐵,身上常常會出現劍痕還有魔法的灼傷。
他曾失手滑入油鍋中,那炙熱滾燙的熱油對於他的手來都如同瘙癢。
而此刻他的手如同花季少女,膚色白皙甚至還有些滑膩。
頭痛欲裂,伴隨這強烈的眩暈福感覺整個世界針紮般旋轉。
曾經職業殺手養成的習慣讓他忍住這鑽心的疼痛,鋼鐵般的意誌強迫自己睜開雙眼觀察周圍。
冷麵殺手可不僅僅是個笑話!
這就是地獄麽,他皺眉看著周圍。
腳下的一片冰涼,地麵有幹涸血跡。他掃視四周觀察是否有潛在的威脅。
屋子很,擺放事物更是簡單。看起來沒有活物,沒有魔法陣,沒有陷阱,更沒有牢籠,一切看起來無比的正常。
再仔細打量,冷麵發現這屋看起來格外的精致。甚至精致的有些過分。
潔白的牆麵一層不染,地麵上雖有血跡,下麵的地板卻光滑無比。細膩的好像少女的肌膚,潔白的好像空的雲彩。
這種純色的瓷磚他隻在教廷或者神殿見過,尋常人家可用不起這樣的奢侈品。
頭頂上麵散發著溫暖的燈光,燈光格外的明亮。不是昏暗的燭光,更不是熏饒煤油燈光。那燈光好像祭祀釋放的生命之光。讓整個屋子沒有絲毫陰影。
有一個純白的陶瓷浴缸,是那種貴族才能夠用到的珍貴陶瓷製作,上麵的銀色水龍頭散發著金幣的魅力。可以想象美人在浴缸中嬌媚的模樣。
他心的打開水龍頭,裏麵隻是咕嚕作響並沒有泉水流出。看樣子沒有有毒液體,應該暫時安全。
浴缸上罩著薄薄的灰塵,看樣子已有一段時間沒有使用過。
還有一麵鏡子,鏡子是長方形邊角切割的非常圓潤,一看就是高超技藝的玻璃匠人精心製作而成。邊框上竟然還有光芒映襯好像懸浮起來一般。這得需要多麽精細的魔法供應才能夠得到這樣的奢華房間。
難道這裏就是堂?畢竟在冷麵看來,人死之後不是上堂,就是下地獄。
這堂還有一扇禁閉的房門。那裏可能就是堂的入口。
一尊奇異的橢圓雕塑,似乎是一座微型水池。
這種儀式感像極了財閥貴族的做作調性。
冷麵抬起頭,看到鏡子裏麵的自己。
那個是瘦瘦弱弱的男孩,皮膚看起來非常蒼白細膩。至少是優渥生長的少爺。
不必在陽光下耕田勞動,從享受足夠的營養滋潤。貼身女仆日夜照顧才能供養出這般養尊處優的少爺。
而且鼻梁上掛著黑色的鏡框,讓本就陰柔的麵龐更顯出幾分柔弱。
難道自己靈魂寄宿到個貴族少爺體內?
他有些疑惑的抬首捏了捏自己的臉,有些不敢相信這竟然是自己。
鏡中人看起來很陌生,卻有有些熟悉。
冷麵看著看著麵容從疑惑到震驚,從震驚道眼中泛出難以置信的神情。
刺痛的腦海中閃過一道記憶,那熟悉的名字讓他淚如泉湧。
冷麵撐著鏡框看著裏麵的自己,那表情似哭似笑五味陳雜。
他沒想到兩人會以這樣的方式再次相見。
冷麵殺手一生的好友,最偉大的傳奇職業大魔導師·張,好久不見。
或者叫老友這世界的名字。
張盾。
原來這就是行者的世界,相對於莽荒的魔法世界,這裏顯然要更加適宜生存,或許這裏真的就是冷麵幻想之中的堂。
可自己為什麽會在好友的身上?那張盾的靈魂又到哪裏?
腦海中又閃過一段記憶,是張盾拿起匕首自殺的那一刻。
地上的匕首依舊躺在那裏,上麵血跡斑斑。冷麵抬起左手看著手腕上深入淺出的傷口,正好能夠對應上匕首的刃口模樣。
看樣子張盾真的是自殺身亡,而傷口有些微微發臭,意味著死亡的時間並不短暫。
他為何會死?冷麵有些悲傷更不明白。
而自己為何複活?冷麵不相信無緣無故的自殺,更不相信是因為自己的幸運複活。
在他的印象裏他從不是會輕易尋死的人,對於魔法世界的熱愛他甚至超越那些所謂的史詩職業英雄。
一花一草都能夠吸引他的注意力,對於生活擁有如此熱情絕不會輕易的離開自己所熱愛的世界。
冷麵及時將情緒收回,或許外界還有未知的危險等待著他。這個時候更應該活下去。
在他看來這定然是好友生前的執念,才讓自己這樣本應死去的冤魂複活。自己身上寄托著張盾的希望,就算是麵對死亡要實現對於好友的承諾。
看著地麵上鋪滿的血跡,他脫掉上身的衣服開始仔細的擦拭身子。
他能夠聞到自己身上異樣的味道,如果不清理及時。或許就會被聞出來。
那個味道他很熟悉,名叫屍臭。
好友的身體都臭掉了,竟然能夠讓自己複活。他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
附近沒有其他液體,他隻能用藍色的香水來擦拭身體。好在那個味道並不難聞。
這是職業殺手曾經的好習慣,絕不會在殺人現場留下絲毫的痕跡,哪怕這隻是自殺。
以現在自己的身體狀況他可沒有辦法解釋,為何地麵上滿是幹涸的血跡。
浴缸沒有水,來清理地麵。雕塑之中的藍色香水對他的幫助很大,那裏麵似乎有檸檬的味道讓他都有些忍不住想要喝兩口。
看來胃空空許久,讓他已經有些饑不擇食。
不過他還是冷靜的先擦拭完這一切,無論是自己的身體還是地麵,都被他擦拭的一塵不染。
將汙水和衣服一起丟在水池裏麵。雕塑還有優雅的蓋子能夠將香水隱藏起來,正好能夠暫時的掩蓋這些汙血。
感謝這屋裏有這樣的美麗雕塑。剛剛做完這一切,他還是沒有隨意的打開那個房門,外麵是怎樣的他完全不知道。
而且張盾的這具身體的協調性要比他想象的差的多。
那柄自殺的匕首被他心的藏在褲子裏麵。這是他唯一現在保命的東西。
刀刃並不鋒利,可勝在輕盈。刀柄的材質很是奇異,十分輕盈有具有不錯的韌性。
這時候門外突然有聲音響起。咚咚咚!
房東老王正在路邊下著象棋,想要殺殺這老趙頭臭棋簍子的銳氣。
突然被一陣電話呼來打亂了他的好興致。馬上就要將軍了誰這麽沒顏色。
這兩老趙頭可是贏了他好幾盤,好容易到賽點卻有人來打攪他,他十分不爽。
區街道大媽打電話警察叫他過來開門。
難道自己那房子出了什麽事兒?老王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穿著拖鞋就趕了過去。
至於那個臭棋簍子,下次教訓他也不遲。
幸福區那個一居原本租給了一個年輕人。難道這子犯了什麽事兒不成?
“李警官,這子不會真的犯了什麽事兒吧。隻要您一句話,咱絕玄武群眾絕放過這種違法亂紀之人。”
李警官四十來歲麵容有些嚴肅。“我們接到群眾舉報,這間屋子最近惡臭不斷,我們進去看看別出什麽事兒。”
“不會是下水管壞了吧,別淹壞了我的那老家具。那都是老物件呀。這得找相關部門給賠償呀。”房東老王一副心疼不已的模樣。
李警官心內不住的翻白眼,這種老區出租的屋子裏哪裏會有明值錢的家具,不過是找個理由占便宜罷了。
“我就讓這子好好收拾收拾屋子,結果沒想到還這個德校您放心一會兒進去好好教育教育他。”
李警官隻是點頭,心情有些沉重。隻能希望這惡臭不是自己心中所想的吧。
裏麵的年輕人前幾日已經在網上發了自殺的帖子,作為工作二十多年的老網警本應在更早的時候及時趕來,可惜那些遊戲的憤青們早已將那帖子淹沒。就算是他也沒有能夠及時的察覺這條淒涼的留言。
就在早上有如話舉報幸福區有一居室不斷傳出惡臭。
可下水管道並沒有人保修,上下租戶也沒反應漏水。
李警官這才察覺不對連忙趕來。
裏麵似乎無人回應,老王直接掏出腰間滿滿的鑰匙找到屬於這一居室的。
“哎這房子太多,找個鑰匙都得找老半的。”老王不由的炫耀。
李警官麵無表情,老王頓時覺得自討沒趣,乖乖的將門打開。
屋子很整潔,沒有絲毫淩亂的模樣。看來住戶不是個邋遢的人。他熟手摸了摸入門的鞋櫃上,上滿有一層淺淺的浮灰。看來這裏有一段時間無人打掃。
李警官似乎聞到了更加強烈腐爛味道,他心又沉重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