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騎熊墜落的兩人
他們這一次來到的空間是Ⅳ區70號。
來到新的空間,辛溯並沒有先看看周圍的環境,而是問起了臨走時水麵上的倒影。
“你剛剛有沒有看到水裏有個影子?”
“什麽影子?”
“就是,就是一隻渾身冒著火的大鳥,感覺得有這麽大。”著,辛溯用手誇張地比劃了一下。
巴欽被她的動作給逗笑了,“哈哈哈,你太可愛了。”
“你笑什麽,我跟你正事呢!”辛溯被笑得不知所措,“你不是那個空中花園是你的私有物品嗎?那鳥又是怎麽回事?那麽大,還燃著火?”
直到笑夠了,巴欽才認真地同他解釋,“你口中燃著火的巨鳥,也是魔神,菲尼克斯,我覺得他應該是我們裏麵最出名的吧,你竟然不知道?”
“菲尼克斯?”辛溯歪著頭想了好一會。在她現存的記憶中,確實沒有出現過這個詞語。“不知道,沒聽過。”
“對哦,忘記了,你失憶了。”巴欽猛地一拍腦袋,“等有機會介紹你們認識。現在還是專心找你丟失的記憶吧。”
也對,還是找記憶至關緊要。辛溯從這件事中回過神來,開始觀察起這個新的空間。
等等,這個空間,怎麽這麽眼熟?
他們出現在一處院落裏。長長的木質走廊,房簷下掛著帶有烏龜圖案的暗紅色裝飾旗,房外是怡饒院之景,他們甚至還能聽見不遠處有流水的聲音。
那個裝飾旗上的圖案……不是烏龜,是玄武!她記起來了,這是她穿越的第三世,洛蓮那一世。
當時她也把那個圖案認做了烏龜,然後洛漠非常嚴肅地指正是玄武,還玄武是洛氏家族的守護神。
轉眼間,巴欽就又改變了他們的服飾。
這次辛溯不用回頭都能想得到他自己變成什麽樣了。
現在回想起來,還是會覺得心有些痛。被最信任的人,最愛的人,從背後一箭穿心,那種滋味,她連旁觀都不願旁觀,連想都不願再想。
她到現在都不明白為什麽在短短一個月之內她就覺得自己愛上了洛漠。隻是因為他長得好看?那自己未免有些太膚淺了吧。
辛溯聽見了水花濺起的不規律的聲音,也聽到了那個牢牢記在心底的略帶磁性的嗓音:“醒得這麽快?”
“你是誰?”這個聲音她也熟悉,就是曾經的自己。
辛溯匆匆下了馬,在走廊盡頭轉個彎,就能看到一個男人現在岸邊,一個女人泡在溫泉裏。
是這個獨立空間裏的洛漠和洛蓮。
不一會,洛蓮就倒入水中,洛漠將她救了上來。
竟然跟那一世的場景一模一樣?
“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這麽愛臉紅?發燒了嗎?”洛漠一邊著一邊探了探洛蓮的額頭。
為什麽會一模一樣?不僅僅是對話、動作,還有洛漠肩頭的一縷濕濕的發滑落的時機、角度以及隨之而來洛蓮的臉紅,都分毫不差。
不是一個世界,還是夢中的場景,怎麽會一模一樣。難道這裏其實並不是下一世,還是在幻若之境中?
想到這裏時,辛溯愣住了。她該怎麽分辨現實和幻境?在幻境中時,她被雷劈的痛是真實的,在幻境裏的幻境中時,雖然劈來的雷比不得雷劫,但那痛也是十分真實的。那麽,最後一次雷劫,是現實,還是又一層幻境?
就在辛溯被自己莫名其妙的想法繞得頭痛時,一直安安靜靜地纏在她手臂上的蛇有了動靜。它仰起蛇頭,朝空不斷吐著舌頭。
“布鬆要來了。”
身後的聲音嚇了辛溯一跳。回頭一看,原來是化作洛漠模樣的巴欽不知道什麽時候跟上來了。雖然他們樣子一樣,但辛溯還是可以通過聲音區分真偽的。
“啊——”
辛溯隱隱聽到一聲尖劍她抬頭,發現空中好像有個黑點高速向這邊飛來。
巴欽指了指黑點,“你看,這就來了。他還挺快的。”
不對啊,這尖叫聲,好像不是一個人發出來的。
等黑點飛近了些,巴欽才發現飛奔的熊上麵,載了兩個人——確切的,有一個人是趴在……
熊的腦袋上!
“熊,要著地了,快刹車!”布鬆看著越來越近的地麵,驚恐地大喊。
熊的視線被擋住了,它隻能盲目地聽從布鬆的指揮。
但是吧,在這個封閉的空間裏,慣性是存在的,熊是及時停住了,它身上的兩個人卻被甩了出去。
不幸中的萬幸,他們摔到了院落裏茂盛的樹叢鄭
辛溯被眼前的一幕給嚇到了,“他們,應該不會摔死吧?”
巴欽聽到她的問題,還真就托著下巴裝作認真思考的樣子,“嗯……布鬆應該不會。不過趴在熊頭上的那個也許會哦。”
“啊?”辛溯一聽,慌忙就往兩人墜落的樹叢處跑去。
巴欽則跟在後麵一邊走一邊偷笑。他當然知道熊頭上的人是誰,也當然知道這個人是斷不會因為這種事輕易就死掉的。
在上及時刹車的熊大概知道自己犯了錯,灰頭土臉地走了下來。
巴欽的花馬以滑稽的步伐走了過來,用坐騎之間的通用語嘲諷道:“唉,看來某些熊的坐騎證怕是要重考嘍。”
黑熊一聽,這個氣啊,“你還好意思?你之前要不是把我扔在後花園,我也不至於累得氣喘籲籲載著布鬆來找你們。”
花馬打了個鼻響以示不屑,“不要狡辯啦,技術不好就練唄。要不你求求我?我可是上一屆坐騎比賽的冠軍呦。”
“嗬呸,心我一掌給你拍成泥!”黑熊著,作勢就要往花馬腦袋上拍一掌。
花馬瞬間蹄下生風,一眨眼就跑到了領先於他們很遠的巴欽身邊,“略略略,有本事你在巴欽的麵打我啊。”
黑熊被噎了口氣,但又不得不跟了上去。
跑在最前麵的辛溯最先看到了一個倒在地上的人。咦?這裝扮怎麽這麽眼熟呢?
手臂上的蛇不停地朝上麵“噝弑地叫著。辛溯抬頭,才看見被掛在樹上的布鬆。
辛溯“噗”了一聲,但她馬上就把笑憋了回去,還不停地在心裏勸自己:沒什麽可笑的,不就是頭發上沾了樹葉麽?不笑,咱不笑!
“辛溯?”
這一聲呼喚讓辛溯的目光立馬從樹上的布鬆轉到了聲源處,隨後她瞪大了雙眼,“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