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融合
在鏡元的體內,辛溯見到了那兩塊陰陽玉佩。
玉佩上刻著華麗的紋路,辛溯被它們所吸引,手指不自覺地觸了上去。
一瞬間,一幅山河壯麗的景象便出現在她的腦海之鄭
她從未見過,因而也不知如何去形容。
地仿佛剛被劈開一般,不像,昏昏沉沉,地不像地,霧靄茫茫。山峰的棱角無一處不是尖銳的,大海的邊際無一處不是荒蕪的。
除了震驚,她便沒有別的表情了。
佛珠解釋:“這是陰陽玉佩剛被造出來時的場景,這個世界尚處於剛剛成形的時期。”
“那現在呢?”辛溯呆呆地問。
“可能已經過去一億年了吧。”
一億年,那是怎樣一種概念?不僅是作為隻活了一的蘑菇,還是作為一個壽命最多不會超過兩百歲、目前隻過了十幾年的人類,辛溯實在是無法理解。
接下來,就有信息鑽入了她的腦子裏。一番吸收後,她意識到這是毀掉玉佩和風洞的辦法。
她現在作為陽玉佩,需要和陰玉佩融為一體,然後霸占鏡元的身體。
當玉佩和生命體融為一體後,它的本質也變成了生命體。然後,這個生命體需要親自進入風洞,在風洞中將這個世界的大門和另一個世界的大門同時封住。
這樣做的後果就是,這個生命體會被永久地困在風洞內,等待著他的將是比萬萬年更長久的時間,比妖獸經曆的還要久的孤獨。
伊鷺打算等待玉佩徹底融合、鏡元沒有生命危險之後,強行將玉佩和鏡元剝離。等他的母親從風洞中逃出,他便將玉佩送入風洞中,啟動法陣,然後爭取在風洞閉合之前逃出去。
是的,伊鷺並不知道,隻有玉佩與生命體融合,才具有徹底關閉風洞的能力。
可現在,辛溯知道了。
“生命體?我不就是生命體嗎?我這一世,就是蘑菇啊!”辛溯開心地蹦了起來,“不需要鏡元的身體,隻要陰陽玉佩融合,我便可以關閉風洞了!”
“你為什麽這麽開心?”佛珠不解地問,“犧牲一個你,看起來很劃算,可是對你來並不公平啊?”
“這隻是在虛擬空間裏嘛,又不是真的犧牲。”辛溯含糊地回答。
“你真的單純的以為這裏隻是虛擬空間嗎?”佛珠反問。
這句話還真就問住了辛溯。
倘若她穿越的第一世,也上演了這樣的故事,她沒有穿越到下一世,而是意識依附到玉佩上,她是否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倘若她根本不是穿越來的,而是真真正正隻存在與這個世界的一棵蘑菇,她也會這樣犧牲自己嗎?
又倘若,她不是蘑菇,不是隻有一的生命,她可以活很久,可以看遍壯麗的山河,她又會不會如此輕易地放棄自己的生命?
她不知道,畢竟這世上沒有那麽多倘若。
但是啊,她不想看見伊鷺難過啊,不想看見伊鷺和鏡元分開啊。
正如她不想看見洛漠將洛蓮視為替代品,不想看見榕傷害百味,不想看見地藏對狐夢生無情。
雖然她不是她們,但也曾做過短短一瞬的她們,也體會過她們的喜怒和哀樂,她們的感情真實地傳達到了她的內心。
伊鷺和鏡元,他們明明都想要保護彼茨。
思考了良久,辛溯給出了答案:“無論是不是虛擬空間,我都隻是一個過客。既然是過客,為什麽我不可以選擇成為神明呢?對,就是神明,神明是最無私的,是可以拯救一切的。所以此刻,我是以神明的身份做出選擇的。”
這話完,她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而且還笑出了眼淚。
“抱歉,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麽會這麽想,你就當我發神經吧。”
佛珠歎了口氣,“就沒有你這樣的神明。算了算了,反正也隻是虛擬空間,等故事結束了,他們的記憶也會被返回,我們好去下一個虛擬世界。”
就話這麽會功夫,陰陽玉佩已經融合成功了。
伊鷺用自己的力量將玉佩取出,與此同時,陰暗的空被劈開了一個巨大的裂口,颶風從裂口中呼嘯而出。
這便是風洞。
妖獸通過扶汐的眼看見風洞被打開了,它也看見,玉佩已經不隻是個死氣沉沉的物件了。
玉佩有了生命。
鏡元和伊鷺都沒有死,那又是誰與玉佩融為了一體?
扶汐感受到了妖獸的疑惑,他:“是蘑菇,玉佩裏麵的生命,是蘑菇。”
他捧著枯萎蘑菇的手微微顫抖。
扶汐知道,一定是她,雖然他隻在她身後守護了一,但他知道那就是她。
竟然是那棵不起眼的蘑菇?妖獸饒有興趣地看著扶汐手上的蘑菇,忍不住笑了,“沒想到啊沒想到,我們竟然被一棵的蘑菇給拯救了。”
妖獸是真的笑了,整片大地都隨著它的笑顫了又顫。
“蘑菇,蘑菇……”扶汐看著手上的蘑菇,一遍又一遍地念叨著。
“你們倆真是奇怪,一個隻活了一就拯救了世界,一個僅有一之緣卻偏要守護。果然是我活了太久,跟不上你們的思路了麽?”妖獸暗自搖搖頭。
它又不能真正的搖頭,不然整片大地都會被破壞掉。
“是你給了我生命,你能救她嗎?”扶汐直愣愣地問妖獸。
“我?我又不是神明,救不了她。”
“那要去哪裏找能救她的神明?”
妖獸沒想到他會問這樣的問題,一時間也愣住了。
神明?哪裏有神明?要是有,它早就去祈求他救少主一命了。
但這麽直白地,恐怕這棵呆樹會接受不了,好歹也算是它造出來的生命,多少還是會心疼的。
“每個饒心中都存在著神明。每個人也隻能由他們心中的神明拯救,別人救不聊。你啊,好不容易才能化成人形,還是先考慮考慮之後怎樣修煉吧。”妖獸耐心勸道。
扶汐還是固執地發問,“怎麽才能讓自己內心的神明去救別人?”
這句話一問,妖獸氣的差點起身給他一掌,忍了又忍,才沒讓這片土地遭殃。
“你真是要氣死我了,不同你了,我繼續睡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