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八章 有鳳來儀
沈臨風酒後壯膽,忽然這般強吻她,霍景柔一下子驚著了,忙激烈反抗起來,卻躲不開他熱情似火的吻,唇上一片炙熱,酒香淡淡。
“沈臨風!唔……”
“放開.……唔.……”
糾糾纏纏好一會兒,隻聽“嘶——”一聲,終於,沈臨風被氣急敗壞的霍景柔咬破了唇,他這才罷休,盯著她語氣傷感道:“公主,我們一起參破這情之一字,如何?讓你能忘了喬奉之,也讓我能忘了你,讓我們都不再為情所苦。”
她被他禁錮在懷裏,無處可逃,惱怒道:“你在胡說什麽!放開!”
“嗬嗬.……”沈臨風但笑不語了,拉起她的手繼續往回走,無視她的掙脫,將她的纖手握得死緊,一邊道:“妻兄攪了場子,沒喝好,回去陪我再飲幾杯。”
霍景柔使勁往回抽手,一邊道:“做夢!你還沒喝好,就敢這般輕薄我!若是叫你喝好了,你酒膽更狀,豈不是還要做更過分的事?沈臨風我告訴你,別以為你是王爺又是我皇兄的好友,我就拿你沒辦法!等回府後我就把你的鋪蓋給你扔出去!從此你給我滾得遠遠的!”
沈臨風渾不在意,拉著她朗朗笑起:“公主,你還真是壞啊?嘁!你當我怕你?我就問你,你還指望我帶你玩賭嗎?”
“不指望了!”霍景柔說完氣話,還是抽不回手,並且抽得手都疼了起來,隻好無奈放棄掙紮,冷哼一聲不動彈了。
……
這頭,霍景城與姚暮染也回到了皇宮,送下宜崢回到恣意宮後,隻見青棠竟然領著恣意宮的所有宮人齊聚在院外,此時見她回來,全體跪地齊聲高呼:“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姚暮染看著眼前的陣仗,一頭霧水,望向霍景城求解,霍景城卻但笑不語,一把橫抱起她走進了寢殿。
一進去,姚暮染又結結實實地愣了。
隻見裏麵竟是一片喜慶,四處紅燭燃燃,擺設上全貼了大紅的喜字,就連床榻上的鋪鋪蓋蓋也全部換成了正紅色,上麵繡著龍鳳,而地上,是一地無歇花……
桌上,放著一道明黃色的聖旨,放著一頂純金鳳冠,放著一對龍鳳酒杯,杯中酒水安逸無波。
她深深困惑了:“陛下,這是……”
霍景城笑意深暖,將她抱至桌前坐下,然後將那明黃色的聖旨遞給了她:“看看再說。”
姚暮染慢慢接過,展開看了起來,漸漸,一顆心越跳越烈!
皇後?!他竟忽然書旨封她做了皇後?!
這便意味著,從此,她就是他名正言順地正妻了嗎?
此事突然至極,她毫無心理準備,此刻便久久回不過神,呆愣如木偶。
燭光搖曳中,他俊得不像話,含著溫柔笑意將她摟進懷裏:“傻子,今晚可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呢,你卻貪玩不肯回宮,為了不負此良辰美景,為夫才尋你去了。”
姚暮染滿心驚動,慢慢抬眸看他:“六郎,怎會這樣突然?你怎麽也沒跟我說一聲呢?還有,朝堂上怎會那樣平靜,沒鬧出一絲動靜呢?”
霍景城道:“順理成章的事,朝堂上自然無人阻攔。至於沒告訴你,是此事的確突然,還沒來得及告訴你罷了。”
姚暮染脫口道:“那你為什麽忽然做了這個決定呢?”
霍景城道:“傻子,六郎早有此意,不過是想等半年罷了,眼下因為一些原因,決定不等了。”
姚暮染看著他的溫柔笑臉,一時喜憂參半,覺得身上都一下子沉了起來,這固然是無上的潑天榮耀,可又何嚐不是無形的枷鎖呢?從此就要壓頂一般如影隨形了。
她忽然有些不安,猶豫道:“六郎,我怕我做不好。”
霍景城撫著她的小臉,認真道:“有為夫在,一切何懼?”
四目相對,凝視許久,她終於慢慢點了頭。
霍景城鬆開她,笑著拿起酒杯,溫聲道:“愛妻與為夫共飲交杯如何?”
姚暮染輕輕吐出一口發沉的氣息,定了心神後,向他莞爾一笑,然後執杯交臂,溫柔而認真道:“無論何時何地,染兒與六郎同在。”
霍景城勾唇一笑:“無論何時何地,為夫都會一力扶你,護你立高而行穩。”
兩人脈脈相望,在一室喜色流光中飲了交杯酒。
飲罷交杯酒,霍景城摟著她就地在一片花海中躺了下來,他伸臂讓她枕著,然後與她額頭相貼,溫柔道:“染兒,你終是我妻了,我真的為此高興。”
花香在鼻,他好聞的鼻息也在鼻間縈繞,姚暮染覺得自己又醉了,枕在他的臂彎裏,語氣輕飄飄道:“夫君,我可以和你生同衾死同穴了。”
“是的,你與為夫千古相隨了。”
鼻尖相觸,氣息交織,說話時唇碰著唇,難免意亂情迷,果然,兩人都有些難以克製了,十分默契地,齊齊吻向了對方,很快在明燈惶惶與花色掩映中吻得難舍難分……
龍鳳紅燭徹夜長明,花香不絕,一室靜謐中,忽來曖昧款曲,漸起輕弱的嬌|吟聲,夾雜著男子粗重性感的鼻息。幾番纏綿,最後挪到床榻上去時,姚暮染才發現床上還鋪了許多紅棗與蓮子,喻意早生貴子,來不及細想,又被那個狂野勇猛的男人壓在了身下.……
一夜貪歡,一早時霍景城也起遲了,還破天荒地,第一回說腰酸。姚暮染臉色微紅沒有理他。
霍景城前腳上朝走了,秦安後腳就親自送來了鳳印,還有數套精美華麗的鳳服,各色流光溢彩的鳳簪鳳釵.……
自此,她的所穿所用,皆要帶著鳳凰圖,獨一無二的尊榮。
恣意宮的宮人們滿臉喜色,一早就圍著姚暮染歡喜侍奉,嘰嘰喳喳地說盡了好聽的話,一邊將那華美氣派的鳳服小心翼翼給她穿上了身,鳳凰銜珠的純金鳳冠也被戴在了發髻上,一時間,一身沉重啊。
姚暮染看著鏡中那個華貴絕美的自己,一時感慨萬千。蹉跎一路,眼下終於熬出來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再也不必在這本就艱難的後宮仰人鼻息了,她對鏡長長出了一口氣,喟然道:“昨日是天澤二年,三月初六,本宮要好好記著這個日子。”
是的,天澤二年,三月初六,帝下旨立後,正了皇貴妃姚氏的名分,予以國母之尊。立後詔書很快被昭告天下,響徹四海,曉喻前朝六宮。而封後大典則被禮部擇在了五日後的吉日。
很快,後宮嬪妃們全體來恣意宮請安了,初拜新後,十分正式,嬪妃們都帶著自己的皇子公主一道來拜見。
姚暮染一身端麗坐在上座,底下是嬪妃們一張張的笑臉,還有皇子公主們貴氣可愛的身影,氣氛熱鬧融洽。
靜妃,魏嫣然,溫妃、容妃,皆笑著行禮:“臣妾拜見皇後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姚暮染美眸流轉掃視了一圈,如今座下的這些嬪妃全都是與她親厚修好的,看著還真是舒心又安慰。
她綻放一笑,端莊又不失親和:“免禮,姐妹們入座吧。”
嬪妃們道了謝,又教自己的孩子跪地,拜見嫡母。
姚暮染看著底下那一張張精致漂亮的小臉,心中喜歡又感慨啊,話說霍景城俊色非凡,娶得嬪妃們哪一個又不是國色天香呢?所以生得孩子是一個賽一個的俊秀漂亮啊。
姚暮染一一打量完了,然後給了孩子們許多貴重的見麵禮,孩子們謝了恩,在殿中歡喜逐鬧,大人們伴著茶香說說笑笑,氛圍和美極了。
魏嫣然才出月子,人清瘦了一些,但氣色還是不錯的。姚暮染看罷,溫聲道:“魏妹妹才出月子,本宮與陛下都有安撫之心,眼下,本宮便晉你位份,從貴人晉至嬪位吧。”
魏嫣然知她疼她,向她吐了一下舌頭,然後笑著起身謝恩。
靜妃等人給她道起了喜。
姚暮染又轉向靜妃,笑道:“靜妃姐姐自己也有喜事呢。姐姐向來嫻靜無爭,恪守本分,專心教養二皇子,實在是賢妃之典範,陛下也對姐姐讚不絕口呢,本宮今日便承陛下之意,在此晉封姐姐為貴妃,回頭擇一吉日,讓姐姐行冊封禮。”
靜妃愣了一下,旋即向她會心一笑,起身謝恩了。
姚暮染又看向溫妃容妃,道:“至於兩位姐姐,也是前些日子才晉封妃位的,若要再晉也實在是過快,但兩位姐姐放心,隻要你們賢德依舊,和睦宮闈,本宮定會看在眼裏,然後予以嘉獎的。”
不錯,姚暮染一上位,第一件事就是鞏固後宮人心。這後宮就像一個巨大的篩子,嬪妃們在裏麵摸爬滾打,隻要資質稍差,就會被這篩子一篩一個,而最終能留下來的,自然都是聰慧識趣的,給了她們高位又何妨呢?人心要壞,就是許歡顏那隻小魚蝦還不是照樣蹦得歡?
和氣融融中,一晌午就這樣過去了。
姚暮染回到寢殿後,迫不及待換上了舒適輕薄的常服,卸掉鳳冠散了長發,真是一身輕鬆啊。
這時,福全腳步輕快地進來了,壓低聲音道:“娘娘,今日杜大人沒有上朝,派人向陛下稱病告假了。這原也不是多大的事,但昨日在天下居有了那麽一聚,奴才這心裏總覺得不安呐。”
姚暮染聽罷,心知杜琰是臉上掛了彩,所以才告病避朝了。一時,心裏又濃濃地發起愁來,唉,如今後宮算是安定祥和了,可前朝呢?又把杜琰給得罪了……唉,也不知他從此會不會針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