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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六章 北地奇談

  “是極!”霍景城龍顏大悅,在地上激動地走了幾趟來回,一邊道:“本來繼後之位也是她的,隻不過端賢皇後才去,朕想等上半年再立罷了。但眼下既已涉及了皇嗣,那麽皇嗣為重,一切都可擱置一旁了!”


  秦安聽了此話,許多事心中已然有數了。


  果然,翌日一早,霍景城就在朝堂上提出了立後之事!言語之間,對皇貴妃大有稱讚。


  事到如今,大家誰不明白君心何在呢?他終於要將寵了一路的愛妃扶正了,這是大勢,也是必然,更是遲早,眾人早有意料,也早有準備。


  姚氏坐上後位,本就是一件水到渠成、順理成章之事,在她成為皇貴妃時就已有這趨向,那時無人阻攔,此時更是無需阻攔了。


  段家首當其衝站出來力挺姚暮染,至於其餘官員,並無幾人欣然擁護,卻也沒人出言反對,就這樣不迎不拒,半推半就,此事便這麽悶悶的議定了。


  霍景城龍顏大悅,心情飛揚,回到禦書房後就拿出了一卷龍紋金軸,琢磨著落筆。


  許歡顏在一邊磨墨,眼睜睜地看著一道立後聖旨一字一句地堆砌落成,上麵全是對那位新後的讚美之詞。最後,再眼睜睜地看著他將玉璽蓋上,一切終成定局了。


  秦安承接了聖旨前去宣旨,然而很快就匆匆回來了:“陛下,奴才去恣意宮宣旨,娘娘人不在啊!奴才一問才知,娘娘她帶著太子殿下和宜雙公主出宮玩去了!”


  這頭,長街繁華,盛世安逸。母子三人已經歡歡喜喜地在長街上逛了起來,福全與碧芽領著幾個內侍隨行保護,一行人全部身著普通簡便的裝束。


  宜雙這小饞貓,在路邊攤子上吃了一路,中意的就自己全吞,不合口的就全給她哥哥宜崢,而宜崢認為當街吃東西實在不雅,所以一口也不肯吃,接過來全遞給他的隨行侍從吃了。


  姚暮染笑道:“宜崢,都已出宮了,你就放開一些嘛,忘了那些規矩,隨性一回。來,把這串炸蘑菇吃了。”


  “咯咯咯……”宜雙幸災樂禍笑了起來。


  霍宜崢則麵色為難起來,伸手接過她手中的炸蘑菇,吃之前還左右打量了一圈,見無人注意,忙忙下嘴,一連咬下了竹簽上的三片蘑菇,然後掩嘴咀嚼。


  誰知吃完後,他支使起宜雙:“去,再買幾串,我們帶回去吃。”


  姚暮染與宜雙相視大笑。


  就這樣,大街上忽然多了一個鬼鬼祟祟偷偷摸摸吃東西的小少年,他那樣子就像是賊偷了東西在偷偷吃一樣,惹得宜雙連連取笑。


  “咦?那不是姑姑嗎?”宜雙笑著笑著,忽地盯著前方人群說了這麽一句。


  姚暮染順著一看,還真是霍景柔與沈臨風!兩人也正悠然逛街呢,真是冤家路窄!


  “哎呀!真是姑姑!姑姑!姑姑!”宜雙見自己沒認錯,當即跑上前,停在了沈臨風與霍景柔麵前。


  霍景柔見是宜雙,一時意外:“雙兒啊?你怎麽在宮外呢?”


  宜雙笑著往後指:“娘娘帶我和哥哥出宮來玩兒的!”


  姚暮染與霍宜崢也來到了近前,霍宜崢道了聲:“姑姑好。”


  霍景柔對他一看,登時滿眼不可思議,隻見她那一向端方雅正的侄兒左手拿著蘑菇串,右手拿著串臭豆腐,吃得沒空擦嘴,唇邊還沾著一粒芝麻。


  “近墨者黑!”霍景柔說了這麽一句,然後取出自己的絲絹擦起了霍宜崢的嘴。


  這時沈臨風出來緩和場麵,溫潤而笑:“霍兄的妻兒果真與眾不同啊?哈哈,相請不如偶遇,接下來,便由在下請客,大家不妨一道去天下居坐坐?”


  這頭,幾人前腳進了天下居,後腳杜琰與謝元芷就逛到了天下居門前,清清楚楚瞧見他們一夥人進內去了。


  杜琰定定看了一會兒,付之一笑,然後抬步要進,誰知卻被謝元芷攔住了:“夫君,你不是答應要陪我去徐公茶館聽書嗎?”


  杜琰這才想起,頓了腳步,道:“罷了,走吧。”


  謝元芷歡欣一笑,挽著他的手臂繼續往前走。兩人悠然逛到了徐公茶館前,進內撿了角落一桌坐了下來,點些東西便聽那台上案後的山羊胡先生說起了書。


  “各位客官,接下來在下要講得,可是一件新得的奇事哇!保準大家聽得驚奇刺激,拍案叫絕啊!”


  “咳咳!話說從前,北越末朝皇後,性子毒辣,喜觀酷刑,造下了許多泯滅人性之事,因而得一惡名,為毒後也!想當初,那毒後當道,國家潰弱,後宮殘酷,百姓們人人憎恨,卻敢怒不敢言呐。但好在天道不泯,這不,巾幗女英雄挺身而出,救世救民,以一招移花接木之妙計,聯合朝中虞太傅,直取毒後性命啊!”


  “那麽,這一出移花接木之妙計是什麽呢?咳咳!話說,巾幗英雄為除魔頭,混入毒後座下甘當宮娥,可謂是忍辱負重,臥薪嚐膽啊!後來,巾幗英雄趁毒後風流,便信手拈來一奇招妙計啊,先是讓虞太傅宴請毒後的情夫蕭郎,還尋來一位染了花柳病的女子夜陪蕭郎!說到此處啊,相信大家也都知道結果了,不錯!毒後最終也被蕭郎傳染了花柳病啊,此病無救,而此計又是多麽妙啊?”


  “很快,毒後就病入膏肓,藥石無救!這宮娥計殺毒後,大快人心!可不是巾幗女英雄嗎?此事啊,後來才從虞太傅的府上流傳了出去,如今已成了北越奇談啊!而在下呢,正好有一好友自北邊來,偏巧就與在下講了此等奇談,眼下才能有幸與諸位貴客在此分享啊……”


  說書先生還在感慨連連,而杜琰這廂,已是滿臉震驚!捏著茶杯的手陡然收緊,‘啪’一聲,茶杯應聲而碎!


  謝元芷同樣滿臉震驚,卻也恍然大悟:“夫君你聽到了嗎!原來姐姐就是被人害死的啊!”說罷,又自言自語:“宮娥?那不就是姚.……不就是她了?!瞧,果然就是她啊!”


  杜琰聽到此處,震驚轉為震怒!咬了咬牙,猛地一拳砸在桌上,這般突兀地動靜登時令周遭瞬間安靜,一片鴉雀無聲,滿堂賓客全將目光投了過來.……

  杜琰迎著數道目光,猛一起身來到了台上案前,在說書先生驚惑的眼神中,他猛伸一臂,一把掐住了那說書先生的脖頸!他怒目圓睜,咬牙切齒道:“再敢講說此事,當心小命!”


  說書先生脖頸劇痛,呼吸停滯,很快就憋紅了臉,又觀杜琰神色可怕,心間一陣畏懼,一邊伸手去掰他的手,一邊點頭如搗蒜!


  杜琰放手之際,順手將他一甩,那說書先生就被重重扔在了地上,在滿堂驚詫無語中,杜琰寒著俊臉大步離去了。


  天下居中,沈臨風擇了後院的一間庭院,大家在花廳裏坐下來,要了一桌好菜,圍在一起吃吃喝喝。席間還算和諧,畢竟有兩個孩子在,姚暮染與霍景柔這做長輩的都拿捏了分寸,兩人沒有再針鋒相對。


  大家斟酒來喝,沈臨風卻將一杯酒遞給了霍宜崢,笑道:“來,跟姑父喝一個!你老子酒量好,你也得趁早練!”


  霍景柔聽他如此自稱,當即狠狠瞪了他一眼,沈臨風卻隻當視而不見了。而霍宜崢則雙手接過了酒杯,卻放回了桌上,道:“父皇會打斷我的腿的。”


  沈臨風笑了幾聲,繼續誘哄:“他哪舍得?來來,別怕,有姑父給你擋著,你喝醉了姑父也送你回去。”


  霍宜崢盯著麵前的酒杯沉默了一會兒,卻不知是想起了什麽,竟瞬間轉了心念,忽然端起酒杯仰頭就給灌了進去。


  “咳咳咳……”烈酒灼喉,他咳了幾聲,咳完又兀自倒了一杯,姚暮染一看不對,連忙攔住:“宜崢,不許再喝了。”


  霍宜崢道:“我沒事。”


  這時,卻進來一位小廝,對著姚暮染畢恭畢敬道:“這位夫人,小人是來給您傳話的,隔壁海棠院的一位男客要見您。”


  姚暮染一聽十分意外,是誰要見她呢?那人又是怎麽得知她在此地呢?真是十足奇怪啊?


  “可知那人身份?”


  小廝答道:“小人也不知。”


  “好,我知道了,你去忙吧。”姚暮染垂眸思忖了一會兒,決定過去看看。


  到了海棠院前,姚暮染讓福全先進去瞧瞧,不一會兒,福全出來稟報:“娘娘,咱還當是誰呢?原來是杜大人嘛。”


  姚暮染一聽,終於放寬了心,卻也好奇,杜琰這麽神秘兮兮地見她,所為何事呢?


  想著,抬步進內,穿過風景秀麗的小院,來到了花廳裏。


  果然是杜琰,但此刻,他的臉色十分不對勁啊?一張俊臉寒霜凜凜,坐在那兒直勾勾地盯著門口。


  姚暮染進來後,他盯著她看了一會兒,才慢吞吞起身,一步一步朝她而來,停在她的麵前垂眸作了一禮。


  姚暮染心覺他今日怪異,美眸存疑:“杜大人私見本宮所為何事?”


  杜琰抬眸看她身後的福全,道:“退下。”


  福全當沒聽見,定定不動,直等姚暮染發了話他才退出去了。


  果然,等福全一走,杜琰就翻了臉,冷聲道:“姚暮染,你好手段啊?當年竟然聯合北越虞太傅來害我姐姐!先讓虞太傅宴請蕭閱,還找了身染花柳病的女人夜陪蕭閱,再通過蕭閱讓我姐姐也染了此病!我沒說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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