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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章 計殺擎王(四)

  兄弟兩人激戰不休,場麵嘈雜淩亂,徹底失控了!


  這頭,霍景城從地上還沒起來,那頭,沈臨風就被那兄弟倆甩開,一骨碌摔在了地上。


  地上的哥倆對視一眼,又搖搖晃晃爬起,繼續去拉去勸,隻是兩人醉得腿軟,誰也使不上勁兒,很快,又被打架的兩人齊齊甩在了地上。


  忽聽哐啷一聲巨響,原來是琅王被擎王按在了桌上,擎王打紅了眼,抓著他的衣領左一拳又一拳得招呼。


  琅王鼻青臉腫,滿臉血汙,此時燒心的恨火逼上了腦子,他被打得一偏頭時,驀地,看到了烤羊腿盤子裏的匕首

  “嗤”一聲,擎王的動作乍停,隻覺胸前一熱,低頭看時,匕首已經刺入了血肉之中。


  琅王瞅準機會,一腳踹上了他圓滾的肚子,擎王被踹的倒退了好幾步,後仰著跌在了地上。


  姚暮染不由驚呼一聲,他從對麵被踹過來,此時正好跌在了自己的桌前。


  沈臨風一看動了刀子見了血,連忙喊道“快來人與本殿攔住四哥呐!!”


  “殿下!”侍從朝受傷的擎王撲去。


  “五兄!!”霍景城亦是驚喊一聲,衝著地上的擎王奔了過來,同時斥責那侍從“快去攔人!這兒有本殿!”


  那侍從回頭一望,見沈臨風攔不住失控的琅王,於是又掉頭回去,與沈臨風合力抱住琅王。


  擎王中刀摔在地上,但他肉厚膘肥,所以刀傷在肉而未及心,他整個人還活生生地,隻是流了很多血。


  霍景城奔到他跟前蹲下,觀察了他的傷勢,急道“五兄!你怎麽樣了?”說著,兩手攬住他的肩膀將他往自己懷裏扶。


  姚暮染卻在一邊看得清清楚楚,霍景城兩手扶著他朝自己用力抱來的同時,卻用自己的胸膛抵住了他胸前的刀柄,就這樣,雙臂與胸膛一瞬間的用力夾擊之下,隻聽“嗤”一聲,那把匕首登時深入,紮進了擎王的心髒!

  這個小動作霍景城隻在眨眼之間如行雲流水般順暢自然地完成了。任誰看來,都天衣無縫。霍景城的兩手皆無其他動作,隻是在扶人而已

  “噗嗤”一聲,擎王睜大了血紅的眼,噴出了一口血!他不可置信地盯著霍景城的臉“你你你!”


  霍景城盯著懷裏的他,唇角緩緩彎起,朝他露出了邪魅的一笑。


  擎王終於後知後覺明白了什麽,正要張嘴說什麽,誰知傷勢太重,一開口又是“噗嗤”一聲噴出了血,他一個字也擠不出來了,圓睜著眼死死瞪了霍景城一會兒,頭忽然一垂,終於氣絕脫力,竟是死不瞑目。


  霍景城見他咽氣,臉色頃刻間又是一變,急道“五兄!!五兄!!”喊了一會兒,他滿臉凝重轉頭吼道“臨風!!五兄傷重去了!!”


  此話一出,眾人皆驚,天禍闖下了!


  沈臨風一聽,扔下琅王就衝了過來,與那侍從一起半扶起了血淋淋的擎王。


  “四哥!四哥!”


  “殿下!殿下!”


  連搖帶喊不見回應,沈臨風痛心疾首地低吼起來“四哥!!我的四哥呐!!”


  那頭,失控的琅王也終於從暴動中慢慢平息,他不可思議地盯著地上擎王的屍體,雙唇哆嗦著卻說不出什麽話來。他慢慢看向自己的手,慢慢搖頭“我我使了那樣的力嗎不,不可能”


  說罷,他自己也奔了過來,一把掀開沈臨風與侍從,親自去喊擎王。


  “老五!老五!!醒醒!你休要嚇唬老子!!”


  懷裏的人依舊毫無回應,一雙手也漸漸失了溫度,漫上了涼意。


  琅王見大禍臨頭,一下子癱坐在屍體旁,整個人如丟了三魂七魄,喃喃道“我殺了老五,怎麽辦,我殺了老五。”


  他惶惶無措,左看右看,見沈臨風亦是六神無主,隻有霍景城雖麵色凝重,卻還算鎮定。琅王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把捏住霍景城的手腕,急道“六弟!這可如何是好?六弟,你說這可如何是好啊!”


  霍景城滿麵憂愁,撫上他的肩,歎道“四兄呐四兄,自家兄弟打架,動動拳腳就好,怎能動刀動槍呢?哎……”


  琅王道“我也是被他打急眼了!才……哎!六弟,你說這到底該如何是好啊!”


  霍景城想了想,喟然道“事已至此,四兄還是先冷靜冷靜吧,好好想想接下來的事。眼下五兄已去,隻能盡力來保四兄了。”


  琅王心中燃起了希望,急道“六弟!你可有什麽法子能救救為兄?”


  霍景城道“接下來,也隻能在陛下那邊下下功夫了。”


  琅王眼中忽地一亮,殷切道“對,對!六弟!這樣吧!你隨我一道進宮!向父皇陳情陳情!也替為兄我求求情呐!”


  霍景城慢慢搖頭,分析道“四兄,此事不是這麽辦的。你們兄弟倆今日的命案牽扯了青樓女子,說難聽了根本就是皇室醜聞,有我這個外人在,陛下更覺顏麵損傷,可不是火上澆油嗎?”


  琅王見他說的頭頭是道,更是如見生機“六弟,那你說到底如何是好啊?!”


  霍景城看了看擎王的屍身,歎道“四兄,為今之計,隻有主動負荊請罪了。四兄馬上帶上五兄的屍身和臨風一道入宮覲見,在陛下麵前一定要反複申述‘失手’二字,堅稱自己是失手殺弟,並大露悔痛之色。”說到這裏,霍景城起身,從烤羊腿的盤子裏拿了匕首遞給琅王,接著道“必要時,用這匕首自盡謝罪。自然了,臨風,到時你可要攔好了,可別讓四兄騎虎難下弄假成真了。”


  沈臨風道“好,我攔!”


  琅王顫著手接過了他手中的匕首,道“六弟,這樣可行嗎?”


  霍景城道“怎麽不可行?難不成四兄準備畏罪潛逃嗎?聽兄弟的吧,負荊請罪,以死謝罪,這樣至少能保一命。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琅王愁眉苦臉思忖良久,終於將匕首收進了懷裏,斬釘截鐵道“好!我自己幹得我自己來擋!七弟!走!進宮!我就不信父皇能吃了我!”


  霍景城道“等等。臨風,替我帶話給陛下,就說小輩景城,仰行貴國,一未麵君,失了小輩禮數。二於酒宴鑄下大錯,景城憾失兄長,陛下痛失愛子,景城痛悔不已,自知罪重,先望陛下節哀,後擇日進宮請罪。”


  “好!霍兄,我記著了!”沈臨風應下,然後喊來了府兵。


  黎王府大禍已闖,此刻,人人自危。繚繚亂亂的人影終於漸去漸遠,擎王的屍身被抬走了,麵色慘白的琅王也跟上隊伍走了。隻剩一屋狼藉,在無聲地彰顯著方才的激烈。


  沈臨風落在最後,要離開時,他轉身看向了霍景城。兄弟兩人在一片肅靜中對視,唇角同時勾出了笑意。沈臨風凝笑無語,隻向霍景城豎起大拇指點了幾點,終於離去。


  憑欄軒內落下了一片肅靜。


  霍景城隨意整了整衣衫,慢慢向姚暮染走去。此時的他,已毫無醉態,就仿佛方才拉架時那個無力的他是錯覺一樣。


  他來到她麵前,抱她在懷,溫聲道“別怕,沒事了。”


  姚暮染慢慢回神,懸著的心一點一點下落,她長長鬆了口氣,道“六郎,好險。”


  霍景城道“沒什麽險的,一切全在我的測算之中。好了,身上染了血,陪我回房沐浴更衣吧。”


  昨夜,沈臨風理所當然地給他們安排了一個房間,此時,兩人一道踏著剛落的夜色回到了承歡閣。霍景城到了屏風後沐浴,姚暮染靠在床頭上出神,回憶著方才酒宴上的一幕一幕,心中一片複雜。她再一次領略了他作為男人以及作為強者的手腕。動個腦子使上一計,便殺人於無形,還出了‘錦囊妙計’哄得琅王主動請罪,那麽此事就是扯十道繞百圈也沾不到他身上去。果然,他的確是有他的可怕與可敬之處的。


  不多時,霍景城身穿白袍從屏風後出來了,沐浴後的他更是清爽精神,俊臉白皙如玉,眉目清晰如刻。他見她靠在床頭上出神,抬手撫上了她的下頜,溫聲道“累了?怎麽不上去歇著?”


  姚暮染無言點頭,上了床榻。


  他隨後滾上了床榻,全身舒展,舒坦地歎了口氣,語意輕鬆悠然“安心睡吧,什麽事也沒有。其一,琅王主動認罪,其二,為了皇室顏麵,靖帝根本不會再查,隻會草草了事遮醜。”


  姚暮染道“我知道。我隻是在想,六郎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嗬嗬”霍景城笑了兩聲,道“你若當我是敵人,那麽我就是你的敵人。你若當我是你的兄弟,那麽我就是你的兄弟。你若當我是你的夫君,那麽我就是你的夫君。重要的不是我是怎樣的人,而是你是怎樣的人。”


  姚暮染無言以對,心中對他敬意更深。


  “過來。”霍景城伸出手臂讓她枕上,姚暮染乖乖依順,在他懷裏而臥。彼此清香交織,徐徐縈繞。兩顆心很快從酒宴的亂局上寧靜了下來。


  霍景城心覺不對勁,道“不對啊?你怎麽忽然就對我溫順親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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