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歷史軍事>權宦為夫> 第六十五章 一見傾心

第六十五章 一見傾心

  夜色已深。公主府的月樓軒中,賓客雖已走,霍景柔卻沒有離去,而是坐在原位上繼續慢慢飲著,濃濃酒意上來,令她雙頰酡紅,美眸迷離。


  “公主,您別再飲了,宥王殿下已經走了,您也醉了,奴婢扶您回房歇息吧。”春屏為她續茶,一邊小聲勸道。


  霍景柔聽了,笑著搖頭,然後抬手取下了頭上的玉簪,一頭柔順的青絲霎時披散下來,落滿肩頭。襯著她朦朧的醉笑,一下子風情盡綻,妖嬈姝麗。


  青絲放下,渾身輕鬆,霍景柔繼續端起酒杯慢飲,一邊道“春屏,你相信一見傾心嗎?”


  春屏想了想,道“公主,該是有的,但看宥王殿下不就知道了。”


  “哦?”


  春屏接著道“公主,那宥王殿下對喬大人不就是一見傾心嗎?宥王殿下以前也不是沒有喜歡的男子,可就是表麵上玩玩兒,玩幾日就不理會了,可是這次,他對喬大人還真是動了真格的。”


  霍景柔聽罷,不由失笑“傻春屏,你以為小遙子是真心喜歡他?你以為小遙子就是簡單人了?嗬!你別忘了,小遙子與承王一向交好,兩人親如一人。而這承王又向來與六哥麵和心不合。眼下承王被父皇派去臨安調查鹽引之事還未回京,而小遙子卻在京中忽然勾上了六哥身邊的人,難道這背後就沒有點高深的心思嗎?”


  春屏聽得了然,靜默不語了。


  霍景柔見狀,笑了一聲,長長吐出一口酒氣,道“好了,春屏,再給我講講這位大名鼎鼎的喬奉之吧,把你知道的都說一說。”


  春屏回過神,徐徐道“公主,據奴婢所知,這喬大人自來南乾住下後,可是轟動了一陣兒呢,要說太子殿下是咱南乾第一美男,那這喬大人就是人家北越第一美男。他與咱們殿下並肩走在一起,瞧見的人都說,一個舒朗俊逸,一個淨雅仙美。京中那些沒有出閣的名門世家的小姐們都暗自打聽著喬大人呢。”


  霍景柔飲下一杯,癡癡笑了許久,直笑得眼裏有了淚光,才慢慢道“春屏,莫說京中那些名門世家的小姐了,就是公主我,也對他動了心,怎麽辦?”


  “啊?”春屏驚詫,滿臉不可置信。


  “就是我方才說的,一見傾心。”霍景柔說完,猛地舉杯又灌下一杯,遂苦笑道“正是昨晚,六哥的生辰酒宴上,我對他,一見傾心。”


  春屏懵懵半晌,終於恍然大悟“公主,難怪您昨晚沒有提早離席,寧可熬著夜,寧可喝烈酒,這都是為了喬大人?”


  “不然呢。”霍景柔捏著酒杯,臉上始終帶笑,隻是那笑裏喜中帶澀。她道“春屏,你知道嗎?昨晚他就坐在我們對桌,可是一整晚,我都不敢正眼看他,卻又用餘光看了他一整晚。”


  “他一身白衣,如披霜雪。仙姿之風華,絕塵之高雅,清如皓月,亮如明珠。是淤泥中的高潔,是俗塵中的脫俗,令人一眼銘心,蕩氣回腸。我的心,就這樣就丟了。”霍景柔說罷,再次飲下一杯,醉眼越發迷離。


  春屏震驚之餘,見她神情癡癡,似乎又想到了什麽,慢吞吞道“公主,那今日您這酒宴……”


  霍景柔自苦一笑“自然也是為了他。不用你說我也知道,小遙子現在一閑就去纏他,那我隻好邀請小遙子前來赴宴,盼著他纏上喬奉之一起來赴宴。”


  春屏為之震動,緩了緩神,又半信半疑道“所以,公主下令要綁喬大人過來,也是因為知道宥王殿下必然庇護,所以才如此這般逼著他請喬大人前來赴宴?”


  霍景柔但笑不語,又慢慢飲著杯中酒,似是要一點一滴遍嚐酒味辛辣。


  春屏見狀,忽然有了懊惱,道“公主,都怪奴婢,方才您要留喬大人,奴婢卻沒有幫您留下。”


  霍景柔道“算了,不怪你。你沒看那小遙子都恨不得把他叼在嘴裏帶出去,誰能搶得過他?”


  春屏歎息一聲“怎麽會這樣?您與宥王殿下竟然都對那喬大人有意,這可如何是好?眾所周知,那喬大人已有夫人,並且生得還不賴,聽說就連鳥兒都會開口誇讚……”春屏說到這裏,忽地反應過來,住嘴不說了。


  霍景柔用醉眼看了看她,笑道“春屏,管他夫人是美是醜,是強是弱,我想要的,還有得不到的嗎?”


  春屏語氣慢慢“公主,您打算……?”


  霍景柔唇邊勾笑,語氣高深道“春屏,你知道為何世人都要追逐權力嗎?追逐到手又要用來做什麽呢?”


  ……


  翌日一早,雞鳴天亮。客棧一間房裏,酒味濃濃,屏風傾斜。滿地衣衫淩亂,幾隻靴子橫七豎八散落在一旁。


  床榻邊,被子掉落在地上。床榻上的霍景遙睡著睡著想要翻身,卻感覺懷裏抱著個人,他閉眼想了一會兒,霎時開了懷,笑著將懷裏的人抱得更緊,語氣溫軟道“奉之,你是我的了,還是我是你的了?”


  懷裏的人動了動,嘟囔了一句“你是我的人,不要離開我,阿翠。”


  氣氛靜了一下。霍景遙忽地睜了眼,低頭往懷裏一看,霎時從天堂掉到了地獄。他一腳將懷裏的玉樹踹下了床,指著罵道“誰是你的人?啊?誰是你的阿翠?”


  玉樹摔醒了,光著膀子坐在地上,迷茫地看著他,支吾著說不出話。


  霍景遙再一看自己也光著膀子,臉色都青了,敢莫昨晚,他和玉樹光溜溜地摟著睡了一晚?

  霍景遙越想越是惱火,指著玉樹怒問“說!我的奉之呐?”


  提起那人,玉樹馬上睜大了眼“啊對!殿下我想起來了!他他他昨晚打暈了您!然後,然後小人也什麽都不知道了。”


  霍景遙一聽就明白了。敢莫是他打暈了他們主仆倆,將他倆安置在了客棧後就逃之夭夭了。想罷,霍景遙一臉委屈坐在床上,像個傷心的怨婦,嘟囔著罵道“好個喬奉之,壞奉之!我把他當寶,他卻把我當草。早知道我就先把他打暈了然後帶走,多好,是不是?”


  “是是。”玉樹應著話,一邊抬手揉起了酸疼的脖子,問道“殿下,那現在怎麽辦?要跟他算賬嗎?要不要派人拿下了他?”


  霍景遙馬上瞪他“拿下他?誰敢!你懂什麽?打是親罵是愛!本殿願意被他親被他愛!還有,昨晚的事你可給本殿閉好了嘴巴,知道嗎?”


  玉樹“是是,小人知道了!”


  霍景遙“嗯,洗漱上朝,去看看我那奉之今天心疼我不。”


  ……


  合歡巷。


  姚暮染用過早膳,正與綠闌坐在院中逗鳥。逗了一會兒後,鐵骨忽地對著門外叫了起來。


  綠闌道“不會吧?這會子宥王殿下不是在宮裏上朝嗎?”


  話音剛落,隻聽院外傳來了一道嚴厲地嗬斥聲“柔福公主駕臨,還不管好院中畜生,驚了公主尊駕,誰能擔待的起?”


  姚暮染與綠闌詫異,對視一眼後連忙上前迎駕。綠闌嗬止了鐵骨,姚暮染打開了院門,刹那間,隻覺得眼前一片靚麗,她不敢細看,連忙行禮“妾身拜見公主,不知公主大駕光臨,妾身有失遠迎,還望公主恕罪。”


  “免禮。”霍景柔道了一句,領著春屏翩翩走進了院中,悠閑打量起來。


  姚暮染實在沒想到前幾日還談說過的那位柔福公主,今日就出現在了她的麵前。這位公主果真如綠闌所說,生得花容月貌,瑰麗雍容中又透著疏傲清冷。並且,尊貴之人的身上果然是有一種與生俱來的威攝之氣,令她無端不安。


  霍景柔打量完了院子,又將目光放在了姚暮染的身上,明目張膽打量了一番後,她的眼底劃過了一抹複雜之色。她問道“你就是喬奉之的夫人?”


  姚暮染低眸“回公主,是。”


  霍景柔收回目光看向春屏,春屏會意,將手中的一個錦盒呈給了姚暮染。


  姚暮染不知其意,遲遲未接。霍景柔道“這錦盒裏是本公主寫給喬奉之的書信,勞煩喬夫人代本公主交給他。”


  姚暮染心中惶惑,這才伸手接過“是。”


  “對了,這信裏也沒什麽見不得人的,喬夫人若想看就看吧。”霍景柔補充了一句。


  姚暮染道“妾身不敢私看公主之信。”


  “隨你,好了,告辭。”霍景柔說完,領著春屏翩翩離去。


  恰在此時,籠中的琴歌鳥忽然說起了話“有美一人兮,見之不忘——有美一人兮,見之不忘——”


  走到院門處的霍景柔忽地停了腳步,遂轉身回來,在廊下的鳥籠前停了下來。她打量了一下籠中的鳥,語氣淡然道“一隻畜生而已,總是這般誇你家夫人,也不怕為她招禍?”說著,她忽然打開籠子,伸手進去抓出了琴歌鳥,狠狠捏住了它的脖子。琴歌鳥被捏得張開了尖嘴,翻著白眼兒一聲也發不出來……


  “公主手下留情!”姚暮染心頭一急,失聲驚喊,可是,已經遲了。


  霍景柔一鬆手,琴歌鳥直直掉在了地上,緩緩半合了嘴,一動不動,再無聲息。


  院門處的鐵骨忽地扔了骨頭,衝著這邊狂叫起來,一聲比一聲急。


  霍景柔不為所動,泰然自若領著春屏在狗叫聲中離開了。


  。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