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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搬後妙計

  皇後這麽一聽,大受打擊之下,竟“哇”地一聲,噴出了一口血。


  殿內眾人大驚,連忙上前侍奉。


  “姐姐!你怎麽樣了?區區瘧疾,又有太醫院調養,怎會這般嚴重?”杜琰扶住皇後,關切起來。


  “咳咳——咳咳咳——”皇後咳的滿麵通紅,悲沉的眼眸裏也落下了淚。


  姚暮染為她擦拭了血跡,又忙伺候她漱口,可她卻一把揮開了她,悲痛道“怪我……都怪我啊!天要亡我北越,天要亡我北越啊!”


  說完這幾句,她就失去了知覺,暈厥過去了。


  杜琰連忙傳喚太醫,等太醫來了,杜琰發怒問起了罪。


  “一幫廢物!區區瘧疾都治不好!這都拖了多久了還不見好?等著本將軍砍了你們的頭嗎!!”


  兩位院判惶恐跪地,卻是有口不能言。


  姚暮染心知時機到了,便跪地和盤托出了真相。


  果然,將那杜琰驚得如五雷轟頂,他足足愣了半晌才不可置信道“什麽?花柳病?你說,皇後娘娘得的是花柳病?”


  姚暮染點了點頭“回將軍,娘娘的確是得了花柳病,這才苦苦都治不好。我們為了娘娘的聲譽,全宮上下都瞞著,隻對外稱娘娘是患了瘧疾。今日瞞不過將軍,奴婢隻好道出了實情。”


  杜琰聽罷,緩緩移轉目光,看向了床榻上憔悴蒼白的皇後,眼裏露出了沉痛。


  姐姐一生尊貴霸氣,如今竟落得這樣的下場,可是,又能怪誰呢?

  一道似有若無的歎息傳來,杜琰低沉道“罷了,你們好好照顧娘娘,讓她少受些罪。還有,此事你們瞞的不錯,繼續瞞著吧。”


  “姚暮染,出來。”杜琰一邊往外走,一邊又說了這麽一句。


  姚暮染乖乖跟了上去。


  到了殿外廊下,杜琰停住了,他身形高大,往前麵一站,天光都暗了幾許。


  姚暮染低眸問道“將軍還有什麽吩咐嗎?”


  杜琰沒有轉身,背對她道“戰亂將至,本將軍可以護你安然,你可願棄了喬奉之轉侍本將軍?”


  姚暮染乍一聽十分意外,定神後作禮道“回將軍,奴婢殘花敗柳之身萬萬不敢玷汙將軍。”


  杜琰這才轉身看她,他肅俊的麵容令人不敢逼視。


  “你不必提醒,本將軍知道喬奉之不是太監。如今本將軍不介意步他之後,許你改夫再嫁,你還不識抬舉了?”


  姚暮染喉中一噎,想了想,又道“奴婢真的不敢玷汙將軍,將軍威名赫赫,天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若讓天下人知道將軍的妾室原是太監之妻,將軍必定顏麵掃地,被人恥笑。皇後娘娘待奴婢不薄,奴婢斷不能為了自身榮華去做這恩將仇報之事。”


  杜琰聽罷,唇邊冷笑,重重哼了一聲“果然是巧舌如簧,能言善辯,黑的都能說成白的!滾!”


  “是,奴婢告退。”姚暮染心中一鬆,連忙行禮進了殿中。


  杜琰看著她修長窈窕的背影,眼裏略有遺憾,也暗含嘲弄。他有心給她活路,她卻偏要往死路上走,既然如此,也怪不得他了。


  想罷,杜琰招來了侯在一邊的侍從鄧和,一邊走一邊低聲吩咐道“鄧和,今日起你便留在鳳儀宮,然後……”


  風過,帶走了餘下的話語。


  “是,小人記下了。”


  杜琰輕輕出了一口氣,大步離去了。


  ……


  諸侯降服,放敵深入,並勒令鼓動各個地方的城池守軍棄戰降服,杜琰雖位高權重,可麵臨四方叛亂,亦是山高皇帝遠,獨木難支。就這樣,洶洶戰火很快逼近了。


  匆匆時光,在皇後的病重中,在逼近的戰火中,將春寒料峭的三月掀了過去,又將春意闌珊的四月掀了過去,為大地鋪展了五月盛景。


  終於,五月初三那一日,乾軍兵臨城下了。


  杜琰親自帶兵迎敵,這是最後一戰了,至關重要的一戰。事到如今,也就隻有君主夏侯博與杜家還在負隅頑抗,上至文武百官,下至黎民百姓,都已默認了這樣的局麵。


  縱觀古今,還從未有一場征戰如此輕而易舉,在人心所向與眾望所歸中,僅用了三個月就直逼京都。


  ……


  戰爭之下,四處都是惶惶人心,唯有鳳儀宮不為所動,依舊是一片死氣沉沉。這裏富麗堂皇,華美絕倫,卻困著一個病入膏肓的人。


  皇後身心俱疲,昏睡的時間越來越多了。她的身上也長滿了毒疹,體內毒素侵蝕著內髒,使得她呼吸間都是難聞的濁臭。


  殿中的華蓋香也點的比從前濃了。


  姚暮染坐在床榻邊的圓凳上,久久地看著床榻上消瘦變形的皇後,眸中劃過了一道精光。


  “娘娘熟睡了,殿中眾人全部退下,讓空氣流通一些。”姚暮染下令,殿中宮娥們全體乖乖退下了。


  一時間,殿中靜的仿佛掉根針都能聽見似的。


  姚暮染又直勾勾地盯向了床榻上的皇後,她似乎睡得不安穩了,氣促皺眉,還囈語了一句“殺……殺了她……”


  “娘娘?您說什麽?”姚暮染湊近問她。


  這一問,皇後便醒轉了過來,她的雙眼朦朧暗沉,待看清姚暮染後,她虛弱喘道“本宮夢見寧妃了……她……她竟然有了陛下的孩子,你說本宮殺不殺她?”


  姚暮染聽了,淡淡一笑“殺,自然是要殺的,娘娘的這雙手,已經造了太多的孽染了太多的血,又何懼再多一個亡魂呢?”


  皇後聽了愕然,緩緩側眸看她“你在說什麽?你敢這樣跟本宮說話?”


  姚暮染勾唇一笑,笑容清冽如霜“有什麽不敢的?皇後娘娘,您聰明一世,卻連身邊的人都不了解。我姚暮染不但敢殺人,還會主動勾引太監,還敢暗藏殺機騙取你的信任,更敢設下圈套除掉歸晴,今日,我還敢言語冒犯您,怎麽樣?”


  皇後的麵色驟然劇變,緊盯著她,不可思議道“反了,反了!”


  姚暮染雲淡風輕道“娘娘英明,奴婢今日就是反了。對了娘娘,你想不想知道,你這花柳病究竟是如何染上的?”


  皇後一聽,猛地睜大了眼,驚詫道“你……你說什麽?”


  姚暮染欣賞著她的神色,終於不再顧忌,不再偽裝,將心裏的恨火悉數釋放,並表露於眼角眉梢“那娘娘可要聽清楚了,您的病正是奴婢與虞太傅的傑作。是我假借虞妃毀容之事將害你的計策放進了她的棺中,然後傳到了虞太傅的手裏。你那樣侮辱虞家,虞太傅怎麽可能不配合我除掉你這個毒婦呢?”


  “你……你們這幫畜生!究竟是如何害了本宮?”皇後又驚又怒,咬牙切齒,伸出顫抖的手指向了她。


  姚暮染不為所動,繼續道“是我讓虞太傅在青樓尋了個身染花柳病的女子,然後再要他宴請蕭閱,並讓此女子夜陪蕭閱,於是,娘娘心愛的情夫酒後一夜風流,自然就染了病,他又留宿鳳儀宮多日,娘娘更是逃不過這一病。後來時機成熟了,虞太傅便將蕭閱滅了口,順道留下書信,造成了畏罪自盡的假象,如此一來,皇後娘娘就算再憤怒也查不出什麽真相,也就自然牽連不到我們身上了。”


  “你……你……賤人……”皇後這才驚覺病從何來,大夢初醒道“難怪,難怪虞太傅那個老畜生辭官後竟然開始沉迷煙花柳巷,整日醉生夢死,本宮隻以為他痛失愛女後受了刺激所以性情大變。誰知那老畜生原來是掩人耳目呐!”


  說罷,她目光如刀直射姚暮染的臉,恨不能生吞活剝了她,氣顫道“好,好你個姚暮染!本宮聰明一世,竟然栽在了你的手上!賤人,你……你到底為何要這樣算計本宮?”


  姚暮染恨意上眼,眸光染煞“這就要從被你烹煮的葉佳人說起了。”


  “娘娘知不知道她是誰?”


  皇後鄙夷不屑“不就一個東靖來的賤人嗎?難不成她還是王母娘娘?”


  姚暮染一聽,一把抓住皇後的衣領將她拉坐起來,使勁搖著她的雙肩“你聽清楚了!她是我的姐姐,她是我的姐姐!葉佳人是我的親姐姐!”


  姚暮染驟然失控,雙眼赤紅,如瘋了一般,狠狠抬手給了她一個耳光,將她扇得躺了回去。


  皇後這麽一摔,越喘越急,她惡狠狠地瞪著姚暮染,想掙紮起身,卻是力不從心,隻得趴在床沿邊,對外喊道“來人……快來人……”


  “娘娘省省力氣吧!您病得這麽厲害,喘口氣都費勁,更別說喊人了,這聲如蚊蟻的,誰能聽見呢?”


  皇後力氣耗盡,轟然睡倒在了軟枕上,氣喘連連。此時的她披頭散發,麵無血色,那模樣像極了厲鬼,哪還有半點昔日的風采與尊貴。


  即便如此,姚暮染依然憤恨難平,她伸手直指她的眼窩,恨意深重道“毒婦!你無緣無故活烹了我的姐姐!還讓嬪妃們分吃她的肉!從那一日起,我姚暮染活著就隻為了親手推你下地獄!”


  “我本想等你自己病重而死,可如今時機簡直太好了!敵軍兵臨城下,你作為一國之後自然憂心,我又將你的髒病告訴了杜琰,所以這個時候就算你死了,杜琰也隻會以為你病中憂懼,所以撒手而去,誰也沒有其他懷疑。那麽我就可以痛痛快快的親手殺了你,為我姐姐報仇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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