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影為心（二十一）

  「我記得當初在署凌縣還抱過你，轉眼這麼多年過去了，丹呂你也長成個大姑娘。」裴灼笑著握住言丹呂的雙手，她長於裴俛三歲，自是對署凌縣有些印象。她記得兒時特別喜歡這個粉琢玉雕的妹妹，每日都跟在言勝君屁股後面妹妹妹妹的叫著。

  「我卻是對姐姐全然沒有印象的。」對著裴灼如此熱情的眼神，言丹呂倒是不好意思了起來。

  「你那時才多大啊，怎會記得我們。」裴灼失笑，又拉著言丹呂說，「妹妹想來還未逛過京城，過幾日十五洪華君主在府上舉辦賞花宴，姐姐趁著這個機會帶你逛逛去。」

  言丹呂聽說有賞花宴，自是感興趣，但想到是十五那日，眸中光芒頓時暗淡了下來。

  「那賞花宴定在下午，姐姐那日早起來接你，先帶你熟悉一番這京都集市。」裴灼似是沒有看見言丹呂的樣子，繼續自顧自的說著。

  言丹呂想著十五那日，她多帶幾粒藥丸以備不時之需，白日里許是不會有什麼事，便點頭應了下來。

  「那日廣瑜哥哥可會去？」

  裴灼楞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言丹呂說的是她那個弟弟，便笑道，「我會派人通知廣瑜，若他得空，定然是會去的。」

  「嗯，好。」言丹呂笑得燦爛。

  她來此也已見過李恩，知曉了許多言勝君生前趣事，對這個素未謀面的母親不由得更是親近。若她還在這處叨擾也有些不好，縱有不舍，她也終究不屬於這京城。十五過後，也該與他們辭行了。

  裴灼與李恩言丹呂三人一起用罷晚膳便起身回去了。

  李恩瞅著裴灼離開的方向出神，良久才嘆息道，「我這個女兒啊，終究與我一般被這池水染了色，為人處世及近京中貴婦的端莊典雅，卻少了分瀟洒之氣。」

  「若是自己覺得幸福，這樣也很好吧。」言丹呂凝眉，低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李恩聞言也只是笑著點了點頭，不作他言。

  將軍府，孫嬤嬤領著一個十五六歲的丫頭來到裴俛房中，笑著說道，「少爺，您在邊關也沒個伺候的人兒，老夫人特意讓老奴挑個可人的丫鬟名喚輕柔過來服侍您，也算是老夫人的一番心意。」

  裴俛自然知曉這個服侍為何意，孫嬤嬤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他也不能佛了老夫人的意。

  「有勞孫嬤嬤了。」

  「那老奴就不打擾少爺休息了，老夫人那兒還等著伺候。」

  見裴俛點頭，孫嬤嬤輕腳退了出去，笑的曖昧，還不忘幫他將門關好。

  那丫鬟皮膚白皙，一雙丹鳳眼似有若無的看著裴俛，月光從窗口泄入，配著燭光，更顯的嬌羞可人。

  「少爺，奴婢替您更衣。」

  輕柔試探性地將手伸向裴俛衣頸處，見裴俛沒有阻止，便大膽起來，將他外衫褪了去。裴俛直愣愣地盯著面前女子，動作緩慢的將臉上紅色狼面面具拿下。

  輕柔瞧見裴俛臉上傷疤，先是一驚，轉而緊閉雙眼，再睜開時彷彿什麼都沒有看見一般。

  裴俛見她這樣，不由譏笑，方才輕柔看見他臉上傷疤時眸中分明帶著幾分嫌棄，「若是不願，沒人逼你。」

  輕柔一聽，頓時慌亂了起來，抱緊裴俛輕聲抽泣，「能伺候少爺是奴婢的福氣，求少爺莫要趕奴婢出去。」

  她這一被趕出去，下一刻老夫人那邊便會得信，定然會責備她，更不知未來會把她打發到哪戶人家去了。

  如此想著，輕柔便大膽了起來，吊起腳尖朝裴俛喉結吻去。裴俛身形一晃，也沒想到輕柔會有此番動作。

  燭火熄滅，只有絲絲月光穿過窗間縫隙后又為黑暗吞噬，外頭夜風拂過，幾片樹葉落在孫嬤嬤的腳邊。孫嬤嬤聽到屋內動靜，連笑著點頭，轉身回去打算向老夫人復命去。

  天還未明，裴俛便清醒了過來。轉身看了幾眼身邊躺著的女子，不由扶額嘆息，昨晚歡愉之時，他想的竟是言丹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