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君共勉(十)
從外處回來的江譽打開書房的門便瞧見自己的妻子坐在書桌前翻閱著資料。
嘴角不自覺的上揚,輕腳來到許之彤的背後,從後方環住她的腰,將頭貪戀的靠在她的肩膀上。
「原本是想著你有身孕,該在家好生養著,這才不讓你陪我出門。」
江譽說這話時,故作生氣的用手捏了捏許之彤的臉頰。
「若早知你在家更是閑不住,倒不如隨我一同出去,也省的外處的我再想你。」
許之彤只笑了笑,起身幫江譽將外套脫了去。
「我是有孕,並非有病。若我每日都閑在一處,怕是等不到孩子出生,便要悶死!」
空下身來的江譽又冷不丁地抱住許之彤,自兩人成婚起,平日里只要得空,他定會黏在許之彤身側,恨不得長在她身上。
「既如此,明日我空下來一日,與你一同遊玩可好?」
許之彤也只笑了笑,任由他抱著自己,手卻還是不停地翻閱著桌上的資料。
見許之彤不回答,江譽也不惱,眼睛也跟著看向桌上那些東西。
「我竟不知你還有唱戲這個愛好?」
「之前偶然聽過,那時只覺得戲曲甚是迷人。如今閑下來,便想著趁這個時候試著將這幾個著名曲目譯成英版,若是唱成,定然能為戲曲引來不少熱愛者!」
說到此處,許之彤不由偏了偏頭,眼神移到江譽手腕處,「早前便與你說過,這手帕是馬丁先生之物,你怎得還戴在手上?」
「雖不是你的,卻是我放在心尖上之物,自見你之日起,每日我便靠它以慰藉相思之苦,怎可拋了去!」
聞言許之彤故作生氣,「如此說來,我倒是該慶幸有這幅不錯的模樣,能讓江三少一見傾心,每日竟以一個別人的帕子聊表相思。」
江譽不由笑著握住許之彤翻書的雙手,憋笑了許久。
「我也不曾想過,之彤會有一天與這帕子置氣。對你一見傾心不假,所以才會在初見時將這帕子坑來,為的便是以後能與你再相見。說起來,我一直以為的定情之物竟然是馬丁先生的,不該是我吃醋嗎?」
「馬丁先生乃我恩師,未遇見你之前,他讓我看到了許多不曾見過的東西。」
頓了許久,許之彤臉上笑意已不再。
「記得我首次接觸戲曲便是與馬丁先生一同的,那時他欣賞的可入迷了,後面那些時日還一直在誇讚那日所聽到的那曲《女駙馬》。可惜他已然離去,不知何時再來……」
江譽眼眸緊盯著那片唄許之彤譯了一半的曲子,正是《女駙馬》。
「馬丁先生確實令我敬佩,也是眾多來華傳教士中,為數不多的真正為傳教而來的心思純正之人了。」
許之彤點頭,「我曾一度慶幸,能在許家遇到他,甚至在遇見你之前將對他的敬仰當成是喜歡。若不是你後來出現,恐怕我便會在先生離開之時與他傾訴,還好未曾,不然當真是丟人。」
江譽瞧著懷中人淺笑安然,無奈的搖了搖頭。
「之彤你還真是……什麼都說啊!若我心胸稍微狹窄一些,以後恐不會再讓你與馬丁先生有牽扯。」
「我知你不會。」
聞言江譽無奈一笑,敲打了一下許之彤的額頭,便仔細讀著許之彤的譯詞。
兩人閑暇時經常一同探討關於譯作之事,江譽也總能在一些地方給許之彤不少啟迪。
「這《女駙馬》的故事,當真經典。」
「經典為經典,但我仍是覺得這女子還是沒有找到自我,終究還是那套以夫為綱。」
「古時候的女子,能做到這般地步,已然不易!」
許之彤點頭,忽而又緊盯著江譽,神色幽深。
「若我是那曲中女子,夫君定然不會如李兆廷那般,縱然我可自立,夫君也定要能護我一世才可!」
「那若我當真有一日遇難,之彤該當如何?」
江譽有心挑逗許之彤,眸中帶笑的瞧著她,等著回答。
「為你高唱一曲,在此等夫君安然歸來。」
江譽的思緒被樓下的喧鬧聲擾亂,許之彤已經一襲戲服輕快明艷地站在舞台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