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照片
“我一個行將就木的糟老頭子,也沒有什麽親人,守著那些錢幹嘛?不如用它們去做些善事!”
“每次,聽到被我資助的這些娃娃的聲音,我的心裏啊!就很滿足的了!”
“我以前生活的年代,吃了不少的苦,我就想著啊!趁現在我還能動,多幫助些人,讓這些孩子少吃點苦,那不是很好嘛!”
老李似乎知道王法想要表達什麽,開口說道。
在說這些話的時候,臉上洋溢著一種憧憬和希望。
在王法看來,現在的老李猶如一座巍峨的高山,令人仰望。
老李從破爛的床下拽出一個箱子打開,拿出一個塑料袋來,裏麵零零散散的裝了不少的鈔票。
“這口袋裏麵的錢,應該有5000的,你幫我去銀行存一下!”
“我老了,本來小波那孩子叫我在手機上裝個叫什麽維信的東西,說是方便轉賬,也不用去銀行存錢,可我不會用……唉!”
“但願,張波那孩子別出什麽事情吧!”
說完,老李從口袋裏麵掏出一張過塑的紙片來,遞給了王法。
王法接過來一看,頓時震驚的無以複加。
這張紙上,密密麻麻的記著幾十上百個人的名字,上麵還有這些人的銀行卡號、電話等信息。
“這些……都是你資助過的學生?”
王法輕聲的問道。
“嗬嗬,有幾個現在都已經大學畢業,正在工作了!前不久還有幾個孩子來看我呢!”
老李撫摸著這張紙片,仿佛在撫摸稀世珍寶一般,眼中充滿了幸福感。
“趕緊去幫我打錢吧!”
老李連聲的催促。
沒有再說什麽,王法將裝著錢的塑料袋塞進懷裏,便往外走去。
5000塊錢,對於現在的他來說,還是一個比較大的數字。
畢竟當初他弄來的兩萬塊錢,也用的七七八八的了。
不過,王法還是決定,掏出2000塊錢來,加上老李的3000塊,打給那個叫張波的學生。
差不多一個小時之後,王法從外麵回來了。
到銀行打了錢之後,他又去附近買了些吃的東西和一些水果。
此刻,老李正坐在床上,手裏拿著個小本子,在上麵寫著什麽。
見到王法回來,順手把本子放到床的一邊。
“哎喲!我說你這個人,怎麽不把錢全打過去呢?”
看到王法拿在手裏的塑料袋,老李頓時急眼了。
“哈哈!您別急啊!那5000塊錢,我也出了2000,湊夠數給他打過去了,這塑料袋裏麵剩下的錢,留著你買藥吧!先把身體養好了,才能繼續賺錢不是?”
王法哈哈一笑,打趣的說道。
老李搖了搖頭,沒有再說什麽,隻是接過王法手中的塑料袋,再次放進了床下的箱子裏。
不過,他看王法的眼神中,充滿了讚賞之意。
在老李的家裏呆了一會,王法便起身告辭了。
臨行前,他一再交代老李,若是身體出現什麽異常,一定要及時的給他打電話,他一定趕過來。
老李樂嗬嗬的滿口答應。
看著王法的身影走出了倉庫,老李輕輕的摩挲著記有受他資助的那些學生的紙片。
過了一會兒,又從床底的一個小箱子裏翻出一遝相片來。
那是一張張各式各樣不同的笑臉,有男有女,有七八歲的孩子的,也有十幾二十歲年輕人的。
在每一張相片的背後,都有一個名字。
老李一張一張的翻看著相片以及相片背後的名字。
“張波”
老李的眼中閃過一絲矛盾之色。
此時,他手中拿著的照片上,是一個臉龐削瘦,帶著副黑框眼鏡,一臉斯文樣子的男孩子。
從照片上看來,張波的眼中,充滿了喜悅和興奮的光芒,幸福的笑容洋溢在他的臉上,顯然在照這張照片的時候,張波是遇到了什麽好事情了!
“唉!”
老李輕輕的歎了口氣,把所有的照片都收了起來。
他拿出了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老李啊!你這老東西,這段時間跑哪裏去了!怎麽不過來陪我喝酒了!”
要是王法還在的話,應該能聽出,此刻和老李通話的人是興達收購站的謝老板!
“喝喝喝,整天就知道喝!早晚有一天喝死你!”
老李眉頭一挑,衝著電話裏就是一陣怒罵。
“欸!你這家夥還來勁了是吧!我……”
“別廢話,聽我說!”
謝老板的話還沒說完,便被老李給打斷了。
“呃!說,你說!”
“最近,你要是有時間的話,找些人過來,把我倉庫裏的這些東西給收整一下,全部拉到你那裏去吧!”
老李頓了頓,看了一眼塞滿整個倉庫的東西。
“咦?你李老頭終於舍得賣你那些破爛了啊!”
“我告訴你啊!拉過來可以,可是你得出運費啊!找人是要花錢的!”
謝老板在電話那頭有些驚奇,不過卻是向老李開始提條件了。
“行行行,你愛咋整就咋整!盡快叫人過來搬就是了!真是囉嗦!”
老李一臉的不耐,說完便把電話給掛了。
興達收購,那間平房裏麵。
謝長興放下了手中的電話,拿起桌上的酒杯,狠狠的喝了一口。沉默了半晌,才向桌上的黑貓說道:“老李頭怕是日子不多了!”
“嗤!前段時間就看出來了,他身上的死氣越來越濃,你不是早有心理準備了嗎?”
“舍不得的話,去謝家走一趟,憑你在謝家的身份,取一粒生機丹,應該不是什麽難事!”
黑貓斜瞟了謝長興一眼,非常鄙視他這種光說不做的態度。
“老李頭他,太老了,加上他身上以前的舊傷,一粒生機丹,也隻不過能讓他苟延殘喘幾年的時間而已。”
“我隻是有些可惜,少了一個酒友而已!”
謝長興有些唏噓。
黑貓不再說話,隻是深深的看了謝長興一眼。
雖然謝長興的臉上沒有表現出什麽悲傷的表情來,隻是他眼中的那深深的落寞之色,卻是掩飾不住的。
它跟隨謝長興這麽多年,從謝家到海市,老李頭是唯一一個,能和謝長興喝酒的人。
老李頭的生平往事,謝長興和它也知道的一清二楚,正是因為這樣,謝長興才對老李另眼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