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白灼揮手,班帥慘死
鬼蠱門位於雲南邊陲,主要經營中低端玉石生意。紅河狼任務失敗後回到雲南,沿著陡峭的山路來到一個超大的洞穴外,有四個黑衣人守在洞口,其中一個說:“紅河狼回來了。”
紅河狼摘下麵具核對身份後,說:“鬼王在嗎?”
“在。”對方回複。
紅河狼走進洞穴,來到一間石室,裏麵擺放著各種玉器和原石,石榻上一個身穿兜帽黑衣、眉毛斷尾、麵目凶煞的老者在打坐。
“鬼王,我回來了。”紅河狼跪拜說。
“是紅河狼,拾金不味帶回來了嗎?”鬼王道。
“我正在抓他的時候,四蔡一湯突然出現,把他帶走了。”紅河狼說。
“那就是沒帶回來。”鬼王語氣裏有不滿。
“請鬼王懲罰我。”紅河狼磕頭說。
“算了。四蔡一湯是難纏的對手,你一個人是不可能從他們手裏把人帶走的。沒有拾金不味,我們隻能另外找個盜墓高手一起去了。”鬼王說。
“為何需要盜墓高手?”紅河狼問。
“瑞王舊部白將軍死後把他那張人皮圖帶到了自己的墓裏,前段時間興瑞宗的人查到墓在秦嶺大山深處,我們準備下墓取圖,你現在明白了嗎?”鬼王說。
“明白。那需要再找誰來幫忙,鬼王請吩咐,我馬上去辦。”紅河狼說。
“你跟我一起去興瑞宗。”鬼王起身走過來說,“當時我們為了以防萬一,所以就各自去找一個盜墓高手,他們好像剛剛找到了。”
“好的,鬼王。”紅河狼跟隨。
二人戴上麵具出了山洞。
陳先鋒來到雲南後,聯係了當地從事玉石生意的朋友周英豪,通過各種路子最終打探到鬼蠱門總部的大概位置。兩人扮成行腳客商,在大山裏轉悠多日沒有收獲。今日再來,他們碰巧看到鬼王、紅河狼下山入林,陳先鋒和周英豪大喜過望,悄悄尾隨。
“鬼王,好像有人在跟蹤我們。”紅河狼低聲說。
“兩個送死的,等一下我就把他們做成傀儡。”鬼王淡淡地說。
鬼王走著走著身體似乎出了狀況,有些僵硬,紅河狼扶著他走。陳先鋒察覺到不對勁,對周英豪說:“他們可能發現我們了,我們不能再跟了,馬上撤。”
周英豪還沒回答,身後傳來另一個聲音:“想撤?還是留下來做我傀儡吧!”陳先鋒、周英豪嚇得同時跳開,正麵看過來,居然是鬼王,隻是他沒有穿兜帽黑衣、沒有戴麵具。
“你是什麽時候到我們身後的?剛才那個……是傀儡?”陳先鋒驚道。
“準確說我的軀殼傀儡,不過你們兩個馬上就要變成真人傀儡了。”鬼王說完立即動手。
陳先鋒拔劍、周英豪出刀聯手攻防,但周英豪武功太弱,三招過後就被鬼王打飛。鬼王不屑地說:“就這水平也敢跟蹤我,隻能做成死人傀儡了。”
“他太強了,我們要想辦法逃走。”陳先鋒一邊打一邊說。
“好。”周英豪拔腿就跑。這個轉變讓陳先鋒分了神,招式露出破綻,咽喉被鬼王鎖住,一隻蠱蟲入了口。
“你的武功還不錯,能接下我十多招,就讓你成為活人傀儡,去殺了你那個貪生怕死、背信棄義的好兄弟吧!”鬼王鬆開陳先鋒的脖子說。
陳先鋒退卻幾步,摳喉嚨想把蠱蟲吐出來。
“沒有用的,蠱蟲會用鉤子掛在你的身體裏,除非開膛破肚,否則是無法取出的。”鬼王拿出一個鈴鐺,搖一搖說,“別讓你的兄弟把你中蠱蟲的事情說出去。”
陳先鋒青筋凸顯、兩眼血紅,失去自我意識,朝著周英豪的方向追去,沒多久傳來周英豪臨死的慘叫聲。
周英豪緩步走過去,停止鈴鐺聲,不緊不慢地對陳先鋒說:“你現在有三個選擇:第一,自殺,我會把你和他一起做成死人傀儡;第二,找個醫術高明的人給你拔除蠱蟲,當然過程會非常痛苦,風險很高,前提是你能從我的手中逃走;第三,跟我合作,為我效力。”
陳先鋒摸了摸腹部,看著地上周英豪的屍體,猶豫不決。
“我們又見麵了。”紅河狼抱著軀殼傀儡過來還給鬼王,說,“鬼王,多日前我和孫儒去鉛山縣尋找馮敏,就是他帶人伏擊我們、殺死孫儒。”
鬼王把軀殼傀儡甩到身後一拉,身體鑽入軀殼傀儡中,然後說:“原來是這樣。說吧,你的主子是誰?”
陳先鋒不回答。鬼王舉起鈴鐺,搖出另一種節奏,陳先鋒立馬腹痛難忍,蠱蟲像是在撕咬。鬼王停止動作,陳先鋒又安然無恙,但後怕不已。
“你若不說,我至少有一百種方法折磨你。”鬼王說。
陳先鋒心道:我斷然不能背叛二皇子,當前形勢於我不利,不如先委曲求全,等待時機逃走,到了安全地方才想辦法取出腹內的蠱蟲。
鬼王又要搖鈴,陳先鋒馬上害怕地說:“我說我說,是三皇子。”
“你是三皇子的人?有何證據證明你不是瞎說。”鬼王半信半疑。
“我有腰牌。”陳先鋒從懷裏拿出一個腰牌,遞給鬼王。
鬼王接過來仔細端詳,說:“這的確像是皇宮護衛的腰牌,但並不能證明你是哪位皇子的人。”
“我知道我主人的許多事情,你們不要殺我,也不要折磨我,我可以都告訴你們。”陳先鋒慌張地說。
“嗬嗬,總覺得你招得太快了,這讓我無法完全相信你。紅河狼,我們還是先把他帶回去慢慢審問,回頭再去興瑞宗。”鬼王說。
興瑞宗?陳先鋒第一次聽到這個詞,馬上警覺起來了。
“是,鬼王。那地上這個人要做成死人傀儡嗎?”紅河狼說。
“算了,做死人傀儡的成本很高,他武功太弱,沒必要。”鬼王說。
“好的。”紅河狼押著陳先鋒,隨鬼王一道回鬼蠱門洞穴。
幾天後,方平、佑幫、河外三人快馬來到汝寧府信陽州城外的宅子。隻見十多個人急匆匆地騎馬離開。方平加快馬鞭過去問話:“怎麽回事?”
“方……大人,白瘋子剛剛逃走了。”負責留守的陳大力緊張地說。
“什麽!廢物!十幾個人還看不住一個瘋子!”方平怒火中燒,用馬鞭抽打陳大力,大聲喝道,“他逃到哪裏去了?”
陳大力咬牙忍痛說:“往大別山方向逃。張頭帶著十幾個人去追了。”
“兩位,事出突然,能否幫忙一起去找白瘋子?這個人對大皇子至關重要。”方平立刻向佑幫、河外求助。
“可以,請告訴我們他的容貌特征。”佑幫說。
“他五十多歲,穿著發黃發黑的白色衣服,披頭散發,胡子邋遢,皮膚粗糙,雙眼無神,神誌不清,喜歡胡言亂語,走路一瘸一拐,當然這些行為可能是裝的。”陳大力搶先說。
“好的。我們走吧!”佑幫說。
白灼一行人坐著馬車西行,在汝寧府光山縣停留一晚後,今晨出發,沿著山腳行車,準備穿過大別山脈與雞公山之間的山穀,前往對麵的隨州。
洪梢趕著馬車突然感覺肚子不適,大聲說“我去方便一下”便停下車跑到樹林。沒過多久,洪梢回來繼續趕車。然而馬蹄還沒邁出幾步,洪梢肚子咕嚕響,他捂著肚子又跑進林子裏。白灼立刻明白洪梢是生病了,他下車去找洪梢,遠遠地就嗅到拉稀的臭味,掩鼻說:“你拉好過來我給你看一下,弄點藥給你吃。”
“好的,師父。”洪梢一邊使勁一邊說。
診察完後,白灼說:“小問題,我去山上摘點草藥熬一下,你服用一碗馬上就好。”
“師父,你快去快回,不然我怕腸子都拉出來。”洪梢焦急而無力地說。
“知道啦!飛飛、尤悶,你們就在這裏陪著他,把柴火備好、藥罐架好,等我回來。”白灼說。
班帥一個人在大別山的山路上走著,察覺到身後有兩個人在跟蹤。他在一個拐彎處躲起來,等那兩個人靠近時突然跳出來,喝道:“你們是什麽人?為什麽跟蹤我?”
那二人止住腳步,其中一個冷靜地說:“我們沒有跟蹤你。”
班帥大笑道:“哈哈哈,兩個蠢貨。正常人被我這麽一嚇,早腿軟了,隻有經過訓練的人才能鎮定自若。”
那兩個人相對而視,轉身就跑。班帥快速從地上抓起兩個石塊,朝著二人擲去,力道很大,將他們擊傷倒地。那二人快速翻身,順坡而下。班帥急追。在下一個坡,那二人看到正在草叢裏采藥的白灼,立刻抓住這個救星,激動地說:“白色死神,快救救我們!”
白灼慌得把他們推搡開,疑問:“你們誰啊?是被蛇咬了還是吃錯藥了?”
“不是啊不是啊,是八大惡人的金剛巨人班帥要殺我們,我們是錦衣衛。”那二人說。
白灼這才注意到前方有個大塊頭,就是班帥,那一刻白灼透心涼,背後寒氣直冒,咽不下口水。班帥聽到“白色死神”後心弦緊繃不敢靠近。
“白色死神,你幫我們抓住他或殺死他,上頭會重重有賞,我們先走了。”話一說完,兩個錦衣衛溜得遠遠的,躲在一處大石頭後看這邊的情況。
白灼害怕得不敢妄動,班帥心慌得立在原地,二人對峙,不進不退。過了許久,兩人還是沒有動。這時一隻不識趣的蜜蜂探到了白灼手裏草藥花的蜜香,嗡嗡而來。這個節骨眼來搗亂,讓白灼心煩意亂。白灼努力用嘴吹風,希望趕走蜜蜂,但蜜蜂不肯罷休,忽遠忽近,要采蜜。白灼火了,抬起右手一掌劈下。班帥以為白灼出招了,驚得向後一跳,熱汗冷汗一起冒,感覺身體無恙後心道:我沒事我沒事。他娘的,這白色死神真會嚇人。
轟的一聲巨響,班帥身體自然反應看過去,是山體滑坡,一切發生得太快,他還沒來得及逃跑和留遺言就被活埋了。那震天動地一刻,讓白灼渾身一顫、眼睛猛然一眨,心髒驟然狂跳不已,幾乎到了嗓子眼,導致呼吸困難。
“我的天哪!隔空一掌削去半個山頭!這白色死神也太強了。”一個錦衣衛驚呼。
“不愧是一擊必殺的白色死神。我們過去看看。”另一個錦衣衛說。
兩個錦衣衛興奮地跑到白灼身邊不停地誇讚他。白灼感覺腦海很脹、腳底空虛可能會瞬間倒下,他不想跟任何人說話,輕聲說:“滾。”
兩個錦衣衛沒聽清或者說沒聽明白。
“滾,不然把你們也埋了。”白灼急了。
兩個錦衣衛哇哇叫,連滾帶爬消失在山林中。
白灼鬆開呼吸,張大嘴巴大口喘氣,他雙腿發抖,幾乎無法邁開步子,強行步行,身體仿佛失去靈魂似的不聽使喚,走幾步就跌一次,白色衣服弄得又黃又黑。他想努力控製自己,雙手捉急地抓頭,頭發都抓淩亂了,但身子還是無法完全恢複常態,走路一瘸一拐。白灼尚未從剛才的驚魂一幕中抽身出來,他嘴裏喃喃自語不知道在說些什麽。
佑幫在樹梢間飛來躍去,看到白灼的背影、聽到他無論次的低語,全部符合特征,他眼神裏立即流露出得意的樣子。
嗖——嗖——嗖,佑幫以極快的速度落在白灼身後十丈開外,他站定後說:“白瘋子,你逃不掉了。”
白灼的思緒還停留在山體滑坡、班帥被埋的場景中,兩耳聽不到佑幫的話。
“白瘋子,站住!”佑幫大聲說。
白瘋子!白灼終於聽見了,心頭無名業火燃燒:被人叫白色死神就算了,還有人敢罵我白瘋子!
佑幫看著對麵的人轉身,是白色死神,他緊張地握住了忍刀,右腳拉開弓步。心道:白色死神,怎麽會是他?我的預感沒有錯,我與他果然有一戰,但沒想到來得這麽快。
白灼看著眼前這個莫名其妙的人,火氣上來呼吸更不順,他半彎身子,雙手撐著膝蓋,銀色骷髏頭在胸前搖搖晃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