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站錯邊的感覺如何
春珂皺眉,一臉不解問:“王妃,您這話是什麽意思?”
“蘇家在辰國是什麽地位,還記得嗎?”葉歆恬漫不經心問,重新沿著荷花湖邊走了起來。
一大早她就收到堆得像座小山的禮物,這隻是開始,從她去方總管這段路,定會遇上不同的人,她一開始還以為先遇到的會是最沉不住氣的程韻,沒想到是蘇寶兒自己送上門了,程韻倒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程韻是前京兆尹的女兒,背後是京兆尹,如今她的背後是程家家族,雖然不比以前風光,但也是不容小覷的角色,再加上她們之間因為不救哥哥,與京兆尹之死有關,這兩個足以讓程韻恨她入骨。
可是,程韻今天卻沒有動靜?這是為什麽?
春珂單手托著下巴思考了會,便開口回答葉歆恬的問題,說:“蘇家本是辰國首富,店鋪遍布辰國,後不滿足於掙錢,開始買官,卻一路平步青雲,蘇寶兒的爹坐上了尚書大人的職位。”
“尚書的職位是管理辰國的人事,是個不小的官了,辰國所有人事都攥在他手中,蘇寶兒提出的對於我隻有好處沒有壞處。再說了,我現在是瑾王府的女主人,我與蘇寶兒打好關係,也有利於以後行事。”葉歆恬點點頭,接著說了下去。
“王妃想得真周到,是我太小心眼了。”春珂覺得自己一直盯著喜歡和討厭看,眼光太淺了。
“春珂,這世上沒有永遠的敵人,敵人也許在某一天會成為你的朋友,事別做太絕了,得給自己留一條後路。”這是葉歆恬在現代學到的道理,因為這些人將來都會成為她奶茶店的客人,所以不敢做絕了啊。
“明白。”春珂了解地點點頭。
葉歆恬笑笑,說:“這世上最難還的是人情,蘇寶兒想憑借她一個承諾,就讓我做那麽冒險的事,我得為自己做好打算。”
做好不被拖下水的打算,是她一定要做的,誰也不知道這是不是下一個陷阱,她表麵答應了,可實際上什麽都沒做,到時候蘇寶兒失敗了,她大可將所有的髒水都潑到蘇寶兒身上。
這就是所謂的,斷尾求生。
春珂在前麵帶路,葉歆恬就跟在身後,她不著急,方旗會等她來的,這也是她給方旗的下馬威,她現在身份不一樣了,是瑾王府的女主人,隻有方旗等他,不是她等方旗。
方旗是瑾王府好幾年的管家了,易思瑾是相信他,才會留著他那麽多年,他為人圓滑,誰也不得罪,這點葉歆恬很欣賞,將來也是有用的人。
穿過荷花湖九曲橋的時候,葉歆恬遠遠就看到陳楚楚的身影,她眯起了眸子,賭陳楚楚不會轉身就走,而陳楚楚果然沒令她失望。
陳楚楚看到葉歆恬的時候,覺得轉身就走很沒禮貌,而且她也沒做錯事,隻是使了點小手段而已,葉歆恬不是好好站在那嗎,她沒有先走的道理,先走反而會讓人覺得她理虧。
這邊,春珂和葉歆恬也沒有放緩腳步的意思,九曲橋上就這麽長和窄,兩人遲早會碰上。
“陳姑娘走過來了,我們怎麽辦?”春珂一想到陳楚楚使手段搶走金店,對她的印象就大打折扣,自己當初一定是瞎了眼,才會買陳楚楚贏,還好是自己主子贏了。
葉歆恬看到陳楚楚,沒有怨恨,因為多虧了陳楚楚,她才能提前知道白薇薇的打算,留給了她半天的時間,結果不壞,能接受。
而且,她還因為黑市賭博贏了好多錢,一點都不帶生氣的。
她表麵上是笑著,但任何人看了都會認為是皮笑肉不笑,畢竟仇人見麵,分外眼紅。
“我都不帶怕的。”葉歆恬微笑著說。
葉歆恬和陳楚楚的距離越來越近,兩人嘴角都噙著笑,臉上表情平和,一點都沒有要開吵的意思,兩人在三步的距離同時停下步伐,麵對麵站著。
“陳美人好興致啊,是來欣賞荷花嗎?也對,無官一身輕,哪像我,一大早就被叫起來,說要去看賬本,接管王府的大小事務。”葉歆恬率先開口,拿下主動權,話中帶滿諷刺。
黑市賭局呼聲最高的是陳楚楚,因為才女之名,大家都覺得她與易思瑾郎才女貌,最為般配。
可是,這背後的謠言是誰操縱的,誰也不知道,但如今來看,與陳楚楚脫不了幹係吧。表麵是才女,實際上嫉妒心很重。
陳楚楚緊抿著唇,低下了頭,楚楚可憐的樣子,任何男人看了都會有保護欲。
陳楚楚的婢女先看不過去,站出來大聲說:“王妃,您這話就過分了。”
“我哪裏過分了?”葉歆恬挑眉,看著婢女問。
“你就是小人得誌,別以為坐上了女主人的位置就可以耀武揚威了,坐多久都還不知道呢!”婢女越說越激動,就像是自己親身經曆一般,陳楚楚不用說什麽,就有人代勞了。
春珂氣不過自己主子被一個婢女指著罵,擋在葉歆恬身前,揚起嗓子說:“王妃的事,還輪不到你這個婢女來指手畫腳,記清楚自己的身份,你該這麽對女主人說話嗎!”
陳楚楚抽泣了幾聲,顫抖著手把婢女往自己身後拉去,滿懷歉意說:“王妃,是我管教下人不力,還望恕罪!”
葉歆恬擰眉,看著她們一唱一和的表情,不得不說配合得相當不錯,這不,一副受害人的樣子就偽裝出來了。
她將春珂拉到一旁,重新麵對陳楚楚,然後說:“陳美人,站錯邊的感覺怎樣啊?是不是挺後悔的?”
“後悔算不上,隻是沒想到你變得這麽聰明了。”陳楚楚抿了抿唇回答。
她知道的,機會錯過一次,就不會有第二次了,葉歆恬不會再相信她說的任何話,怪隻怪她操之過急了,本以為能擊倒葉歆恬,沒想到是自己反被將了一軍。
“你說這才女之名,你還配不配得上呢?”葉歆恬明白,殺人誅心這個道理,陳楚楚最在乎的就是才女的名聲了。
“我倒覺得,王妃跟從前不太一樣了。”
“哪裏不一樣了?”
“變聰明了,眼睛裏沒有了以前的純真。”
葉歆恬忍不住低笑了聲,比人也許聽這句話像平淡無奇,但在她這裏,卻聽出了陳楚楚說自己以前不夠聰明的意思。
“人是會變的,隻有一小部分人還抱著以前的名聲度日。”她說。
“你到底是誰?”陳楚楚問出心中所想。
葉歆恬蹙眉,不解看著陳楚楚,表麵上是這個表情,實際上心中已經蕩起了陣陣漣漪。她開始反思,自己是不是有些背道而馳了?活得越來越像自己,而不是原身了,本想什麽都不管度日,如今這身份是不是管得有點多了?
“怎麽,別人比你優秀,你就受不了了?”葉歆恬說。
陳楚楚搖搖頭,說:“你跟以前真的很不一樣,從內而外都不一樣,就像變了個人。”
“你呢,要是有證據,早就到易思瑾麵前說了,而不是跟我說,失敗者都會想盡辦法來讓成功的人心裏不舒服,我懂,但是,背後捅刀子的事,真的不要再幹了,我覺得挺惡心的。”
葉歆恬眯起眸子說完,便越過陳楚楚身邊,故意用肩膀撞了下陳楚楚,九曲橋就這麽窄,陳楚楚又站在中間,碰到有什麽奇怪的。
葉歆恬頭也不回離開了,帶著勝利者的姿勢。
陳楚楚捂著被撞疼的肩膀,自認倒黴離開了九曲橋,而在九曲橋盡頭,一道身影早已在等待。
“怎樣?”陳楚楚一靠近,易思瑾便迫不及待詢問。
陳楚楚輕輕搖了搖頭,說出心中的感受:“她不像葉歆恬,完完全全就是另外一個人。”
“什麽意思?”
“樣貌是同樣的樣貌,可性格脾氣不像,她還把我當敵人。”陳楚楚越說眉頭就皺得越深。
“你是說,她不是葉歆恬?”
“可以這麽說,也不能這麽說。”
“在她出嫁之前,葉傾權把她關在房間裏,一直派人把手,她逃跑過,也失敗了。所以,由始至終都是同一個人。”
易思瑾在將軍府是有眼線的,一直盯著將軍府的一舉一動,沒有能逃過他眼睛的,要是途中有換人的情況,也一定能第一時間察覺。
可是,易思瑾並未收到過這樣的信息,或者說是工作匯報。
兩人陷入了沉思,誰也不能說服誰,但是葉歆恬的身份卻成了迷。雖然事情正在往好的方向發展,可易思瑾不可能讓一個不熟悉的人,完完全全接收王府的一切事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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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葉歆恬已經到了方旗總管的房間,一坐下眼皮就直跳,直至翻開手上的賬本,她才知道所為何事。
葉歆恬臉色凝重地,一頁一頁翻著賬本,放下一本拿起另一本,神情依舊沒有放鬆。
方旗則低著頭站在一旁,時不時用眼角餘光觀察葉歆恬臉上的表情,緊抿著唇,沒有了進來的笑容,他額上便冒出了細密的冷汗,用衣袖擦去,不一會又布滿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