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8章:毫無頭緒
停屍房外,京兆尹帶著一批捕快,氣衝衝衝了進來,人還沒到麵前,就已經先出聲了,眼看就要到院門口了。
向澤擰眉,回頭看了裏麵的情況一眼,隻見葉歆恬拿著各種形狀的刀子在酒精燈上消毒,十分認真的側臉,彎下腰將刀尖貼著蘇氏的皮膚。
“你想幹什麽?”他耳邊是密集的腳步聲,視線內是她用刀子劃開胸膛,肌膚、筋骨斷裂的聲音。
葉歆恬拿著刀子在蘇氏的身體上比劃著,思考從哪裏開始下刀比較好,對外麵的腳步聲置若罔聞,專心準備開始屍體解剖。
“解剖,能更詳細的了解死因。”她額上冒出了細密的汗,不是因為緊張,是因為時間有限,她不敢保證自己能不能在有限的時間內,完成蘇氏的解剖。
解剖一旦開始,不能中途停止,這樣外界因素影響很大,也直接影響解剖結果。
她相信向澤能擋住京兆尹那些人,因為他的武功在他們之上,但是這麽多人一起上,她也保證不了時間的問題,所以她得抓緊時間開始,不然功虧一簣。
向澤抿了抿唇,看著越來越近的捕快,說:“我可以幫你,但是以後要還的。”
“沒問題,以後有需要用到我的地方,盡管來找我。”葉歆恬就知道,帶他來沒錯,他肯定會幫自己的。
雖說他們沒有這麽深的交情,但欠人情的事多一點,以後自己的路就寬一點,沒有什麽不好。
向澤將手中玉扇闔上,緊盯著衝上前的捕快,今天他是想來看戲的,不是想來幫忙的,可是他也很想知道,她是如何在三天之內替自己洗清冤屈的。
坊間已經為這次的事,專門開了個賭局,大部分的人都說葉歆恬除了會小心機啥都不會,斷定她不能破案,隻有向澤買了她能,那他肯定要出手相救啊,還指望她給自己贏錢呢。
“向都尉,讓開!”京兆尹在向澤麵前停了下來,踮起腳尖看停屍房裏麵的情況,臉上滿是焦急。
“要是我不讓呢。”向澤笑眯眯說,眼底裏透著危險。
“那就別怪我們的人不客氣了!”京兆尹說完,抬手往前一揮,十幾個捕快持劍上前。
向澤無奈歎了口氣,說:“今天有我在,這扇門就別妄想踏進去了。”
他邊說邊側身避開其中一個捕快刺過來的長劍,單腳上前一邁,握緊玉扇,用力打在捕快的肩膀上。
捕快感覺手臂一麻,有些握不住劍柄,向澤往前再敲了下他手臂,捕快鬆開了劍柄,眼看長劍就要落在地上。
與其的哐當聲沒有傳來,向澤在半空中握住了劍柄,雙腳定在地上,長劍往前一掃,淩冽的劍氣阻止了上前的捕快,他往前橫掃,無形的劍氣打在捕快身上,捕快向後退去,然後倒在了地上。
這十幾個捕快對向澤來說,應付遊刃有餘,隻是他不好對要害下手,隻能慢慢磨他們,他也是朝廷命官,知道阻礙辦公是什麽下場,畢竟同僚,他下手輕了點。
同一個地方的屋頂上,易思瑾雙手負於身後,正眯著黑眸緊盯停屍房院子發生的一幕。
“爺,我們不下去嗎?”陳深看著戰況越來越激烈,忍不住提醒道。
易思瑾冷冷看了陳深一眼,說:“你看這需要本王動手嗎,向澤應付有餘。”
“可是……”
“走吧,這裏不需要本王。”易思瑾邊說邊躍下屋頂,往繁華的街道走去。
另一邊,一處裝潢豪華的茶館內,白薇薇和程韻麵對麵坐著,狀似都在仔細品茶,實際上另有打算。
“白姐姐,你覺得這事能讓葉歆恬吃點苦頭嗎?”程韻此時很緊張,人是她帶進府抓的,要是葉歆恬不能定罪,那她豈不是要倒黴。
“能不能我不知道,倒是你做事過於衝動了。”白薇薇重重放下茶杯,表示自己現在很不開心。
她們明明商量好聯合起來對付葉歆恬的,沒想到蘇氏被害這件事,程韻直接將人帶進王府,這樣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程韻針對葉歆恬,巴不得她死在牢房裏。
程韻抿了抿唇,低著頭沒有說話。
“蘇氏對於王爺來說,是養母更勝親母,你帶人進王府抓人,雖說證據確鑿,但在外人看來,你對葉歆恬是除之而後快,別人難保不會猜出來,是你聯合京兆尹大人,想除掉葉歆恬。”白薇薇說。
“我早就看她不順眼了,占著王妃的位置不放,還對我動手!”程韻氣憤道。
“她背後是將軍府,葉傾權很記仇,雖然說他現在沒有動靜,但日後要對你動手,輕而易舉。”白薇薇瞬間覺得,以程韻的智商,她是不是拉錯人站錯隊了。
“那我現在該怎麽辦?”程韻開始有些擔憂。
白薇薇拿起一塊糕點,放在桌子上,用手一拍,糕點瞬間稀碎,她說:“人啊,做事就要幹淨利索一點,不要讓人找到把柄,也不要讓她有翻身的機會!”
“我懂了。”程韻聽完,冷笑了聲回答。
白薇薇朝她豎起大拇指,並說:“以後要談事就出來談,在王府我們少接觸,知道嗎?”
“明白。”程韻點點頭,一口將茶飲盡說。
停屍房外
京兆尹、捕快和向澤,依然是對立的狀態,捕快人數雖多,但不是向澤的對手,雙方都有些疲憊了。
“仵作,裏麵什麽情況!”京兆伊站在一旁,沒有參與他們的打鬥,大聲詢問裏頭的人。
仵作此時正瞪大眼睛,看著葉歆恬的舉動,有些不敢相信,京兆尹的喊聲,讓他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回應道:“她把蘇氏開膛破肚,手伸進了內髒裏!”
京兆尹一聽,朝門口衝了過去,用力拍打著門,大喊:“雖然你是瑾王妃,本官也答應給你三天時間,但不允許這麽放肆,你不能動蘇氏的屍身!”
向澤本來想阻止,但他被捕快纏住了,隻好先應付眼前,好在門是在裏麵反鎖的,隻要沒有人從裏開,會武功的他都纏住了,就暫時沒人進得去。
葉歆恬撐開蘇氏的胸膛,邊檢查內髒完整性邊說:“春珂,不要讓仵作去開門。”
春珂從嘔吐中應了聲,然後整個人撲在門上,不讓仵作有開門的機會。
春珂實在沒想到,她的主子敢剖開死人的身體,而且麵不改色,她看著都吐了,葉歆恬反倒更認真了。
“內髒俱全,沒有錯位,沒有受損的跡象,隻有被匕首刺過的心髒有損傷,但刀口並不深,內髒全部顏色呈現屍體死狀顏色,但脖子處卻是紫黑色,死者舌.尖也是紫黑色,雙唇卻沒有改色,這是為什麽?”葉歆恬看著蘇氏剖開的胸膛疑惑道。
她一遍想一遍縫合了蘇氏的胸膛,本以為會有意外的收獲,沒想到最終結論除了胸口致命的一刀,並沒有所獲。
整理好屍體,她將蘇氏放回棺材內,雙手合十置於唇邊,說:“雖然你我生前相處並不愉快,但既然跟我車上關係,我不會讓你死得這麽冤屈的。”
葉歆恬打開門,京兆尹肥胖的身子險些穩不住,撞進了屋內,日落的餘暉照耀在她臉上,但她身上的猩紅血液卻特別恐怖,她抬手說:“謝謝各位配合,我做完我該做的了。”
京兆尹趴在棺材上麵,看著蘇氏毫無血色的臉,再看看仵作驚恐的表情,他就知道事情遠比仵作說的可怕。
“瑾王妃,本官給你三天時間,沒有讓你對屍體動手,你是不是想毀滅證據!”京兆尹氣得指著葉歆恬的臉說。
葉歆恬拍了拍手上殘留的血跡,接過青伶的記錄本,認真看了起來,問:“大人,供詞借我一看。”
“還說什麽供詞,就你現在的行為,本宮立刻就可以把你重新關起來!”
“可是你答應了王爺,不是嗎?這段期間,無論我做什麽事,都是王爺允許的。喏,令牌在這裏呢。”葉歆恬從懷中拿出金色的令牌,對著京兆尹的臉晃了晃。
京兆尹一口氣堵在胸口,卻又不能發作,為了他和易思瑾的交易內容,他都得忍,“供詞在師爺那裏,你自己去拿。”
“謝了。”葉歆恬拍了拍京兆尹肩膀,朝向澤點點頭表示感謝,又說:“我有傳喚證人的能力吧。”
“有!”京兆尹不耐煩道。
都說官大一級壓死人,果然沒錯。就因為易思瑾是王爺,他就得聽命與他,現在還要受葉歆恬的氣。
葉歆恬才不管現場打得怎樣呢,她掀起裙擺,來不及處理身上的血跡,便又開始往師爺的房間趕。
當關於蘇氏被害的供詞本握在手裏,她反複看了五遍,夜幕已經降臨了,而她在供詞裏,完全猜不出凶手是誰。
她隻好返回王府,換過衣服之後,拿著解剖記錄和供詞反複進行對比,看看有沒有漏洞。
時間已經過去一天了,留給她的時間不多了,她既然誇下三天的海口,那就要證明給所有人看,蘇氏不是她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