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洗禮
其實,即使離火牛魔已被詐死的老狻猊重創,對上手持祖器的石晨二人未嚐沒有一戰之力。
隻可惜它被老狻猊嚇破了膽,見到石晨化身成的狻猊王居然愚蠢地放棄抵抗,失去了逃生的唯一機會。
黃金狴犴虛影散去,石昊快步上前,探查那具猙獰獸屍。
太古遺種體內的原始寶骨上,皆紋刻有一族的寶術與傳承,乃至其太古年間的祖皇所留下的神性碎片。
一般來說,這些強大種族都會在死前自毀體內寶骨,以免傳承外泄,所以即使人族獵殺過很多太古真凶,可得到其至強寶術的機會卻總是少之又少。
渾身是血的離火牛魔無聲地倒塌在地,那毛發密布的眉心間,一塊碎得不能再碎的赤紅骨頭似在無聲嘲諷著什麽。
“可恨,本以為村子會再得一種寶術,沒想到這牛魔竟然將原始寶骨給自毀了!”
見到這一幕的石昊,不甘地一錘地麵。
“好了,小不點,太古遺種的原始寶骨本就難得,不必介懷,再說其寶體與一身真血還在,我們的收獲依舊很大。”
石晨提著祖器走來,樂嗬嗬地安慰石昊。
二人一番商議後,合力扛起離火牛魔的龐大獸屍,快速趕回此前老狻猊的隕落地,與其他族人匯合。
那破敗山澗,狻猊寶體周遭圍滿石村青壯。
不遠處,氣質神俊的青天鵬傲然而立,不時垂首梳理著自己那深青色的鋼鐵翎羽,一頭毛發鋥亮的黑色凶猿屍體正安靜地躺在其腳下,腦漿迸裂。
眼前的一切,都在無聲述說著青天鵬的強大。
“青天鵬已經回來了,惡魔王猿也被擒殺!”
抬回離火牛魔的石昊,興奮地躍至這頭太古魔禽的近前,詢問惡魔王猿的原始寶骨是否保留了下來。
本來還因為先石昊二人一步返回,而有些自得的青天鵬尷尬地低鳴兩聲,急忙用神念解釋。
在戰鬥中,青天鵬一口啄碎其頭顱,幹脆利落地結束了戰鬥,呃,惡魔王猿的原始寶骨也就此損毀。
“又一種寶術離村子而去了”
石昊聽完癟了癟嘴,委屈得不行。
“嗬嗬,小不點,別急嘛,那頭老狻猊垂死一擊後,並未來得及銷毀體內的原始寶骨,狻猊寶術我們是得定了。”
一位留守在此的族老眉開眼笑地說道。
“好了,抓緊將此地的收獲搬運回村,以免夜長夢多。”
隨著老族長一聲令下,族人們立即幹勁十足地動了起來。
此前數百頭大荒異種自山林深處掠出,為爭奪狻猊寶體而瘋狂交戰時,被突入的惡魔王猿與離火牛魔擊殺大半,它們才是收獲的真正大頭。
三具太古遺種的完整寶體,再加上上百頭大荒異種的獸屍,石村這次可謂是真正的大豐收!
這是一次大豐收,族人都滿心歡喜,石村中充滿了孩子的嬉笑聲,一片喜悅的氣氛。
族長石雲峰帶領眾人走向柳神,抬著數十具獸屍來到近前後,將所有血跡斑斑的凶獸都放在了石台上,顯然這是一個大型祭台。
祭台以巨石砌成,很開闊,緊鄰折斷的老柳樹而建,此時上麵堆積滿了猛獸,如同一座小山似的。
鮮紅的獸血染紅了巨石台,沿著石麵上的刻圖而淌,紅豔豔,加之巨獸粗長的獸毛、寒光閃爍的鱗片以及猙獰的巨角等,觸目驚心,有一種慘烈的洪荒氣息撲麵而來。
在老族長的帶領下,石村的男女老少一起禱告,請求柳木庇護,這是一場嚴肅的祭祀過程,而這也是一種慣例,每次狩獵回來都要進行。
焦黑的樹體如同過去一樣寂靜,並沒有一點反應,一如往日不曾取用祭品,但是很多村人卻知道,它有靈!
終於,祭祀完畢,人們都長出了一口氣,重新浮上了喜悅的笑容,開始搬這些猛獸的屍體,準備去放血、切割。
“小晨,村子打算利用今日的收獲,給你們這些娃娃好好地藥浴洗禮一次。”
“大荒之外那些勢力強大的上古世家,會在族內子弟五歲、十歲、十五歲時分別對其築基洗禮,打下最強根基,以盼其在將來成就至強。”
“你今年五歲,洗禮時間可以說是剛剛好。”
為了給石昊和石晨洗禮,村中進行了各種準備,老藥、毒蟲、泉水、古鼎,連熬煉真血的木材都選了最好的黑蛟木。
一塊很大的玉石上,石晨和石昊正在沐浴,村人不斷以甘甜的山泉為他衝洗身體,要將最純淨的肉身封於鼎中。
所有人都很嚴肅,石晨和石昊也很鄭重,不言不語,默默的準備。
萬斤黑色大鼎挺立人群中央。
一位位白發蒼蒼的族老們,手腳麻利地開啟密封的陶罐,毫不心疼地將自己珍藏已久的各類大藥、老泉、毒蟲乃至靈物傾倒入鼎中,攪拌融合成一種神秘藥液。
老族長石雲峰手持一柄鋒利骨刀,小心翼翼地肢解著那頭通體宛若黃金所鑄、神輝璀璨的老狻猊,金光燦燦的真血順著猙獰的傷口咕嘟嘟地流入鼎中,半滴不曾浪費。
太古遺種的真血價值巨大,其中蘊含著豐沛的神能與其祖皇傳承下的神性碎片,是入藥的絕佳材料。
其身側,同樣有兩位族老在肢解著身軀龐大的惡魔王猿與離火牛魔,黑色、赤色與金色,三種強大真血相互糾纏,對抗、侵蝕,最終走向融合。
半晌,一鼎泛著異香的七彩藥液便出現在諸人眼前。
就在神秘藥液成型的那一刹那,造型古樸黑色古鼎也隨之發生異變,鼎身之上的所有圖紋仿佛瞬間活了過來。
大片大片的日月星辰、古老山河虛影浮現,太古真犼在咆哮,貔貅在憤怒,一位又一位上古先民自畫麵中走出,盤坐在虛空中,向一尊莫名存在誦經禮讚。
“看來村子傳承下的這尊古鼎頗為不凡啊”
幾名族老的渾濁雙目中劃過一抹精光,若有所思。
“這就是按照我族古方記載,用三頭太古遺種的完整寶體,配合上千種秘藥所製成的築基藥液,隻是由於其藥性太烈,隻能讓小晨和小不點你先行洗禮。”
“洗禮完畢後,再將其中藥液稀釋,才能給村子的其他娃娃們沐浴,畢竟他們的根基比不得你們。”
石雲峰在將一對黃金獸爪放入黑色古鼎後,長鬆一口氣,轉身說道“小晨,小不點,入鼎吧。”
石晨輕輕頷首,毫不猶豫地一躍而入,寶相莊嚴地盤坐在鼎內,一股股龐大而又精純的神精就順著其周身毛孔與肌膚,堪稱瘋狂地向其體內竄去。石昊也跳了進來。
“封鼎!”
隨著老族長大手一揮,幾個漢子合力將磨盤大小的黑色鼎蓋搬來,將偌大的鼎口封得嚴嚴實實。
“吼!吼!吼!”
數道怪異不已的咆哮聲落下,沉重的鼎蓋被震起。
三道凶獸虛影若隱若現地進入族人視線,正是迷你型的老狻猊、惡魔王猿以及離火牛魔,衝天凶威不減。
“不好,太古遺種的神性烙印複蘇了,小晨和小不點有危險!”話沒說完。
就聽見鼎中傳出來一道聲音,“來都來了,又何必急著走呢?”
輕笑落下,一隻白皙小手快如閃電般探出,動作堪稱狂野地將滿臉惶恐的三道遺種虛影攥住,而後快速縮入鼎內。
“吼!吼!吼!”
當鼎蓋徹底落下的那一刻,鼎內再度傳來一陣急促的連連獸吼聲,絕望而又淒厲,很快便徹底消失不見。
一時間,老人們麵麵相覷。
“呃,我想我想目前小晨和小不點應該不算危險吧?”
一位青年族人終究是無法忍受如此詭異的氣氛,探了探腦袋,弱弱地開口說道。
“不算,不算,當然不算了”
老族長石雲峰下意識地搖了搖頭,語氣古怪地答道。
經此一幕,族老們徹底放下對石晨和石昊的擔憂,隨意盤坐在地耐心等待著。
畢竟,築基洗禮可是一個相當漫長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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