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黑衣少年

  一輪明月，一望無際的波浪，一艘孤舟，船頭船尾各一人，一老垂釣一少孤立。


  視角拉進一看，老翁穿著樸素麻衣，少年身穿綢製素色黑衣，其旁懸著一個長條形的東西，上方貌似有把手，更奇怪的是把手分成兩部分，一半黑一半百；下麵部分方似劍身模樣，可外貌卻怪異無比，居然還有數個貫穿劍身的坑洞，坑洞正中懸浮著不同顏色的符文，不仔細看，實在不能與常規‘劍’外貌和武器劃等號。


  船頭黑衣少年的這把劍，若凝神細看，定能發現，其劍仿佛融於地，給人以無形肅殺之感。


  《武經》曾有言：“劍，是一種兵器。開雙刃身直頭尖，橫豎可傷人，擊刺可透甲。凶險異常，生而為殺。”


  劍，號稱：“四名器之一，百兵之君，乃是兵中之王者”，其貌兩邊都開了刃，有著筆直的劍身和尖銳的劍尖。舞動時向正反兩邊施展都具有殺傷力，用劍尖攻擊可以輕易穿透甲衣。是非常危險的武器，常使人險像叢生，是一種單純為了殺人而存在的兵器。


  少年，名為，司君子。


  “老翁，你在這裏多少年了？還是，你一直在這裏？”清朗的聲音帶著些許疑惑，從船頭黑衣少年哪裏傳來。


  “記不清了，很久了……”老翁幹啞出聲，聲音雖啞，但聽著卻異常清晰。


  “我以前有人來過這裏嗎？”


  “古往至今有數人。”


  “哦？那像我這樣的呢？”


  老翁放下竹竿，看向船頭的少年，然後又看向其身旁懸在空中的長條形武器，盯著那武器，默然無言…


  一般修士都有境界，皆是從納氣開始，直至境界圓滿，以窺證道，可是眼前的少年卻沒有。


  數個呼吸後。


  “恒古第一人，古往今來皆是以自身修得圓滿，成就無上神通證己證道，可你卻以器證道，自身境界並未觸頂，我沒聽過，也不知……你境界未滿，可卻到了這執妄海？這暫且不提，等到時間一到你又如何？靠這把劍？”老翁搖了搖頭緩緩遲疑道。


  “世人皆知，修煉的道，強大己身，以抗劫，成自己身，以證道……萬物皆可證道，劍，又如何不能證道？劍既是我，我既是劍，劍證道，我便證道！”少年嘴角微微上翹，摸了摸身旁的燒火棍樣貌的劍，麵龐滿是得意之色。


  老者驚愕。


  曾經多少個日月，多少個四季，多少個春冬，無數生死，闖瀾海，偷入鏖區，進禁忌之地，對峙一品宗門……奪域外隕鐵，融仙劍碎片……


  隨便一件事，出去怕是駭人聽聞，一般人想都不敢想。


  為了這把劍，方君子傾注了太多太多，一身心都撲在煉劍上麵，以至於忽略了身邊的人，伊人已逝，宗也消失在了時間長河中。


  每每想到這些，心就撕心裂肺般的隱隱作痛，他後悔了，當初就該聽師傅的話，或許現在就不是這番模樣。


  三萬零六十三年了，我終於成功了，師尊，師兄師姐，你們等著我！


  還有青夢……


  我會成功的，絕不會失敗！

  想到這裏，司君子的目光慢慢變得堅定，看著海上月，他知道時間快到了，這就將最後一關，血月之下破執妄，斷前世因果，斬今世紅塵，以證無上大道。


  突然，毫無征兆的，地緩緩的染上一層紅色，司君子麵龐也是，不過視乎並無意外，早知道會這樣。


  “世間情，上月，虛空之幻，末法哀亡，消散殆盡，皆歸於空……我偏不”


  隻見他喃喃自語，抬手，身旁懸浮的劍動了起來，劍尖劃出幾個晦澀難懂的符文後，主動飛他的手中，然後握住。


  血月，越來越紅。


  時間到了。


  “老翁，我們很快會再見的……”清朗的聲音意味深長的道。


  司君子邁步向前走去，踏出舟後，每一步都踩在空中，手中的劍，氣勢節節攀升，達到越來越駭人的地步。


  舟尾，老翁看著邁步空中的黑衣少年，聽著他的語氣有些疑惑，再見？再也不見？還是將來再見？今日他要是證道成功，如果再見？若是失敗，灰飛煙滅，六道輪回皆不可尋，為何走時留下一句意味深長的話？？


  老翁苦笑，搖了搖頭，一個被禁錮在這六道外的人，想的再多又有何用？無盡輪回被禁錮在這艘舟船上，與孤獨寂寞相伴，千萬年才可能見到活人，想想都是悲哀。


  不過你倒是與眾不同，目視少年，老夫就看看，你又如何走這，證道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