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欠教養
「真好,真霸氣啊。」
老班一個五十多歲的女人,早已過了青春浪漫的年紀,如果你認為她這是真的誇讚那就大錯特錯了。
在江江和南敘轉身看向她時,她看似溫聲細語地又放出一句:「魅力散發完了嗎?」
江江和南敘卻知道,老師下一句絕對不是什麼好話。
果不其然下一秒,老班轉而盯了一眼還癱在地上的陳思遠,語氣立馬重了起來:「散發完了就給我一塊來辦公室,連帶著他,還有後面你們幾個,都給我過來。」
後面那幾個男生不服,小聲嘟囔:「有我們什麼事啊,我們為什麼要去。」
老班隨即一個粉筆頭飛過去,從一個同學耳邊擦過,碎在了後面牆上的黑板上。
慈祥的臉早已覆上怒火,語氣也是嚴厲的不行:「你說有你們什麼事,沒你們那些髒話能出來這事嗎。
上次一個個被打成那樣都不長教訓,想報復也得自己有點本事啊。
過來,不過來的直接給家裡打電話,讓你們父母把你們接回家吧。
都高三了,一個個的這心思還這麼飄。」
老班說完,不再給那些人討價還價的機會,轉身就出了教室的門。
那些男生罵咧幾聲,最後還是不情不願地跟了過去。
沒幾分鐘,老班狹窄的辦公室里烏泱烏泱擠下了一群人。
老師不偏不倚,沒有聽任何一方的說辭,叫了班裡幾個沒參與的學生過來,包括江江的同桌,說了說事情的全過程。
大體和老班自己預料的差不多,唯一的意外或者說失望是,陳思遠說自己沒受那些愛搗亂的男同學的指使和脅迫,就是出於自己本心想對江江開這樣的玩笑。
原因是他每次給江江收發生物卷子和作業本的時候,覺得江江看他的眼神很是曖昧,加上有前車之鑒,他覺得好玩,想試試。
真是讓人覺得又無語又荒唐。
老班本來還有些心疼陳思遠,看他走路一瘸一拐的,進了她的辦公室腰也沒直起來過,一直捂著肚子,嘴角還有血痂。
還想著就算打他的人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南敘,只要理不在南敘那邊,她定幫他頂住壓力討回公道。
可現在,她再三詢問,陳思遠都說那是他自己的想法,老班氣得簡直都想自己打陳思遠一頓。
那天老班懲罰了那群嘴碎的男生和陳思遠。
江江和南敘雖然沒得到什麼實際性的懲罰,但也被老班警告了幾句,以後不要動不動就用打架解決問題。
然而第二天,陳思遠沒來上學,他的母親找到學校,要找打陳思遠的人問責,說她兒子現在在醫院已經起不來了。
老班說會帶著打陳思遠的人去醫院探望,但在之前也給陳思遠的母親擺了擺事實,可無論老班如何解釋,陳思遠的母親也不信自己的孩子是能做出那種事的人。
甚至聽不進老班的話,自己找到了班裡。
那時學生們還上著課,陳思遠的母親沒有任何前奏,「嗙」的一聲就推開了教室的門,像個母夜叉一樣直接大吼:「是誰,誰打的我兒子?給我站出來。」
「您是誰啊?」
講台上的老師還在問,江江已經猜測出她的身份站了起來。
「我。」
不想打擾其他同學上課,她站起來后就往後門走。
她走得還挺快的,但陳思遠的母親比她還快,似是凌波微步上身般,幾乎大家都沒怎麼反應過來,陳思遠的母親已經撲到了江江面前。
更令人舌撟不下的是,二話不說,拽住江江的頭髮就是狠狠的一巴掌。
江江雖然有過一段經常挨打的日子,可像這般直接被甩臉的經歷還是第一次。
她也就是敬她是個長輩沒有提防她,可她如此猖狂就太讓人受不了。
江江的臉頓時落了一層紅,火辣辣的疼,她不管不顧,昂起頭來,一手剛剛擒住陳思遠母親的手腕,一手正要抓到陳思遠母親的另外一隻胳膊,陳思遠的母親突然開口:「呦,還是個女的,莫不是,你就是那個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勾引我兒子的女生?」
What???
江江真是好久沒見過這種奇葩母親了,若不是老班追過來攔著,江江怕都忍不住對她動手。
陳思遠的母親也是一頭幹練的短髮,雖然踩著高跟鞋,走起路來跟別人踩平底差不多,穿得一身挺洋氣的灰棕色西裝,一看就是個不小的公司的頭。她會如此囂張跋扈,想必也是平時訓斥下面的人訓斥慣了。
老班來了,她也沒打算放過江江,依舊拽著江江的衣服不撒手,嘴裡難聽的話更是沒停:「你這小姑娘要不要臉,自己不是能考上大學的料,也想耽誤我家思思是不是?你也太……」
江江哪是能忍下這種話的主,剛要踢陳思遠的母親一腿,就聽見老班一聲撕裂的吼叫:「你也太過分,太沒教養了吧。」
陳思遠的母親和江江同時一愣,停下了所有動作。
陳思遠的母親更是眨了眨眼看向了老班,過了兩秒后說:「對吧,她是欠教養吧。」
老班把江江拉過來,攬在自己身後,又是一聲高亢:「我說得是你。」
「我?」
陳思遠的母親指指自己,一臉的不可置信。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老班看起來也是氣急了,顧不得陳思遠母親是個家長的身份,毫不留情面的說:「先不說昨天的事是你家兒子的錯,就我這姑娘,從高一到現在,沒一次考試不在你家兒子前頭,說她耽誤你家兒子?應該是你家兒子高攀了吧。」
「你…你竟然……」
「你要還想讓你家兒子繼續在這兒上學,最好給我適可而止,不要打擾我的這些孩子們上課,不然你家兒子以後怕是沒臉在這班待下去。」
陳思遠的母親一時被老班懟的啞口無言。
直到陳思遠呼哧呼哧地從家裡跑來,又是低聲下氣地跟老班道歉,又是苦苦哀求她別再丟人現眼了趕緊回家,她才緩過勁兒來,再次想為陳思遠討回公道。
動靜實在鬧得有點大,隔壁班的南敘嗅到了風聲趕了過來。
他往江江面前一站,朝陳思遠挑了挑眉:「打他的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