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功法心法
第一百七十九章 功法心法
說完這句話後，墨羽明顯感覺空氣為之一滯，桌椅、門窗一瞬平靜，爾後狂風大作，物什劇烈搖晃。
墨羽神色大驚，身子不受控製朝後傾倒，倉促之下隻好雙手用力扣住床柱，運轉功力，艱難抵擋。
“嘿嘿，老夫倒要看看你究竟有多硬氣。”那道聲音滿是嘚瑟與鄙夷。
墨羽麵色漲紅，青筋外突，分不出任何心思回話，隻覺血液如同烈火般灼燒起來，前所未有的壓抑，仿佛下一刻便會爆體而亡。
陷入僵持，一炷香過去，墨羽身體由站立轉為微伏，又由微伏轉為馬步，最後直接變為半跪，嘴角溢血。
“咦，這臭小子還真能抗！”
那道聲音語帶驚愕，自言自語道:“不行了，再繼續就該玩死了。”
話落，屋內勁風瞬間消弭，家具全歸平穩，墨羽大汗淋漓癱倒在地，心有餘悸喘著粗氣，抬頭而視，座椅上不知何時已經坐有一人。
花白頭發淩亂披散，臉皮褶皺堆疊，瘦長馬臉，銅黃膚色，一身五顏六色花袍罩住麻杆身材，不是那老不正經還能有誰？
老家夥，回來了！
“咳咳，”
墨羽吐出一口淤血，毫無形象躺倒在地，麵首朝上仰望屋頂出神，喃喃道:“老家夥，你差點就沒便宜徒弟了。”
“狗屁，你這徒弟算是千古以來最貴的了。”老家夥手挖鼻孔，露出黃牙。
墨羽臉皮一僵，自然明白老家夥言外之意，事實也的確如此，找不出反駁話語，百轉惆悵，最後化為一聲:“你回來就好。”
老家夥本還打算繼續刁難，但墨羽這一反應著實另他大吃一驚，別扭又不別扭，矯情又不矯情，嘟囔道:“嘁，老頭子我早已說過，普天之下，沒有我不敢去的地方，沒有我拿不到的東西！”
這句話要是擱以前來說，墨羽定會認為老家夥自吹自擂、言過其實，但經過方才這一鬧，十有六七是真的，若兌現當初承諾，則成了十有八九。
想起二人先前約定，墨羽止不住呼吸急促，如今老家夥安然無恙歸來，又有心情開玩笑，那是不是……
不敢想！
“臭小子咋不吱聲了?”老家夥一臉賊笑。
“你不是說一月為限嗎，怎地拖到二月出頭?”墨羽反問。
本以為老家夥會天花亂墜來說一通，未曾想隻是輕飄飄來了句:“那些大門派夥食就是好，老頭子我多花了一月功夫才吃遍，意猶未盡，意猶未盡呐～”
邊說還邊拍肚皮，大有下次再去之意。
墨羽滿腹情感全被老家夥一語去空，黑臉坐起，一言不發，悶聲運功恢複。
“唉?你咋還療起傷來了呢？老頭子我用多大力我還不知道啊，你別裝，方才不是很硬氣嗎？”老家夥跳下椅子，雙手背負，彎腰繞著墨羽轉圈，指指點點。
墨羽眉頭皺起，爾後又舒展開來，任老家夥自顧自說。
就這般，一刻時間過去，老家夥早已說的口幹舌燥，拿著茶壺牛飲，滿眼不服瞅著墨羽，嘟嘟囔囔。
墨羽緩緩睜開眼，收功而起，身體已經恢複巔峰狀態，仔細感應，血氣較之前更為旺盛。
回想方才情形，老家夥很可能是借玩鬧讓他活絡經脈，以此祛除戰鬥所留下來的暗疾。
“深更半夜的，您老還是先在此屋休息，有事咱們明日再談。”墨羽拿起劍匣，朝門外走去。
“老頭子我才剛回來，不犯困，別走啊！”老家夥自後無賴拽住墨羽袍擺。
“我困！”墨羽回頭露出勉強一笑，生硬扯開衣服，拉門而去。
老家夥探出頭朝走廊張望，直到墨羽轉過廊角，這才心滿意足關上門，嘀咕道:“算你小子還有點良知……”
翌日，墨羽睜開眼第一件事就是環視屋內情況，發現並非自己所住那間，心情瞬間踏實，看來昨夜發生之事皆是真的。
老家夥，真的回來了！
簡單洗漱過後，墨羽朝老家夥房間走去，剛到廊口，一陣隆隆鼾聲便傳了出來。
搖了搖頭，墨羽輕步走到窗前，自窗紙戳個小洞朝裏瞄看，發現老家夥毫無形象躺在榻上打鼾，衣袍未解，鞋襪未脫。
“唉，還是這副樣子。”
墨羽轉身離開，自院外喚來一位丫鬟，命她注意屋內動靜，待老家夥醒來後送些酒食過去。
晨起而練，一個時辰早功，然後與柳寧軒、悠蘭四人一起進行早飯。
飯後，墨羽喚來墨乞，將昨夜之事相告，墨乞先是震驚，爾後狂喜，激動問道:“大哥，如是說，他真的將那些功法弄到手了?”
墨羽麵露猶豫，躊躇道:“這家夥和玲瓏二人皆不能以常理而待，拿沒拿到，我也不好說。”
“我們去問問他！”墨乞心知此事對大哥與他自己之重要，按捺不住想要動身。
“莫急。”
墨羽拉住墨乞，心情反而平淡下來，悠然道:“得之吾幸，失之吾命，一切順其自然吧。”
墨乞聞言駐足，低頭念叨這句話，良久，終是化為一聲輕歎:“望如是。”
老家夥突兀回來算是打亂了先前計劃，墨羽不得不重新進行部署。
宜和城事務與墨門發展都為至關重要，杜風與孫涵楠還不能獨當一麵，時不時需要他這個門主出謀劃策。
情理所在，但支持這一切還需自身實力過硬，如若不然，終歸難逃一個“亡”字，故而，當前最重要的是修煉！
修煉必須心無旁騖，無有二意，所以得將事務盡量交給杜風他們去做，不到萬不得已之時，他不會出麵。
想及此，墨羽立刻行動，休書兩封，孫涵楠這邊由墨乞去送，杜風那邊則差人尋到劉建代為轉達。
江湖人終是需要回歸江湖去，沒了這些繁瑣，墨羽整個人都感覺輕鬆不少，雖不複當年那種一人、一劍、一江湖之夢，但結果還是逃不出這潭渾濁。
老家夥一睡便是一整天，屋外丫鬟無奈聽了一整天如雷鼾聲。
待老家夥吃飽喝足，墨羽領著墨乞登門相見，正當墨羽措辭如何開口時，老家夥隨手甩過幾本書，如棄敝履道:“諾，這就是你小子要的那幾本破書。”
墨羽二人麵麵相覷，被這突兀一出搞得有些懵，足足花了四五個呼吸功夫後才反應過來。
墨羽呼吸急促拿起最上麵那本書。
《天罡劍訣》，暗黃書皮落款遒勁四字，翻開扉頁，寥寥總綱言語撲麵淩厲劍氣:劍宇蓋千世，氣蕩淩霄幽，天罡、地煞！式千變，招化微，拔鞘無血落，歸刃寒心顫……
“這……真的是……七星山鎮派劍法，天罡劍訣?！”墨羽語帶顫音，難以置信喃喃自語，口幹舌燥翻閱到正文。
應然，一句句劍訣躍然紙上，搭配演練圖案，雖然一時半會兒看不懂這些晦澀言意，但隻要靜心深研，習成不難。
“嘁，不就是一本破書嗎，至於讓七星山那幾個老怪物追了老頭子我七天七夜。”老家夥毫不在意拿過果盤挑吃。
“七星山乃當今武林七正之一。”墨乞自旁小聲反駁，無奈此話卻惹來老家夥一個大大白眼。
墨羽搖了搖頭，視若珍寶將天罡劍訣擺在一邊，目光轉向第二本。
《魅影無極》
手指撫過這四字，一時猜不出是何功法，江湖各大門派也不曾聽聞，有個影字，莫不是適合墨乞修煉之用?
隨手翻開第一頁，待看清頁內情況後，墨羽瞠目結舌道:“怎……怎是空白？”
為防出現幻覺，墨羽將書合上再次翻開，但眼前仍是空白一片！難以置信，一頁一頁翻過，發現整本書全部都是空白！
“嘿嘿，”
老家夥看著墨羽二人茫然神情甚是自得，吐了一顆果核到墨羽持書手背上，忍俊不禁道:“魅影無極乃老夫獨步天下之身法，迷蹤、斂影，當真精妙絕倫，技壓群雄，修煉之法自是在我這裏啦！”
老家夥指著自己腦袋癲笑，墨羽二人臉色一僵，搖頭無奈。
將魅影無極放在一邊，第三本是《追魂奪命十八匕》，顧名思義，這本書是有關匕首的修煉功法，與墨乞不謀而合。
“它是你的。”墨羽並未打開翻閱，直接將書遞給墨乞。
“大哥…”墨乞神情激動接過書，欲言又止。
“你我兄弟之間不必多言，好好修煉，變強！”墨羽笑著拍了拍墨乞肩膀。
墨乞重重點頭，爾後對老家夥大禮行揖。
“嘁。”
老家夥不以為意咧了咧嘴，左手隨意探出，正對那幾本書，掌心微微一收，應然，一本書籍從底部受勁風吸扯而出。
“形隱訣，頂尖刺客身法。”老家夥甩手將書扔給墨乞，繼而看向墨羽怪笑道:“應允之事我已悉數完成，何時行那拜師大禮啊？乖徒兒～”
墨羽眼神一閃，餘光瞟向最後那本書，答非所問道:“這便是那本心法秘籍?”
屋內忽然沉默，老家夥神態嚴肅起來，一言不發。
見此情形，墨羽心中有數了，身軀微顫拿起那本書，陳舉眼前，瞬間被封皮三個血紅大字怵到，一股血腥暴戾情緒不由自主從心底浮現。
《煉魔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