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各方來客
第一百七十七章 各方來客
“大哥，會是誰？”墨乞麵露憂色。
墨羽神色如常，起身踱步到門口道:“有三種可能。其一，是青峰派外散探子前來打探崆峒山消息；其二，是大皇子派人先行一步來到宜和城打探虛實；其三，是周圍那些城池之主想來摸摸底細。”
“這般分析，三種可能性都很大啊。”墨乞長長籲氣，有種一入江湖深似海之感。
墨羽笑而不語。
散出的探子已有好幾批，墨羽本以為還要花費好些時間才能摸清這些人的來路，卻怎麽也沒料到對方會自己找上門來。
那日，墨羽正在整理章程遺留下來的拍賣會之物，忽然門外傳來墨乞急報:城主府外忽然來了一名陌生男子求見，正是杜嵐監視中的諸人之一。
對方孤身一人，並未攜帶兵器，而且同意搜身進入，墨羽便讓墨乞去叫王霸州回來約見。
王霸州回到城主府時還帶著杜嵐一起，二人於大堂約見那人，墨羽並未現身，而是躲在大堂後麵傾聽內容，還有一個小孔可供他看到外麵情形。
會談一刻時長。
那人剛離開不久，又陸續有人登門拜訪，全部是那些可疑人物，如此反常之舉令得墨門諸人滿頭疑惑，不得不抽回力量，由孫涵楠帶隊暗中守護。
接見並不是一起進行，而是一個完了再輪到另一個，一整天下來，見了當有十幾人之多。
昏落時分終於全部見完，王霸州還有要務在身便先行離開，墨羽帶著杜嵐離開城主府回到墨府，叫來墨門高層進入大堂議會。
墨羽環過墨乞幾人，如釋重負道:“這些人來曆已經確定，他們都是宜和城周圍城池主人所派來的使者，替主傳達拜帖。”
話落，墨羽拿出一堆帖子遞給墨乞幾人傳閱，帖子意思大都相同，皆以官言書語。
墨乞、杜嵐與孫涵楠三人看罷將帖子收起，每人眉宇都有憂色。
“無事不登三寶殿，這些人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宜和城戰後才來，定是不懷好心。”杜嵐義憤填膺輕拍桌子。
對此墨羽很是讚同，點了點頭，但是並沒露出任何愁苦之色，衝幾人寬慰道:“他們想趁火打劫，但如今宜和城並無多少損失，相反，實力較章程時期更勝一籌。如若來犯，定叫他們扒層皮再走！”
“門主所言極是。”孫涵楠出言附和:“章程當初憑借的不過是武夷山幫襯，如今我墨門崛起，勢力早已超過武夷山舊屬，根本不足為懼。”
墨乞與杜嵐臉色緩和，擔心十不存一。
“好了，大家回去各司其職，那些城主過幾天便會派人正式拜訪，這期間我不希望有任何意外發生！”墨羽神色轉為嚴肅。
“遵命！”、“遵命！”、“是！”
墨乞三人領命離開屋子。
墨羽臨窗而立，腦海中湧出大量思緒。
其實有些話他並沒有告訴墨乞三人，一來是不確定，二來是不想讓他們平添煩惱，有時候，一個人抗起便已足夠。
使者是來了很多，但也不全是真的使者，很多細節一眼便能看穿。
臨近幾座大的城池與宜和城規模一致，所派之人態度應是不卑不亢；規模較小的城池選派之人態度應是恭維尊崇；距離宜和城較遠者，彼此不會有過多來往事由，態度當為不冷不淡。
這幾類人都有，故而是真的使者。
但除此之外，還有一批態度倨傲和一批心不在焉的人，這兩類過於明顯，是別有用心之人混進來的。
對方是何身份不難猜測，尤其是在這種特殊時期。
杜風即將歸來，大皇子封了副城主來達到監測目的，故而這些人中有一部分是大皇子人馬，先一步趕到宜和城進行暗中探查。
至於另一部分人，墨羽懷疑是來自綠林人士，幕後主使不好猜，有可能是青峰派，有可能是與章程有關，還有可能是其他心懷鬼胎之輩……
不同來曆代表的意義就不同，周圍城池之主無需顧忌，隻要宜和城不示弱便不會遭到落井下石，不過強便不會引起其他勢力結盟針對。
比較麻煩的是大皇子這邊和那夥綠林江湖勢力，二者動機一明一暗，又不知會持續到什麽時候才結束。
墨羽一直站到夜幕四合之時，芸兒和碧兒一起過來叫他吃飯。
少有的五人齊聚，雖然隻有墨羽一個男性，但大家很是其樂融融，且談且笑，別有一番溫馨在裏麵。
飯後，墨羽向悠蘭問起其父性格愛好之類，想以此判斷慕容海對宜和城持有何種態度。
非是陰險狡詐之舉，墨羽並未問及一些敏感問題，悠蘭亦會錯了意，全程滿臉羞澀，回答後還補了句:“羽大哥，我爹很好相處的，絕不會為難與你。”
說者有意，聽者無心，在場就墨羽一人沒聽懂悠蘭言外之意。
柳寧軒對此視若無睹，全神貫注投入到撫琴之上，隻有在墨羽偷看她時眼神有些波動。
詢問結果還算滿意，通過悠蘭描述，慕容海是位溫和如玉的中年男子，早年好文，後來因為某種原因棄筆從戎，以一己之力坐上城主之位，對將士、百姓一視同仁，不主戰、卻也不懼戰。
如此看來，黑甲城應該值得一交，這次慕容海派人過來遞送拜帖，有很大原因是因為悠蘭在這邊。
告別悠蘭與柳寧軒幾人，墨羽一頭紮進書房，拿出一疊紙勾勾畫畫，臨近子時才從書房出來，滿臉疲憊。
時間鬥轉，一晃便是五日過去。
這一天，大街小巷擠滿人群，在巡防官兵組織下有序排在道路兩側，男女老少，皆歡呼雀躍朝城門口了望，彼此議論交談。
新任城主——杜風回歸！
王霸州和尉遲信同為軍防首領，無論是出於形式還是出於對大皇子選派之人的尊敬，必須身先士卒出來迎接，帶領一幹官員站在城門最中間候著。
不遠處是支鑼鼓隊伍，披紅掛彩，個個精神抖擻準備開工。
城中各方勢力都有參與，墨門亦在其中，不過都是以平民打扮混在人堆之內，並不打算拋頭露麵。
此刻，距離城門最近，也是視野最好的一處酒樓內，墨羽、墨乞、柳寧軒、柳老、悠蘭、芸兒、碧兒七人正於頂樓雅間內朝外了望。
杜嵐和王霸州在一起，孫涵楠與手下分散在人群內暗中觀察。
“羽大哥，此次杜公子受封城主一職，實乃民心所向、眾望所歸啊。”悠蘭望著街道人影交織，忍不住出聲感慨。
“小姐，老爺當年也不比這差。”碧兒自旁小聲嘀咕。
悠蘭聞言皺眉，回了碧兒一個白眼，爾後美眸看向墨羽，當看到墨羽心不在焉朝他處張望後，不由有些失落。
“墨大哥，悠蘭小姐生氣了喲～”芸兒怪氣碰了碰墨羽胳膊。
墨羽回神，側頭看了悠蘭一眼笑道:“城主不是那麽好當的。”
悠蘭若有所思，回想起父親往日操勞，附和點頭。
墨羽有一搭沒一搭與幾人閑聊，眼角餘光卻始終未離人群中幾名男子。
如影相隨，那幾名男子正是先前上城主府拜訪的其中幾人，有屬於綠林江湖那一方，亦有大皇子派來的那一方。
萬眾矚目，約摸半個時辰過後，一陣咣鐺聲音從城外傳來，王霸州與尉遲信示意四周人群安靜。
不多時，城門兩位守將屈膝跪地高喊:“恭迎杜風城主歸來！”
應然，杜風騎著高頭大馬進入城門，身旁並列一名騎馬胖子，此人肥頭大耳，雙手緊抓韁繩，身子用力朝後傾躺，姿態倨傲。
二人身後跟隨的乃大皇子點撥所派百人隊伍，肅殺騰騰。
“末將王霸州，恭迎城主歸來！”
“末將尉遲信，恭迎城主！”
……王霸州與尉遲信單膝跪地行禮，身後官員、士兵、百姓全部跪地高呼，爾後起身祝賀呐喊。
杜風拱手朝人群道好，旁邊胖子百無聊賴打著哈欠，右手摩挲肚皮。
鑼鼓響、鞭炮鳴，人群簇擁喧鬧，隊伍長龍徐徐朝城主府行去。
“副城主怎麽會是這麽個撈貨，倒胃，倒胃啊！”芸兒失望離開窗戶，滿臉厭惡。
碧兒跟著一起鄙夷:“瞧見沒，那胖子盯著杜嵐姐姐眼發綠光，真是可惡！”
墨羽無奈搖頭，見悠蘭娥眉蹙起，出言說出自己看法:“識人不知人，知人難識心，你們看到的都是表象，是那人故意演作出來，當然，不排除其真有這般習性。”
“羽大哥，你是說此人別有用心？”悠蘭麵色一驚。
墨羽點頭，不想過多談論這些，直接一句話概括:“能為大皇子謀差者，無庸人之輩。”
“那你呢？”驀地，一直冷顏少語的柳寧軒看向墨羽。
墨羽一瞬驚愕，爾後很快反應過來，尷尬笑答:“隻是有些小聰明罷了。”
站起身，喚來小二結賬，墨羽等人出樓從另一條街道離開……
城主接任要進行三天慶祝，這三天城內熱鬧非凡，大街小巷全是議論紛紛，鑼鼓跟著響了三天，城主府訪客絡繹不絕進進出出。
墨羽這三天一直待在墨府之內，杜風亦沒過來走動，墨門與城主府仿佛完全分割為兩個不相幹勢力。
第五天夜裏，墨羽書房終於迎來了一個熟人——劉建！
作為王霸州副將，劉建與墨羽相見不是一次兩次，這次來時沒穿軍裝，穿的是民服，頭頂遮了一頂鬥篷。
“門主，這是城主給您的信。”劉建遞過一封信。
墨羽接過信紙打開閱覽，一字一行都看的仔細，很快看罷，朗聲笑道:“好，杜風做的好，如此一來，那胖子隻能自導自演了。”